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库待了一段时间,等恢复的差不多他们两人才再次进了冰库,为什么是两人,一、刚刚的情况不能重蹈,外面得有个人看着;二、董月儿是三人中午武力值最高的,如遇到什么,她也是最有能力获胜的人;三、她是女孩子,这种放尸体的地方对她来说多少有点不合适。
等待恢复期间,董月儿将查到的情况说了下,与之前的情况相似,有人以遗体捐赠为由曾上门造访,但被拒后,没有出现要用钱购买的情况。
康建这边的情况他也提了下,只是过于玄幻的部分他没有提,别说他现在是云里雾里的状态,就算不是,说出来估计也没有说服力。
三人利用男子事先准备好的各项需要的材料,根据流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运了出去,而男子作为相关人员被带回重案组。
根据询问得知,男子是这家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主要工作负责看管冰库的尸体,这也正是他有机会利用职务之便盗卖尸体而不被发现的原因。
当提及到买家的时候,男子表示他从未见过买家,买家每次都是混杂在火化死者的家属里,他只会在值班室外站一会儿,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运尸体每次都会来两个人,而且从不重复,同样前来的买家也是如此,不同的是每次只有一个人。
由买家前来谈价,谈妥后再由运尸人前来运尸,尸体上车才会将放在车上的现金交给对接人,也就是冰库男子。
“现在把你的同伙交代一下。”康建问。
“什么同伙儿,我没有同伙儿。”男子沉着冷静。
“今天我特意留意了下火化炉,外面是看不见炉内情况的,如果没有同伙儿,那你是怎么当着那么多双眼睛偷梁换柱的。”
“我没有偷梁换柱,这些尸体都是常年无人认领的,其他的我哪里敢卖。”男子辩解道。
“无人认领?你说今天这个?”
男子顿顿的点点头。
“一派胡言,这个女孩子死了不到一个月,怎么就变成无人认领的?”
男子慌了:“真的是无人认领的,这些尸体都是火化科交到我这里的,他们不说无人认领,我打死也不敢。”
“遭了,大意了。”康建这才顿觉不好,他们急忙赶回火葬场,周艳艳的尸体留在法医科,老王帮忙做尸检。
火葬场这边男子口中与他对接的火化科男子钱某已经失踪,康建他们迟了一步,嫌疑人从眼下遛走。
冰库男子留在了冰库,戴罪立功,等待运送尸体的人前来,虽然有可能打草惊蛇了,但康建他们还是愿意试试。
康建和吴明去检查下那个火化炉,果然炉后有隔热层,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尸体调包,除此之外,还找到大量私藏的骨灰,这应该就是火化科钱某用来调包尸体的骨灰。
火葬场将尸体火化以后并不会将全部的骨灰交给家属,而是象征性的给一部分,钱某这是钻了空子,他只需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需要的尸体放进火化炉,然后从另一侧取出,再将多余的骨灰放入炉内,点火假装火化,时间到就可取出,巧妙利用这一点,完美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周艳艳的尸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疤,新老疤痕交替,光手腕上就有四条,这是自杀后留下的,二组很快对周艳艳的养父母实施了抓捕,对犯罪事实周艳艳的养父供认不讳。
原本周艳艳刚被领养的时候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谁曾想,养父外遇生了个女儿,养父母离婚。
周艳艳跟着养母,养母对她很好,可后来养母再婚,新的养父对周艳艳动手动脚,无奈之下,周艳艳又回到了曾经的养父身边,可养父和新养母的日子过得根本不融洽,三天两头争吵,一吵架养父就酗酒,一酗酒就打周艳艳,那些伤疤就是这么来的。
周艳艳长期处于家暴环境中,身心俱疲,自杀几次都被救下,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最终不忍生活艰辛,再一次自杀,这次没救回来。
案子水落石出后,法律并没有对周艳艳的养父进行审判。
“虽然周艳艳有抑郁症,虽然周艳艳是自杀,但作为她的养父母就一点错都没有吗?”康建的话让吴、董二人陷入沉思。
怎么可能没有错,可以说如果没有她的养父母,如果她继续留在梦想之家孤儿院,或者说如果她被另一对养父母收养,会不会就是另一种结局。
“法律和道德谴责是同时存在的,但是法律的漏洞不是光道德谴责就能解决的,这不仅仅是个发人深省的问题,还是个足以深究的问题,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犯罪者们,游走在法律触不可及的犯罪者们,游走在道德底线的犯罪者们,终将会接受来自道德层面的制裁,正义会迟到,但永不缺席。”Z大展双臂,身后的白墙上画着两个Z字架,Z字架上钉着两个人,两人手足和脖子被五根钢钉钉在墙上,屋内回荡着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我等着你回来》。
这一日,8月10日晚,在周艳艳案结束的当天,周艳艳的养父母被钉死在墙上,死状与耶稣一样,Z的传说再次流传。
次日,8月11日,李氏集团实际控股人李一霖死亡,死状Z字架钉死,Z的复仇之旅正式拉开帷幕。
时间稍稍推前一点,8月10日晚,重案一组办公室,只有三人。
康建聊起几日前有关那封写有董月儿名字的信,康建为了消除疑虑主动提出。
董月儿给出的解释是不知道,一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徐子龙的身边会有写有她名字的信,二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信的名字会是她。
董月儿的一言一行康建都尽收眼底,凭借他多年经商经验,谈判经验,他不觉得董月儿在撒谎,这个事情翻篇暂且不论。
接下来就是有关最近发生的诡异事情,这也是康建最近在考虑的问题。
一、关于原对永生银行侦查组成员海洋、徐明的死,对于他们是否与永生银行做过交易存在疑点,死亡以后尸检没有发现缺失的器官,就是最大的疑点,要说没做过交易,那康建为什么能在他们面前说出永生银行四个字,有关这些疑点的聚焦点在海洋尸体上的许字硬币纹身,许字硬币纹身存在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二、长乐街92方噬人的彼岸花;
三、杀害周伟的红衣女鬼;
四、癌症村消失的深渊;
五、西山帝王墓深夜的两条路;
六、六合山坟地一夜被掘。
这些事情都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思维来推理,它们的诡异之处不仅超出了常识,而且颠覆了三观,一次次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某些神秘的力量,某些诡异的力量,鬼神之说变得不再荒诞。
这些事情拿出来一讲,不仅是康建,其余两个人也是瞠目结舌,他们内心都有各自的想法,但是因为这些诡异的事情,他们都压在心底没有透露,现在借此机会,互相交个底也好。
“我们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东西?”董月儿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管是什么,至少不是人。”康建回答道。
不是人这三个字在深夜的办公室里回荡,确实有些瘆人,静的出奇,无人说话。
“如果你们想要退却我不阻拦……”至始至终康建都保持这个态度,他从未强迫他们任何一人参与行动,所有的决定都是他们自愿所为。
“我……”吴明刚要开口,康建就示意停止,他知道吴明要说什么。
“别急着给答案,明晚,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届时我也会将关于零号卷宗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什么?零号卷宗!
康建补充说:“当然,离开的人我也会给一笔可观的补偿金,保证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两人听完康建的话都开始沉默,不是不愿多说,而是他们听从康建的话,不急着下结论。
呼呼呼,窗外忽起大风,窗户发出呜呜呜的声响,顿时窗外电闪雷鸣,突降大雨,来势迅猛来不及反应。
办公室内外突然断电,街道一片漆黑。
“你好啊。”吴明手电照着下巴说道。
董月儿瞥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这个反应倒还真是出乎意料。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康建看了看手表说。
咚~咚~咚~清晰的声音高跟鞋声在办公楼里回荡,越来越近。
“这么晚还有谁没下班吗?”董月儿好奇的问道。
康建的视线一直盯着门口,声音越近,越发怵,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轰隆隆,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办公室,玻璃上一个红衣身影出现,死死的盯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
董月儿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当她回过头后,空空如也。
声音继续靠近,咚,咚,咚的高跟鞋声眼看就快到眼前。
“乔姐?”吴明第一时间认出了乔家丽。
“吴明?”乔家丽被灯光照的看不见他们。
“你这黑灯瞎火的怎么都不打个手电。”吴明径直走了过去。
“正好我坐你的车,你顺道捎我一趟。”
“好,那我们走了。”
康建微笑回应。
“我们也走吧。”康建看着董月儿说道,康建走到门口见董月儿现在原地没有反应:“怎么了?”
董月儿摆出战斗的姿势:“有什么东西?”
康建瞥了瞥空荡荡的办公室,走廊里回荡着渐行渐远的吴明和乔家丽的脚步声。
蓦然,窗户呼的一声打开,暴风夹着骤雨刮的百叶窗沙沙响。
在他们视线被百叶窗吸引的时候,康建的脖子遭受一技重创,被死死的掐住,一瞬间身体浮空,有一米高,力道之大,无法挣脱,呼吸困难。
“你是……”
康建看着眼前那一团黑气包裹着的红衣女子,面容被黑气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杀害周伟的那个红衣女子!
董月儿大步流星,踏上办公桌,身体在空中360度大旋转,直击红衣女鬼的腰部,可让人惊奇的一面发生了,董月儿的脚从红衣女鬼的身体里穿过去了,红衣女鬼的身体像云雾般漂浮不定。
“怎么回事?”董月儿又尝试了一下,还是同样的结果。
这个结果不免让人冷汗直冒,与鬼神之说不谋而合,董月儿心里虽然害怕,但看到康建有生命危险也顾不得那么多,几经波折,还是伤不到红衣女鬼半点。
康建脸色发紫,呼吸困难,眼球开始上翻,此时在康建心脏的位置出现个空间,就和周伟之前一模一样,红衣女鬼握住康建的心脏,心脏越来越虚弱,跳动频率越来越低。
我快要死了吗?
康建从迷离的眼神中看到跪在地上无力落泪的董月儿,这个场景他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在康建的脑海中,一个个画面像走马灯般放映,还是那个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舞姿曼妙婀娜,披帛飘飘,跟随女子的舞姿翩翩起舞。
“死又何惧,若今生不能侍奉梅郎左右,生不如死。”红衣女子跪在地上,士兵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红衣女子幸福的落泪,两个身影重合在董月儿的身上。
“别哭啊,我是不是又……”康建虚弱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他已看不清的董月儿的身影。
“哦呀哦呀,这里还真是热闹呢。”不知何时窗口蹲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刘海刚好遮住眉毛,一身宽松的运动衫。
几乎是一瞬间,几米远的距离少年来到了红衣女鬼的面前。
“这样可不行哦。”少年只用一掌,拍在红衣女鬼的额头上,自掌心而起,一点亮光开始扩大。
红衣女鬼痛苦的哀嚎,身上那一点点黑气慢慢散去,康建仿佛看到了她的脸,那张绝世容颜,温柔落泪的脸。
红衣女鬼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办公室内。
落下的康建被一股力量托起,缓缓落地,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咳嗽不停。
董月儿没顾得上那个少年,她按摩着康建的后背,这样会好过一点。
待康建恢复的差不多,办公室内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张名片,一张写有“许愿池”三个字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