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眉头紧皱,望向弦歌:“你怎么说?”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并没有推她,她来拉我,我不过是甩开她的手,不知为何她就掉进水里了。”弦歌脸色也不大好,就这么站在那里咬着嘴唇倔强的盯着齐恒。
“顾姑娘,你怎能这样,分明就是你故意推的我。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贵妃缩在齐恒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她这个样子,更是让弦歌心生厌烦,不欲与她多做辩驳。
“你们到底争吵了些什么?”齐恒黑着脸问道。
话音落,弦歌脸色一白,连翘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无论如何,贵妃的话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青檀却是抢先开口道:“娘娘无意间听说顾姑娘进宫前并非处子之身,所以便问了她一下,怎料顾姑娘却是大怒,所以才推了娘娘。”
话音落,一室的安静。
齐恒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望向弦歌,而她也正盯着自己,她眼中的疑虑和惊惶,他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心中一紧,怒道:“混账!是谁在宫里胡言乱语!难道不知道,在后宫中造谣生事是大罪吗!贵妃,你竟也如此是吗!”
齐恒的反应让裴栖迟愣了一下,皇上心思难测,原以为他听说此事后会大怒然后与顾弦歌之间的关系也会有所改变,竟不想他却是将气撒到了自己身上,这让裴栖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上……”
“行了。”齐恒低喝一声,起身道:“顾弦歌已经是朕的女人,朕不日便会行册封大典,所以做奴才的便要懂得分寸,以下犯上可是重罪。再则,朕看贵妃你这宫里爱嚼舌根的奴才实在是有些多了,你不是舍不得对奴才说句重话吗,那朕便帮你管教管教吧。元宝。”
“奴才在。”
“将这个青檀拖下去重责五十仗,还有,去查查,是谁在后宫嚼舌根,查出来不必报了,直接拔了舌头,打一顿撵出宫去。”齐恒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一颤,甚至弦歌都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是。”元宝领命,直接唤人将青檀拖下去,后者吓得面如土色,慌忙磕头告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
“皇上!”裴栖迟也变了脸色,直接从床上冲下来跪在齐恒面前抓着他的衣角求道:“皇上,青檀一时口快,不是有意的,求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她这一回吧!皇上!”
“哼”齐恒冷哼,“朕已经给过她机会了,这是第几次了,贵妃,需要让朕提醒你吗?”
话音落,裴栖迟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齐恒。
弦歌见状,心里也有些不安,这事毕竟是因自己而起,齐恒这罚得,的确有些太重了。于是她想了想,轻声开口道:“皇上,不如”但她话还没说完,齐恒就已经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此事朕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说着,直接抱着她大步跨出凤寰宫。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裴栖迟则是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恨得几乎将银牙咬碎,这个顾弦歌果然手腕不一般,竟能让皇上对她这般死心塌地的!
弦歌是被齐恒一路抱回承乾宫的,一路上宫女太监都看见了,但是见皇上脸色似乎不大好的样子,都吓得退到一边大气不敢出。
“那个,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弦歌推了推他,这样光天化日的,他将自己抱着,都被人家看了个一清二楚,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经不住人家这样看的。
“闭嘴。”齐恒冷道。
“皇上,你”
“你叫朕什么?”齐恒的声音带着些许威胁的味道在里面,弦歌吓得往他怀里缩了一下,牙齿打颤的开口道:“齐恒。”
“哼”齐恒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冷冷的调子,不再说话。
“那个,你不累吗?”
“再废话,朕就把你扔下去。”
“……”虽然弦歌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可是此时闭嘴才是明智之举,所以乖乖的闭上嘴,不再说话。不过为了不想被众人观瞻,弦歌直接将脑袋埋进齐恒的脖子里,用手将他的脖子圈得紧了些。
濡湿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脖颈处,齐恒有些心襟神摇,怀中软软的小人抱着很轻,齐恒深深的吸了一口她发上的馨香,在她的头顶印了一个浅浅的亲吻,心里有些满足。
回到承乾宫,齐恒依旧黑着脸,将弦歌放到床上,吩咐连翘将她的止血散拿来,看着她服下这才罢休。
“我,我没事的。”齐恒的眼神有些可怕,弦歌下意识的往墙角缩了缩。
“过来。”齐恒坐在床边,淡淡的开口。
“嗯~~”弦歌摇头如同拨浪鼓。
“朕再说一遍,过来。”
“不要。”弦歌又往后缩了缩。
齐恒终于失去耐心,一把将她扯过来抱在怀里,弦歌吓得惊呼:“啊!你走开走开!唔唔……”然后后面的话直接被齐恒尽数吞进了口中。
弦歌被齐恒吻得晕晕乎乎,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是被那禽兽压在身下,她还没来得及反抗,却已经被齐恒抓住双手举过头顶,让她动弹不得。自己也只能由着她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好容易齐恒终于放过了她,弦歌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榨干了,摊在床上昏昏欲睡。而齐恒则是将她死死抱在怀里,呢喃道:“铃铛,你是朕的,谁都别想将你从朕身边抢走。”
不多久,皇上的旨意便传遍了后宫:“封顾弦歌为弦妃,入住长乐宫,下个月举行册封典礼。”此诏令一处,阖宫哗然。
太后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贵妃裴栖迟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将凤寰宫砸了个干净,甚至尚且在禁足的皇后听后都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许是额上的伤口发炎了,傍晚时分弦歌便开始发烧,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一直在说胡话。
齐恒看着心疼得不行,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后半夜她的热度退了,齐恒这才松了口气,抱着她沉沉睡去。
弦歌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下午,醒来时,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床帐,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很长一个梦,那个梦里,她仿佛过了一辈子。若是可以选择,弦歌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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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恒处理了一天的政事,满桌子的折子,无一不是对他封弦歌为妃表示强烈反对的,每一本折子上都是各种义正言辞的指出此举不妥,摆事实举例子,言辞恳切,甚至还有几本折子上有被墨迹被水晕开的痕迹。看着这些,齐恒止不住冷笑,这些老匹夫其他的不行,勾心斗角装腔作势的本事倒是不小。
“皇上,时辰不早了,弦妃娘娘派人来问,您何时回去用晚膳。”门外传来元宝的声音,齐恒这才发现,天竟是这么晚了么。
推门而出,齐恒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圆月,再想到还在承乾宫等着他的弦歌,突然觉得人生竟然如此圆满。不禁笑道:“她一直在等朕么?”
听出齐恒语气中的欢喜,元宝忙不迭的陪笑道:“那可不是,据说今日还是贤妃娘娘亲自下厨做的饭呢。”
“哦?”齐恒心中一暖,随即皱眉,“她病还没好,怎的就下厨了?”
“娘娘说要亲手为您做吃的呢,下人们又拦不住。”
“她啊。还真是这性子。”齐恒笑道,然后起驾往承乾宫走去。
回到承乾宫,弦歌正趴在窗户边上发呆,一屋子的饭菜香,让齐恒憋了一天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看着弦歌好看的侧脸,齐恒觉得若是能这样一辈子,那当真是极好的。
齐恒制止了元宝正想唱喏的动作,慢条斯理的走到弦歌身后,将她一把抱住,亲昵的在她颈边蹭了蹭,呢喃道:“在想什么呢?”
“你回来了。”弦歌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朕批折子忘了时间,等很久了么?”齐恒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脖子,顺道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弦歌一个激灵慌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慌道,“那个,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见她慌张的样子格外有趣,齐恒倒也不再逗她,笑道:“好。”然后走到桌前。
三菜一汤,也都是些家常菜,虽然卖相味道比不上御膳房的大厨,可是齐恒却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看着弦歌小口吃饭的样子,齐恒心里愈发满足。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一个普通的相公,家里有娘子做好饭菜等着他回家吃,原来幸福竟是如此简单。
弦歌一直埋头吃饭,偶然抬头,却见齐恒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笑得脸都快烂了,不禁皱眉:“不好吃?”
“很好吃,不过朕更喜欢看着你吃。”
“……”
“今日怎么心情这么好,亲自下厨?”齐恒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弦歌碗中。
“就是突然来了兴致。”
齐恒盯着她瞧了半天,把她弄得莫名其妙,最后齐恒粲然一笑,飞快的在她唇边偷了个香:“今天这么乖,想要什么奖励,嗯?”
齐恒笑得暧昧,弦歌直接被噎住,憋得小脸通红,齐恒无奈的摇了摇头,给她盛了半碗汤让她喝下,然后替她拍着背,宠溺的说道:“着什么急,又没人跟你抢。”说到这里,齐恒顿了顿,坏笑,“还是说,铃铛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下弦歌脸更红了,慌忙辩解:“我才没有!”
“是么?”齐恒笑得高深莫测。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急色吗?”弦歌红着脸埋头喝汤。
“哦?朕可什么都没说呢?铃铛怎知朕说的是什么?”齐恒笑得愈发不怀好意,弦歌被他反将一军,憋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