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天下,海内十洲各有不同。
东玄洲为天下正东,往东北三千万里便是瀛洲。现如今瀛洲的光景与东玄洲差不太多,也是个群雄逐鹿,一洲争雄的情形,打仗打得乱的不得了。不过虽说各路纷争,但是他们都是只认一个皇族,只不过这皇族没什么说话的底气罢了。今日来个大将军接管了京都,明日再换一个,跟走马灯似的倒也热闹的紧。
瀛洲西北五千万里地是北流洲。这个北流洲是天下十洲之中最奇特的一洲,奇在一洲一姓。倒也不是说这数千万里广袤的一洲之地都是同一个姓氏的居民,只不过整个一洲之地说话算数能做主的确实是同一家人,这家人姓范。范氏自打数千年前在这里安家落户之后就开始广开门庭做生意,靠着一门上下一手生财有道的生意经这生意是越做越大,有钱了也不做那招兵买马战火连天千百年的勾当,只是继续赚钱,再后来北流洲就都姓范了。据说有人考证过范氏一门落户北流洲之前来自哪里,结果是查无所获,但是有个事情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青云天下的三教九流、诸子百家之中,商家老祖正是姓范。范氏靠着做生意把北流洲都姓范之后,这生意又开始往其他洲做。现如今的范家说一句“富甲天下”是一点都不过分,每一代范氏家主在江湖上都有个如出一辙的别称,就叫“范财神”。
北流洲西南两千五百万里是元洲。元洲一洲皆为道门,道门各派在这一洲之上百花齐放,鼎盛非凡。天下各洲多多少少都有道门信徒,但是道家祖庭基本都在元洲,各个流派也都自有千秋。因为道门修的是清静无为,所以天下间元洲名声传的不多,最是有名的得算那座号称“朵朵青莲遍地开”的青莲剑宗。这座一门皆剑仙的道门剑宗,有个号称“天下战力之首”的名声,一位位道门剑仙的仙剑斩妖除魔、惩恶扬善从来不含糊。
传说青莲剑宗的首代祖师曾得仙人传道,剑宗山门崖壁题字“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便是剑宗首代祖师为感念仙人传道大恩,所以亲笔题在山门处的。千百年来传说一贯如此,也不知究竟真假。
元洲西去三千两百万里,是西祖洲。西祖洲之上一片荒漠,并无人烟,江湖盛传这片荒漠之中有那天下皆求而不得的不死草。但是实际上所谓不死草究竟长什么样子,其实谁都没有见过。
西祖洲再西南一千五百万里叫做凤麟洲。所谓凤麟二字其实是有出处的,这片广袤的大陆之上人迹罕至,因为凤麟洲上生存了数千上万年的岛上居民并非人族,而是妖族之内顶尖的凤凰和麒麟两个大族。一洲之地两大族各占半数,数千年来小摩擦偶有发生大冲突基本没有过,大抵上可以算是比较太平。
凤麟洲往南八百万里是聚窟洲,一洲皆鬼,半死不活。
聚窟洲再往南大约两百万里是佛门之地,名为生洲。聚窟洲与生洲之间互为邻里但是争斗不断。佛门旨在度化万鬼,曾有佛门菩萨还发下过不度尽世间万鬼便绝不成佛的宏愿;而聚窟洲的鬼物们则是一洲之地同仇敌忾,誓要打翻那佛陀的香炉。
许是天意许是人为,这两家互不对眼的死对头偏偏却是十洲之中距离最近的一对邻居,其中因果外人便不得而知了,甚至在这两家之中辈分不够高的那些其实也是不知道的。
生洲往东一千万里是南炎洲,十洲正南。这一片大陆,炎热异常,常年盛夏从不见秋风冬雪,这里也是妖族的地方。龙族已经在这片大陆之上盘踞万年,传说统治一洲的龙王更是已经活了数万年之久,不知真假。
南炎洲往东一千二百万里的长洲也是妖族的地方。世间传说最多的狐妖便是世居长洲,青丘狐国的大名天下间无人不知。世间不少读书人闲来无事都爱写一些志怪,其中就多有狐妖故事,有趣之处在于这些故事中的狐妖善恶好坏不尽相同,但幻化人形之后则如出一辙俱是艳压众芳的绝色美人。可能也正因如此,世间各种传说中有一个最香艳的就是说那青丘狐国之主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绝色,倾国倾城,魅惑人间。
天下十洲光怪陆离,大体上除了西祖洲一洲皆空以外,其余九洲,人族占五,妖族占三,鬼物占一。由于各洲之间距离过于遥远,所以多数时候西南边那两个打生打死的死对头除外其他的大多是老死不相往来,各过各的日子。
哦对,做生意做到全天下的范氏也除外。
所以当李长安听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说自己是来自元洲的姜姓齐氏,确实吃惊不小。
“你是青莲剑宗的门人?”
“是。”
“来东玄洲做什么?”
“找……东西。”齐亭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也可能是找人。”
李长安有些无语的看着对面这货,忍不住骂道:“你他娘的自己找什么都搞不清楚,你找个锤子的找!”
齐亭风闻言也有些无奈,抬手扶额:“师门长辈说是有缘自会得见,然后就把我赶下了山,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道门都这么……有趣吗?”
“不知道,大概吧。不过……”齐亭风说到此处并未再往下说,只是摩挲这下巴一脸古怪的看着李长安。
被盯得有些不大舒服的李长安皱着眉头嫌恶的瞥了眼对面的年轻人骂了句:“有话说,有屁放!”
“我这会儿在想,师门让我找的……不会是你吧?”
“滚!”
说话间饭庄老掌柜已经端着菜从后厨出来小心放到桌上,又提过来茶壶给两人续上茶水,这才说了句:“二位公子慢用。”然后又小心提着茶壶退回到柜台边上。
这地方不像那中原大城里的大饭庄,一天到晚就那么点食客,收的银子来来回回也就那么点,勉强够维持饭庄和掌柜活计三人的用度,所以也没什么拿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机会。
老掌柜站在柜台后边,本想抽出烟袋抽一锅老旱烟解解馋,但是瞧了眼不远处正吃饭的两个富家公子之后便又忍住了。
老掌柜的这些动作,李长安都看在眼里,抬头笑着说了句:“掌柜的过来聊会儿,我吃饭,你抽烟,咱们互不耽搁。”
老掌柜没想到这贵公子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忙笑着伸出双手摆了摆:“公子爷折煞小老汉了。小老汉这烟叶子都是些不值钱的劣等货色,味道冲,扰了公子吃饭就不妥了。”
李长安闻言也不计较,笑了笑不再说话。边上的齐亭风扒拉了两口饭之后似是没什么食欲,放下饭碗之后倒是真的跟那老掌柜聊起了天。
这老掌柜也是个健谈的,本来是有些拘谨的,可见那两位公子一个问完话之后就开始认真吃饭,一个放下饭碗开始认真聊天,脸上都没什么不耐之色,于是也就稍稍放宽心多聊了些。
李长安原本以为这掌柜老两口只是南边来的普通百姓,寻自家从了军的儿郎。结果现在一顿饭的功夫,听姓齐的和老掌柜聊得多了才知道这老头原来也是从过军的。
韩老头年少的时候,爹去的早,是娘亲一人将他拉扯大的。后来娘亲故去了之后他就成了孤身一人。那时候年纪小,仗着自己练了几天武艺便觉着自己也是一号人物,自是不愿意下地种田的,可整天又无所事事,就游手好闲靠到处蹭饭过日子。再后来蹭饭蹭的多了人家就都不愿意给饭吃,实在逼得没法子了于是就下了狠心从了军。进了军营打了半辈子仗到最后其实也没落下个啥,那些年做的最对的事情也就是攒下了些银子娶了个婆娘生了个娃。现如今娃大了喊着要从军,他们老两口怎么拦都没拦得住,于是韩老头便跟家里的老太婆合计了一下,跑到了这云州边地来做点小买卖。也不为挣钱,就是想着离自家娃近一点,好歹心里能稍微安生些。
这些个陈年往事都是姓齐的跟老掌柜聊天聊出来的。李长安吃完端在手里的那碗面,桌上的菜也七七八八差不多了,这才放下饭碗,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温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齐亭风从李长安放下饭碗开始就转头静静看着这个边军年轻人。年轻人放下茶杯,起身,将先前吃饭时靠放在桌边的横刀悬配腰间,往桌上放下一粒碎银,再与那老掌柜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手按刀柄起身往饭庄门外走去。
这个自称“姜姓齐氏”的年轻人看着走出去的李长安,轻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往门外追去,不想刚越过门槛之后又身形一顿,两脚站在门外,上半身微微后仰,脑袋伸进门内转头看着那姓韩的老掌柜,笑道:“老掌柜,我最近要在这云州待一段时间,改天再来找老掌柜聊天啊。”
已从柜台后面转到前面既算是送客也是准备要收拾碗筷的老掌柜笑着朝那姿势略显怪异的公子拱了拱手,回道:“公子只要不嫌小老汉这铺子太寒碜便好,小店随时欢迎公子光临。”
齐亭风闻言朝着老掌柜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跑到街上追那个配着刀已经走远了的年轻边军去了。
老掌柜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店里没啥人所以不忙,收拾碗筷擦桌子摆放好板凳这些都做的慢慢腾腾。直待都收拾停当,这才双手笼袖站到饭庄门口,靠在门边看着外头街上的人来人往,半晌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拢在袖中的双手使劲往袖筒里伸了伸。
这天是越来越凉了,不过好在这些来来往往的年轻人火气都旺,一天天风风火火的,叫他这上了岁数的老汉看在眼里,也觉得打心底里暖和了不少。
齐亭风着急忙慌跑到街上追了一段路也没追上李长安,他也就跟老掌柜多说了两句话的功夫,那个姓李的年轻人就走远了。
这云州城大得很,虽说这片民居地方占得不多,但那七拐八拐的小街小巷也确实不少,七拐八拐的跟丢一个人也不算太奇怪。齐亭风站在街上,人不多,左右四处看看确实没找到李长安的去处也就不再纠结,转身顺势坐在路边一处茶摊的板凳上,一脚踩在板凳另一头,朝那茶摊小二吆喝道:“小二,上茶。”
可惜了,云中军全军禁酒,结果这云州城里就连个卖酒的铺子也无。齐亭风咂咂嘴,端起那办事麻利的茶摊小二倒好放在面前的茶碗凑在嘴边豪饮一口。
“好茶!”
李长安对那个奇奇怪怪的齐氏年轻人谈不上厌恶,但若说有多好的印象也一样谈不上。出了饭庄的门,见那家伙磨磨唧唧的也就没等他,转身走人。走出一段见那家伙也没追上来就直接走远了。
一个人在街巷里晃悠了一会儿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回了小院换回甲胄回营去了。
……
近几天战事稍歇,边军军卒们不操练的时候也都没啥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闲聊。一帮大老粗聚在一起,聊天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聊自己家乡那边谁家的大姑娘谁家小媳妇如何如何的俊俏的;也有聊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如何如何惬意的;还有聊家乡酒馆里卖的烧酒如何如何够劲一口下去能从嗓子眼辣到腚……李长安从进了大营走到帐门口这一路听下来,袍泽们聊啥的都有,但又好像都约好了似的鲜有人聊前几天的战事,也没人聊帐里少了谁,聊哪个百夫哪个伍长没能回来……这些年年岁岁的边军眼前事,边军大营无有一人提。
李长安回帐的时候,只有刘文周一人在帐里。老梁多数时候不是去找百夫长或者校尉们商议军务,就是去巡营。这个脾气好到家的伍长去巡营却从不强求他们也要跟着去,除了轮值以外其他的时候想跟的不拦着,不想跟的爱去哪去哪他也不管;张铁蛋是个闲不住的主,只要一有空闲就跑到火头营或者辎重营那边去帮着干活去了,这个老实人开战前就是这样的,现在战事稍歇下来就继续这样;话痨赵平川自是不用想了,必定又跑到别的帐里吹牛侃山捞消息去了。
坐在桌边的刘文周感觉到有人进帐,转头看了眼门口,见进来的是李长安就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盯着桌上铺平的舆图。这个读书人打了几场仗之后性格上虽说不明显但到底有了些变化,好歹学会跟帐里的人打个招呼或者偶尔聊几句了。最近棋谱还是看,有时候棋谱会换成从老梁那边借来的舆图,还多了个习惯是有时候会闭着眼坐在板凳上靠着桌子或者坐在床铺边靠着柱子,一坐就是好大一会儿。
李长安摸着下巴想了想,有个词叫啥来着,闭目养神?赵平川的说法比较实在,有一回凑到李长安跟前偷偷摸摸朝刘文周点了点下巴,听李长安说什么闭幕养神的时候直接翻了翻白眼,说这家伙哪是那什么目什么神的,我看他纯粹就是装模作样偷懒睡着了!
此刻帐中只有两个人,刘文周盯着舆图像是发呆一样一动不动,李长安一个人比较无聊就找来一块棉布,提着刀靠在铺边的柱子上开始擦拭兵器。先前领取甲胄兵刃的时候,因为他自备了横刀,所以军需官那边就只给他配了甲胄强弩和一杆长枪,并未再发短兵刃。那杆长枪这几场仗下来也已经算是喂过血了,死在枪下的突勒蛮子大概不过百也得有好几十,武夫修士和普通士卒毕竟还是不太一样,杀个人要容易的多。
坐在桌边的刘文周又盯着舆图看了盏茶的功夫,缓缓抬头后又闭着眼睛坐了片刻。然后睁眼转过身,正对着原本坐在他身后的李长安,两人隔着丈许的距离对视了一眼。
李长安继续低头擦拭兵刃,刘文周见李长安不说话,于是就先开口了:“李玄,你觉得咱们云中军接下来会做什么?或者说大都督按兵不动这些天是准备做什么?”
李长安闻言并不抬头,手里的活也没停,淡淡道:“我也不是议事堂里的大人物们,区区小兵一个哪会知道这些?”
刘文周又问:“你觉得呢?”
李长安手一顿,这才抬头:“那你觉得呢?”
“赵平川打听来的消息,东线定襄的战事变数是因为突勒左贤王部粮草牛羊被毁,阿古纳斯怒火攻心一病不起,所以才开始撤退的。”
“所以呢?”
“所以左贤王部其实不是兵败,只是被迫后撤,战力上并无多少损失。突勒王庭距离太远,左谷蠡王呼蛮脱离云州战事挥军东进算是救阿古纳斯的命,但其实也就是去送粮草了。但是一旦这两军汇合,阿古纳斯喘过来这口气,定襄王的压力就会很大。”
李长安这时候已经停了手中的活,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云中军会东移去定襄?”
刘文周略带迟疑的回答道:“可能是,但……”
“但什么?”这句话是老梁问的。梁伍长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帐中两人都未发现,此时进到帐中也在桌边坐下。李长安和刘文周两人起身行礼,老梁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让两人坐下,示意刘文周继续说。
“但……我觉得按长史大人的性格,他应该会劝说大都督传信定襄王拖住阿古纳斯和呼蛮,然后挥师北上直捣王庭。”刘文周一边说着自己的猜测一边盯着老梁,奈何梁伍长只是面无表情的听他说。
“如果定襄军拖不住呢?你前面也说了,突勒两王汇合,定襄军的压力会很大。一旦定襄军拖不住这两军加起来近七十万的突勒蛮子,云中军岂不是腹背受敌?突勒王庭可是一兵一卒都未动的。”李长安问道。
“两军交战,从来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而且挥军北伐并不是没有胜算的。赫顿新丧,突勒三王为了争权才有的这场三王做赌,右谷蠡王作壁上观回了自己的地盘,王庭里那位所谓的突勒新汗钦赞只是个稚子。这样一来,站在突勒最前面最重要的五个人中,一人等于废了,其余四人不在,其他人即便是王爵这威望也不够,不足以服众。此时的突勒王庭就等于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如果此时云中军兵临王庭其实是可以一战的,只要定襄王能真的拖住突勒左庭那两人,这场仗就完全有的打!”
刘文周此言一出,军帐里陷入安静,包括刘文周自己在内,三人都在默默思索这段话的可行性。
片刻后,老梁沉声道:“如此做是在弄险,刚才李玄说的对,万一定襄王拖不住突勒七十万南下之军呢?”
“两军交战没有十拿九稳的。”刘文周重复了前面那句话,“而且,定襄王与大都督有兄弟之谊,必不会坐视我云中军被围,即便拖不住,只要跟着北上,到时候身处围困之局也不只是云中军一家。按照突勒王庭的状况来看,咱们的赢面更大。”
又是沉默。
再之后伍长老梁起身出去了,说是去找将军,帐里重新剩下李长安和刘文周两人相对无言。
刘文周转身又坐回桌边,盯着舆图继续开始皱眉思索。李长安默默坐在普遍,看着刘文周的背影许久。
正当李长安准备重新开始擦拭兵刃的时候,帐门口风风火火又进来一人。帐中两人抬头往门口看去,那进门来的正是咋咋呼呼的话痨赵平川。
这家伙一进门先是窜到铺边解下自己的水囊猛灌了几口凉水,这才兴奋道:“方才军中传令了,全军埋锅造饭,饭后拔营!”
李长安豁然起身问了句:“拔营去哪?”
“定襄啊……”赵平川愣愣的看着李长安,这姓李的咋这么大反应?
李长安闻言转头看着刘文周,只见这个刚才还在分析形势侃侃而谈的读书人面色变了变,顿时隐隐觉得哪里不妙,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也不是不对……只是如此的话一是错过了战机,二来等于中路云州一线等于空了……”刘文周皱眉微微叹了口气回答道。
赵平川闻言摆了摆手,心中对这两人的反应虽有点奇怪但还是回道:“没空,军令上说云中都督府麾下三镇留人十万,雁门、朔方各三万,云州四万。”
刘文周闻言摇了摇头道:“云中如此大的地方,十万人……捉襟见肘。”
李长安见刘文周如此反应,之前隐隐觉得不对的感觉更强烈了些,分析道:“人少是少了点,但中线目前应该没什么危险才对,突勒人自顾不暇应该没有人能顾得上攻击中线。”
刘文周皱着眉思索没有说话。
赵平川看了看刘文周,又转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李长安,突然拍了拍脑门道:“哦对了,我忘了说一件更重要的事!”
刘文周还在思索,闻言并无反应。李长安看着赵平川示意他继续说。赵平川看了眼刘文周,撇了撇嘴继续道:“咱们甲九营留守!”
刘文周闻言蓦然抬头看着赵平川,然后又看了眼李长安,然后就收回了视线,没再说话。
李长安将刘文周的反应看在眼内,这家伙似乎有什么话没说,但是看样子是不准备说了,便也没再问。
刘文周坐在桌边盯着桌上的舆图,心中喃喃自语:
“云州城,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