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环顾四周,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各种布置倒是极为雅致,想来主人家也定是为风雅之士。桌上的香炉里焚着香,闻起来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有一丝淡淡的甜味。可是此时弦歌只觉得浑身痛的不行,好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了然后重新拼接好了的,但是具体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最痛。而且在胸口处,好像在不断的有凉风在往里面灌,寒气在四肢百骸乱窜,甚至头发尖尖都是冰冷的。
忍不住缩成一团,直打寒颤。
当弦歌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脚步声响起,还夹杂着方才那个姑娘大呼小叫的声音:“当真,当然当真,是真的失忆了!”
“这下就麻烦了。”
“可不是吗,公子非得多管闲事,现在好了,摊上了个包袱,现在看你怎么甩得掉。”
“直接扔出去不就行了嘛,管那么多干嘛!咱们不是向来救活就算数的嘛!”
随即一个白衣男子在床边坐下,也不多说设么,直接伸手握住了弦歌的手腕,摸上她的脉,然后翻了翻她的眼皮。但此时哪怕弦歌强打起精神,还是觉得眼皮如同千斤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只能隐隐看见眼前有人影晃动,自己也只能任人摆布。
不过那白衣男子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却是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就像萧湛将自己从那个疯子手中救出来时,那股淡淡的药香总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你醒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弦歌便被人扶了起来,拿了个靠枕靠在自己背后。
弦歌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男子,眉梢微扬,斜飞入鬓,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的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张脸精致的仿佛是精心雕琢出来的,美而不艳,妖而不媚。若是真的有神仙妖怪的话,那他定然是那千年成形万年成精的妖精,美得不可芳物,但举手投足之间却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
这样的一副皮囊若是生了个女儿身,那定然是倾国倾城的祸水了。弦歌不禁这样想。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南门逸开口问道,语气颇有关切的味道。弦歌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见她精神略微恢复了些,南门逸笑道:“瑞月说你失忆了,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你现在身子尚弱,且在这里安心养着吧。一切等伤养好了再说。”见弦歌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却并不说话,忍不住调笑说:“难不成这就是秀色可餐?十天没吃东西了,你竟不饿?”
话音落,弦歌愣了一下,自己竟是睡了十天?
“瑞月”南门逸喊了一声,瑞月便蹦蹦跳跳的端着一碗粥进来了,见弦歌醒了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呢,这些天我们家公子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瞧瞧,这脑门上都长褶子了呢。”
弦歌从没见过哪家丫鬟这般调皮的,再看她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但牵动了身上的伤,顿时疼的小脸皱成一团。
“死丫头,你再打趣你家公子你试试?毒哑你信不信!”南门逸眉梢微挑,斜睨了瑞月一眼,后者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
南门逸端起那碗粥试了试温度:“可能自己吃?”
无欢摇头:“没什么胃口。是公子救了我?”弦歌问道。
南门逸也并不勉强,又将那碗粥放回到瑞月手中的托盘上,转过头认真的盯着弦歌:“你想死?”南门逸也并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弦歌垂眸,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弦歌想了想,“弦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顾弦歌,我记得我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闻弦歌而知雅意,好名字。”南门逸笑道,“我叫南门逸。”
话音刚落,旁边的瑞月便凑上来:“我叫瑞月,瑞雪丰年皓月当空的瑞月,这是我家公子,南门世家的少主人。你白日里见到的那个死鱼眼的家伙叫祥年,不过那个家伙不重要,记不记得都无所谓的。”
南门逸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真是个接话瓢子,什么话都能横插上一杠,有时候他真是恨不得把她的嘴给封上算了!想到这里,南门逸竟真的在认真思考把这丫头毒哑的可操作性了。
“既然前尘尽忘,想来也是上天注定的,你也不要多想了,便安心养伤吧。你也算死过一次,既然我把你救了,就当此生从头开始吧。”
“嗯。”弦歌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瑞月和祥年是我身边的人,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找他俩就可以。”南门逸说道。
“是的是的。”一旁的瑞月慌忙点头,但一直躲在门外的祥年却是不乐意了,从外面伸出一个脑袋来,嘟囔道:“我才不要伺候这个丑八怪”。祥年率先发飙,瑞月看了一眼气鼓囊囊的祥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个没眼力的白痴!”
弦歌心下一怔,什么丑八怪?随即却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碰到了脸上的伤口,一阵刺痛,顿时心惊,她的脸,莫不是毁了……
许是察觉到弦歌的心思,南门逸笑道:“放心,你的脸不过是有几道口子罢了,待我给你配点药擦了,保管你的皮肤比以前还好。”
见他自信的样子,弦歌却是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认真的道了声:“多谢。”
“客气了。”
然后后面几天,既没有见到南门逸,又没有见到祥年。倒是这个瑞月这丫头一直在眼前上蹿下跳,好不欢乐。
该怎么形容这丫头呢,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烦心事一样,随时都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且毒舌程度当真令人咋舌,每次看到她和祥年吵架的样子,总是觉得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公子啊,出诊去了,至于祥年嘛!”瑞月神秘兮兮的凑上来幸灾乐祸的说道,“他皮子痒痒了,所以公子给他喂了点‘逍遥散’,让他挠痒痒呢!”
弦歌心下了然,于是不再多问。
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也算是弄明白了这主仆三人的身份,可每当想到自己,弦歌却总觉得有什么死死的压在心里,闷闷的难受。
她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让她跳崖轻生。可每当看到自己浑身的伤,又隐隐觉得自己没死,当真是可惜了。
于是就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看着伤口缓慢的恢复。
弦歌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伤口恢复得如此之慢,就连一个道极浅的口子,都会一直流血不止,这让南门逸都有些不解。不过每当提到自己的伤时,一旁的祥年都会按捺不住冲她咆哮:“难不成你怀疑我们公子的能力?他可是连死人都能救活的,何况你这半死不活。”说的弦歌语噎,便再也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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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快两个月,弦歌的身子虽然恢复得极慢,但是南门世家的唯一传人毕竟不是徒有其表的,弦歌的身子还是在慢慢恢复着,现在已经能下地走动了,生活也基本可以自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深一点的伤口也在慢慢结痂,浅一点的伤口已经长出了粉嫩的肉。不过脸上的伤结痂了还没掉,几道伤疤纵横交错,看上去实在是碍眼。
弦歌毕竟是女子,这厢脸毁了,虽说她嘴上一直说不过皮相罢了,毁了便毁了,但是心里还是介意的。
瑞月怕她看到自己的脸伤心,在她的屋里并没有放置铜镜。但是每当洗脸的时候,弦歌看着水中的倒影,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压抑得难受。
但南门逸却是拍着胸脯保证过:“你放心,爷保证把你这疤给祛了,让你这脸比原来还要好看。放心,爷说过的话还没有不算数过。”弦歌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弦歌在养伤期间却是一点都不闷的,因为瑞月总是会叽叽喳喳的给她将各种八卦,而讲的最多的,不是她家主子南门逸的,因为用瑞月的话说就是,主子的人生太过单薄无趣,也没什么值得吐槽的怪癖,所以没什么好讲的。可祥年就不一样啦,祥年这个人啊,要吐槽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瑞月的原话是:“祥年这家伙一天到晚的,穷讲究!”。
这实在是因为祥年的怪毛病实在是太多:吃不得肉啦,因为闻到肉味就想吐;不能闻花粉啦,闻了要过敏;喝茶只喝六安瓜片啦,其它的喝了嘴里能淡出鸟;饭前必须净手啦,饭后还要漱口啦,上完茅厕必须沐浴啦……怪癖太多,真是不胜枚举啊!
于是瑞月常常讽刺他:“哎哟喂,您还真是金贵啊,公子都没你这么难伺候!”,虽然公子有时候比祥年难伺候多了,但是瑞月看在眼里却还是非常的不爽,你说一个大男人把自己弄的这么金贵干啥?有这个必要么?又不是女人!
身为一个合格的男人,就要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气,吞吐天地的豪情壮志,敢与恶势力抗争的霸气侧漏!更何况祥年还是个舞枪弄棒的,更应该有男儿气魄才是!连瑞月这个女人都知道男儿就应该醉笑沙场间,快意江湖,这才正常!
结果祥年听闻瑞月对弦歌吐槽自己的话,十分冷艳的冲她笑得风骚,然后剑花一挽,手中的“惊鸿”顿时脱手,朝着瑞月飞去。瑞月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看着闪着冷光的“惊鸿”朝着自己面门飞来,大惊之下竟忘记躲开。
那长剑“哐”一声扎在了朱红的廊柱上,不偏不倚,恰好横在自己的眉心前方半寸,堪堪削断了她额前的几根刘海。
而那始作俑者竟然一脸挑衅的走过来握住了剑柄,将“惊鸿”拔了出来,冲瑞月挑了挑眉毛,笑得愈发风骚!
长剑回鞘的声音让大惊失色的瑞月回过神来,惊魂甫定的看着一脸得色的那人,恍觉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摸,竟然是自己的头发,不由得浑身颤抖。
要知道,瑞月身为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自然也是有癖好的,那就是格外的珍视自己的这头青丝。她最喜欢的就是沐浴完,摸着自己的一头青丝,然后对月感叹“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然后每每被祥年用万分惊悚兼唾弃的眼神给杀的死去活来。
由此,瑞月珍视自己头发的程度,可见一斑。
而此时此刻,祥年竟然将他的刘海给削掉了一截,瑞月顿时脸都扭曲了,哀嚎一声,然后换来祥年脸上长了一个月的痘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月没敢出门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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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今天晚了些,因为非欢在外面晃了一下午,现在才回来。所以今天只有一更啦,么么(*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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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泥萌,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