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长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侧身让开,将田连山迎进屋内。
进屋之后,黄长老大喇喇的坐回屋中主位上,田连山却居于客位。不过他却安之若素,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修行界中毕竟是以实力为尊,田连山知道,要不是他背后尚有一个地灵宗,以他的这点修为,根本就没有资格与这位阴风鬼王并坐。
那些被吓瘫在地上的女子,自有黄长老的从人拖走。
只是院内并未安排下人,所以也无人上来奉茶,不过两个人也都没有喝茶闲聊的意思。
田连山先开口问道:“黄长老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黄长老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夫不过是在大南州呆久了,有些静极思动,正好长老堂那边也有一笔生意要跟你们地灵宗谈谈,我就一并接了下来。
谁知你这里要举办寿宴,也是巧了。
怎得,你可是不欢迎?”
田连山连称不敢,口中道像黄长老这种贵客,那是请都请不到的如何如何。
至于生意吗,自是一切好说云云。
黄长老却又多问了一句:“听说田主事此番还要娶一房妾侍进门,却不知是否有幸能见上一见?”
田连山心中顿时便咯噔一下,自己那房娇滴滴的小妾要是落到这家伙嘴里,再吐出来怕是最多也就只剩骨头了。可要是直言拒绝的话,怕又得罪了此人。
毕竟只是一房妾侍,有点不太值得。
正当他脑子里焦急的盘算着如何答复的时候,却看见了院子里神色焦灼的田诚,他急忙起身借此回避。
三步两步来到门口,田连山喝问道:“不知道我在这里拜客,不得打扰吗?怎得一点规矩都不懂!”
田诚一拍大腿道:“老爷,腊梅院那边出事了。”
田连山一怔道:“腊梅院能出什么事?”
田诚叫苦道:“那位李寨主的手下人在镇子上受了欺负,刚才回来向他告状,正值李寨主自己刚才也喝大了,眼下正带着几个人杀向镇上了。”
“这红泥镇上居然还有人敢动我的客人?”田连山诧异道:“你怎么不拦住他们?”
“谁说不是呢?老爷,马上就是您大喜的日子,我也知道最好最不要生出什么事来,可李寨主正在气头上,我想拦也拦不住哇,您看,这事……”
田连山刚想开口让田富带人过去,随即便想起来田富现在还生死未知,感叹自己手下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他微一皱眉,吩咐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去家丁里边挑几个人跟上去瞧瞧,让他们做的别太过分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就随他们去。你去跟那位李寨主说这是我的意思。”
“那成,那成!小的这就带人去。”
田诚走后,田连山重新回到屋内,黄长老出声问道:“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需要老夫派人帮你解决?”
田连山连忙摆手道:“一点小事,不敢劳烦黄长老。下面的这些人少见多怪,让您见笑了。对了,黄长老刚才说此番来有一桩大买卖,但不知是何等样的大买卖,竟然需要劳烦像您这样的神教长老亲自出马?”
打发掉那几个讨厌的家伙,客栈里再无人出面拦阻。
客店掌柜和伙计这才知道这个相貌清秀的少年,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狠人。
那几个面相凶恶的家伙,在这个面目清秀的少年手里就像是刚出壳的小鸡崽,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丝毫不见他们之前在店里大打出手时的威风。
掌柜的不禁感慨,这人果然还是得靠硬本事说话。
苏岭自然不会去理会掌柜的感慨,对于打倒翻江蛟这种小事,根本就没被他放在心上。跟他这些年所见过的那些大场面相比,翻江蛟他们几个的分量连只蚊子都够不上。
苏岭这种淡然以对的态度,却正对了老者的脾气。
许多少年人但凡学了两下本事,便难免身上生出骄娇二气这种东西,少有心性沉稳之辈。只有等年岁渐长,阅历也也慢慢多起来,才会逐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而苏岭却是个另类,他自懂事起便承担起家中大半生计,入山修行后又迭遭大变的他,在心性方面的成熟远胜于同龄人。也只有跟来福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还会露出几分天真。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大概便是这个意思了。
老者心中猜测道,这是谁家的弟子?这么小的年纪,便已经修炼到了淬腑境,天资可谓相当不错。只是这小子使出来的功法却让他很有些瞧不上眼。明明一身的灵力,已经到了快要溢出来的程度,却并不怎么会用,与人动手时还要凭借拳脚,很是有些暴殄天物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师傅教出来的,这不是误人子弟么,老者心里暗暗腹诽道。
像柴房这种地方,几乎每间客栈里都有,一般都被用来堆放各种不常用到的什物,倒不一定都是堆放柴禾,而悦来客栈的这间柴房更是又矮又小,旁边还紧挨着厨房和茅厕,气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赵润儿一瞧见这间柴房的模样,便不禁嫌厌的提了提裙子,捂住了鼻子,心道:这哪里是能住人的地方。
苏岭面上却是丝毫看不出异样,他自幼贫苦,即便跟随师父上山修行以后,也没少做打柴烧饭这些营生,所以对这种地方并不排斥。走在前面的那老者回头望了望他们两个,对苏岭的神色越发和蔼起来。
“都进来吧!”
吱呀一声,柴房那扇破烂不堪的门被老者推开。
门后竟是别有一番洞天。
从外面看上去狭小 逼仄的柴房,里面却是既宽敞而又明亮,俨然能有数十丈方圆,不禁让苏岭联想起大师伯的那件法宝雷灵阁。
“老丈,这是?”苏岭不禁愕然,原来这名老者居然也是修行中人。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别在外边站着。”老者对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