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
“没想到我会注意到你吧?”
屏风那边,容瑾瑜已经进了浴桶,长发被高高挽起,隐隐约约之间从屏风还可以窥探一丝身影。
容瑾瑜没听到西槿再发出声音,于是继续道:“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怎么注意过你,只是时间长了也就留意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容瑾瑜发问,语气很平淡,但却叫屏风外的西槿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小声道:“奴婢不敢。”
“呵。”
容瑾瑜发出自嘲一笑,然后自问自答道:“我怎么会觉得你像她呢?明明……完全不像……”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西槿跪着不敢吱声。
“你觉得当我的贴身婢女如何?”
见容瑾瑜又问话,西槿迟疑着开口:“奴……奴婢……不敢……”
“你不是很喜欢照顾我的起居日常吗?这样多方便,你为什么要违背你的心拒绝呢?是我看着不好相与吗?”
“奴婢卑贱,恐难以胜任。”
听到这个回答,容瑾瑜感觉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她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府里的一切,因着一次受伤要卧床静养,她才注意到府里竟然有个奴婢每次都在默默照顾她,帮她准备好需要的一切,就是胆子莫名小,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次灭了北狄归来,她就想自己应该也没什么其他仗需要打了,可以提拔一下这丫头,收来做自己的贴身婢女也不错。
现下西槿不答应,容瑾瑜便继续问道:“我要你做贴身婢女又不看出身,怎么就不能当了?”
“奴婢——”
“我想你也没什么其他事了,就这样吧,明日我去跟林管家说一声。”
容瑾瑜这颇有点强制性提拔的意味在其中了,都不让西槿再有开口拒绝的机会。
最后西槿咬了咬下唇,怯怯道:“奴婢谢大小姐。”
“不用了,你起来吧,进来为我按下肩。”
容瑾瑜寻思这人以后都是要伺候她的,打算现在让她尝试克服一下见到自己就胆小的反应。
没听到屏风外有任何动静,容瑾瑜想不会是西槿又害羞了吧?
正打算让她不用进来时,西槿却已经走了进来,头还是低着看地,触碰上容瑾瑜滑嫩的皮肤时整个人都在抖。
容瑾瑜不禁有些好笑,问道:“你有必要这么害怕吗?我又不是什么恶鬼会去吃了你,而且你我都为女子,又有什么不能看的?”
“是……”
西槿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按捏的力道张弛有度,让容瑾瑜感觉自己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没料到西槿还真的挺会帮人按肩的,容瑾瑜毫不吝啬的夸道:“很不错,这手法你是跟谁学的?”
“奴婢平时会在家给娘按肩,并没有学过。”
“那以后我洗浴时你一并进来吧。”
“……”
“怎么了?不愿意?”
“愿意,奴婢愿意。”
容瑾瑜倒是越来越觉得这个西槿有趣了,分明看着又不是讨厌自己,却又不敢和自己过分亲近,总是要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
以后都是要贴身伺候自己的人,她也不介意教会西槿如何习惯同自己亲近。
洗完后,容瑾瑜见西槿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关心道:“很累吗?要不下次还是算了,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不累。”
西槿的声音有些暗哑,但却吐字清晰。
既然西槿本人都没有拒绝,容瑾瑜也不会真的为了她而不去享受。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容瑾瑜躺到床上了,西槿离开房间正在关门时,听到房间内传来了一句话。
“低头,不是什么好习惯。”
房门合上,一夜无梦。
“叩叩叩……”
“阿姐,你醒了吗?”
“叩叩叩……”
“阿姐?”
“叩叩叩……”
恼人的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最后在门外的人打算第三次喊时,门开了。
“何事?”
开门的容瑾瑜披头散发,显然是刚刚起床不久,还没来得及梳妆打扮。
“阿姐,苏志平死了!”
苏志平?
容瑾瑜记起来了,这人好像是昨晚宴会上的人,还雕了朵鸢尾花。
不过这人昨晚不是活着好好的吗?
死得倒是挺蹊跷。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阿姐,官府的人从他家里查出了你的面纱,现在来了府里要问话。”
听了这话,容瑾瑜蹙眉道:“锦行,你先让他们在客厅等会,我一会便过去。”
“嗯。”
见容锦行离开了,容瑾瑜这才转身进了房内。
客厅内。
两个穿着官服的男子站在那,身后跟着几个带刀的捕快。
还有坐在太师椅上的一个脸带剑痕的男子,不怒自威,对那两个官服男子道:“我想两位怕是搞错了,瑾瑜为人我这个做爹的很清楚,大可不必偷偷摸摸杀害这些人,如果真的存心要杀,也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线索给你们。”
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番,然后行礼,其中一个国字脸站出来道:“老将军,下官知道王爷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只是全部的证据都指向了王爷,下官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来此请王爷配合一下下官调查。”
另外一个人也站了出来,面容清俊,他镇定道:“此事牵连可能不止这一条人命,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想老将军也不会徇私枉法的。”
“哼。”容修远目光冷厉道,“就一个面纱而已能说明什么?先不说昨晚看到我女儿回府的人有多少,就光凭他一介小小的侍郎,有何理由让瑾瑜动手?”
“老将军息怒,下官知道王爷身份尊贵,干不出这种事情来,但下官只是来请问王爷几个问题而已。”国字脸诚惶诚恐道。
比起他,另外一个年轻点的清俊男子还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道:“这不是身份贵贱的问题,老将军不应该开口闭口就拿此来说事,人命关天,哪怕是北定王,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一样得关押牢房等候发落。”
国字脸扯了扯清俊男子的衣袖,冲着他使眼色,然后笑眯眯的对容修远道:“老将军息怒,这位是新来的不懂事,还请老将军别往心里去,下官怎么敢为难王爷?真的只是想问几句话而已,问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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