金大富像有点等着急了,又发出一句:不会吧,各位一百都没有吗,你们就是一人凑个几块也都有了啊。
唉,昔日的凤凰大少,哥们看到这话真是心酸。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我也知道群里怎么想的,表面看只是一百,但只要出手了,准得缠上你,管你借个十万八万的。
毕竟金少现在是身无分文。
所以谁也不想着出头,何况还有“人在美国刚下飞机”这样的杀手锏。
我此刻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同病相怜,于是退出群,找到金大富,私发了一个二百元红包给他,并附上句:金少,我也困难,就这二百了,拿去买点好吃的吧,别缠上我。
其实我跟这金大富也只是关系一般,以前还打过架,能给他发这点红包纯粹因为我俩现在都是可怜人。
至于买干脆面没钱,那是不想在丁敏面前露财,也是怕这哥们缠上我,买干脆面都得把我买穷了。
钱和文字发给金大富后,那边立马发来了一串代表着深度感激的大哭表情,金大富说连珠哥们啊,感谢感谢,万分感谢,以后有儿子了一定管你认干爹。
我本想说句以后有媳妇了能不能管我认老公,但一想到自个处境,也收起了这开玩笑的心思。
金大富是真的激动,又给我发了不少的心里话,说什么现在终于认清社会现实,什么叫做“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的深刻道理了。
以前群里不少哥们受他福禄,几万几万的给,现在他一落魄,竟然连一百都讨不到。
随后又是一大串哇哇大哭的表情。
我正想安慰两句,结果群里又有动静了,是当初我们班上一个最饶舌的女生,叫潘娜。
她说:唉,金少啊,这叫什么,命啊,想当初我追你死活不答应,不知道我是多么优秀的女人吗,现在我卖房子都做上销售主管了,你当初要把我娶过门,你家公司准不会倒。
纯粹的落井下石,没什么好看的,金大富也没出声。
接着潘娜这臭娘们又发了一段:对了,群里有看房的老同学吗,我们这现在又开发了一个新楼盘,采光好,价格亲民,有需要的可以找我。
潘娜这等于一下把话题岔开了,果然群里一个个跟放屁似的冒泡。
也都是些装逼的主,说什么现在虽然年薪三四十万,但钱老婆管得严呢,换新房得多看看。
其实最后就来句:不行了,老婆又吼我了,换房的事没戏了。
诸如此类的各种奇葩理由,看得我都反胃。
不过这时倒真有一个认真看房子的,叫姜文,就在一家国企上班,上不去下不来的,每月领着五千左右的薪水。
他问潘娜真的假的,他最近和媳妇正商量着拿他们工资买套新房,已经存了几十万了,想搞个首付啥的。
潘娜立马回复可以可以,现在就可以联系她看房,价格绝对亲民,采光也好。
不料姜文接着问了句那风水怎么样。
张曼立马不高兴了,说这年头还信什么风水啊,只要地段好,采光好,价格亲民,交通方便就行了。
姜文接着来句:对了,我记得我们班李连珠好像会看风水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块真料。
尼玛,怎么感觉姜文这货就是故意把话题引我这来呢,上学时这货就没什么好心眼。
果然群里再次炸锅,纷纷说对啊对啊,可以找李连珠看看,就是不知最后到底得被骗多少钱。
还有的嘴更缺德,说没事,李连珠从小到大都穷得叮当响,这钱就当打发要饭的了。
还有的直接挑明骂,打发要饭的也别打发他,成天招摇撞骗的看着都恶心,他要真有这本事,不给自己摆个风水局招招财了。
最后直接有人@我,说我收到这么多辱骂话,有何获奖感言。
这些老同学们,嘴一个比一个损。
但我心想他们懂个屁,干我们这行绝不能给自己摆风水局,不然定遭天谴。
现在个个都在拿话攻我,@都不下十个,姜文这货指不定已经守屏幕前笑喷了。
但还有更劲爆的,群里另一个叫做候家豪的富二代挑着我说:李连珠啊,这小子当初在我们班上都臭大街了,干了一件特羞耻的事呢,搞得我媳妇现在都还隔应,是不是啊媳妇?
跟着就有一个叫做江觅凤的女生附和:唉呀,别提了,恶心死人了!
后面还加一大串死妈脸表情。
我也是脸一红,赶紧就退出群了。
但特么当初那事真是个误会,候家豪这个富二代戴着副眼镜,平常走哪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但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
当初我那恶心事就是他联合江觅凤一起造的。
也是够气的,我直接就把群信息给屏蔽了。
这刚一屏蔽,金大富的消息又私发来了:连珠哥们,你真会看风水吗,实不相瞒,我家出这事真挺邪乎的,你要真能看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我现在毛钱无三分,也没钱请其他风水师,但哥们跟你保证,以后我家一旦东山再起,一定重谢!”
我也是心一软,当即回了条消息过去:没问题,明天你来桐梓街找我。
那边连着说了三声谢谢加感叹号。
人真的只有落魄了才知冷暖。
但我却看傻眼了,尼玛这不是吃饱撑的吗,现在自己都还一大堆麻烦事呢,哪还有心思管别人的。
但尼玛答都答应了,就这样吧。
现在直觉很累,就想睡个觉,结果才发现丁敏这货呼噜打得震天响。
我牙齿紧咬,随后奔步到卫生间拿上自己的擦脚帕过来,一点不留情地甩在丁敏脸上。
本想几秒过后等着一场大暴雨的爆发,结果发现这货睡得更香了,还抬起一只手把这擦脚帕深深往脸上捂了捂,打得震天响的呼噜声变得更有节奏感。
我尼玛……服了,敢情他跟这味道是本家,我还操个蛋的心啊!
我收拾一阵回到卧室睡觉,不料,这一晚竟然又开始梦到了那个奇怪的女人。
只是这次看得清晰些了,能隐隐看到她脸上的轮廓,冲这轮廓看,感觉很美,美不美的先不说,很白是真的。
她还像第一次梦里那样,很亲昵地靠我身前搂着我的脖子,但是样子像有点不太高兴,露出的半边小嘴微微嘟着。
要是清醒着,我准得问问她的来历身份,还有我去到三眼井后遇到的一些邪乎事,因为就是从这之后这女人开始出现在我梦里,她绝对知道些情况。
但哥们是在梦里,完全灵魂有点偏差,就好像我跟她已经是老夫老妻似的,看着她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就问她:“宝贝,怎么了?”
“你今天看到的那个女人,不能再看了。”她说,声音很动听,跟天籁一样,少了那股子在吴胖子家逼退小鬼孩的清冷。
“哪个女人?”我问她。
“就是那个。”她嘟着嘴说。
“哪个?”我还是脑子懵。
“车里那个。”她好像更不高兴了。
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天灵阁的那辆商务车上的女人。
梦里的我也没多想,就轻轻刮了一下她那隐藏在朦胧里的琼鼻:“嗯,放心吧宝贝,我不会再看了。”
“你答应的?”她突然一只手从脖子放下指我。
“嗯,我答应的。”我像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一样甜甜回答,但随后傻傻地问了句:“可是,为什么呢?”
这一问,我的脖子又突然有种像被勒了的厚重感,很痛苦,紧跟着就响起女人声音:“别问为什么,叫你别看就是别看。”
这一下让我明白了,女人的吃醋,当时我对车内那女人看得痴迷时脖子也是受到了这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