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淇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率先起了身,身子靠在松烟身上,半张开双眼,冲张秀杨笑着让仆从带路。
张秀杨刚伸出去的手,就被上官淇捏着移了开来,显然不想他搀扶。
他知道上官淇武功很好,也不敢硬来,便顺着他的意思,找了仆从过来将人送到了客房处。
门刚关上不久,张秀杨还没走几步,屋内便传来了暧昧的声音。
张秀阳听得浑身燥热,随后狠狠咬了咬牙。
这才是第一次而已,没得手也不奇怪,日后总会有机会的!
捏了捏拳,张秀杨离开了客房。
屋内。
床帐被放下,床架“吱呀吱呀”响个不停,偶尔还传来一些暧昧的声音。
上官淇则是坐在房中的方桌旁,一手抵着额头,缓缓咽下清心丸,另一只手执一茶杯,脸色潮红,状态不是很好。
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些超过了他的接受能力,有点反胃。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上流社会是有这么一个圈子的。
可耳听千次,不如亲眼一见。
这场面的确太过糜烂,居然还上演活春宫……
的确是让他大开了眼界,也辣到了他的眼睛跟耳朵。
尤其是张秀杨居然还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把那小子脑袋给拧下来的。
只不过他身份不低,且现在还有用,可不能轻易死了。
光自己说自己是断袖,当然不会有人信,尤其是他的父母。
只有让一些人以为自己亲眼亲耳听到他上官淇的一些所作所为,才会真的有人相信。
强忍着药物带来的燥热与反胃的恶心感,上官淇连灌了几口冷茶,运用内力抵抗着身体的不适。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身体的不适消了大半,上官淇站起了身。
他来到床前,吩咐了里面的人一声,便避过府中的人,离开了此处宅院。
……
……
……
今晚的月亮很亮,事物清晰且可视范围较广。
上官淇站在江若暖的房中,透过纱帐,都能瞧得清床上的小姑娘,四仰八叉的躺着,身上的薄被都不知道被踢到哪个旮旯角去了。
自从上次江边一别,两人已经近三个月不曾相见。
今晚经历的事情,着实让他有些身心不适。
不知为何,强压了几个月的思念,刚在灌冷茶的那一刻,他忽然不想继续了。
故而,他来了她这里。
他杵在这儿有段时间了,看着她,上官淇感觉内心的负面情绪,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心中的烦躁憋闷似乎也消失了大半。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他心爱的姑娘。
只要能与她长相厮守,其实过程如何,似乎不是那样的难以忍受。
安静凝视着纱帐内的小姑娘,上官淇眉宇间的烦躁,渐渐散了开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长嘘了口气,便准备离开。
他还得回到张秀杨的宅院。
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可刚转身,他身后便传来了姑娘还有些朦胧的声音:“上官淇,是你吗?”
上官淇身子微僵,随后缓缓转身。
只见刚还还垂着的床帐,被从里撩开,姑娘披头散发,正半眯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的看着他。
江若暖眯了眯眼睛,随即伸出手指朝上官淇勾了勾,语气莫名:“真的是你……你过来。”
暖暖这样子……有点不对劲啊。
上官淇神情微顿,随即朝床边走去,轻“嗯”了声,柔声道:“是我……吵到你了。”
江若暖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挺起身子跪在了床板上,膝行了两步来到床边缘,伸长了手臂朝上官淇这边抓来。
可她身子平衡没把握好,整个人差点朝地上歪去。
上官淇一惊,连忙快走两步上前扶住了人。
可小姑娘刚稳住身体,手就朝他领口抓了过来,紧接着一把将他拽到面前,动作粗鲁又狂野……
上官淇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微微俯下身,配合她的动作。
他正想说话,不想江若暖便仰起了头,嘴唇凑了过来,一把将他的唇给……狠狠咬住。
一点也没有惜力。
唇齿间登时便充满了铁锈味。
上官淇吃痛,“咝”了一声,连忙仰起脑袋离她远点。
他用指尖轻碰了一下受伤的地方,痛得龇牙咧嘴。
这小野猫,下嘴可真够狠的啊。
几个月不见,见面礼就是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深吸了口气平复火气,上官淇拧着眉头瞪江若暖:“你做什么要咬我?”
江若暖仰着下巴,也瞪着上官淇,满脸不服气:“你做什么要耍我?”
上官淇愣了愣,正想问我什么时候耍你了,鼻尖便钻来一阵淡淡的桂花香,以及淡淡的果子香……
他耸了耸鼻子。
是酒的味道。
原来是喝了酒。
上官淇皱了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江若暖没有回答他,也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鼻子,紧接着凑近他一些,四处闻了闻,也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瞧她这傻样,上官淇轻笑了声,随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是啊,我喝酒了。”
见他笑,江若暖一脸不乐意,她也伸手捏了捏上官淇的脸,随即恶狠狠道:“你笑什么?”
上官淇:“……”
看来醉得不清。
想了想,上官淇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上官淇,你是不是在耍我?在报复我?”
怎么又是这句话?
莫名其妙的话连续问了两遍,上官淇不得不重视了。
他低头朝小姑娘看去。
此时江若暖正仰着头看他,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隐隐泛着雾汽,正紧抿着唇,一脸委屈与控诉,好不可怜。
见状,上官淇心头一紧,伸手将人拥入了怀中,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眉眼,柔声问道:“我怎么会耍你?”
“怎么不会?”江若暖一把攥住他的手,盯着他瞧:“那你为什么三个月都不来找我?你就是在报复我!”
“我哪有?”上官淇喊冤,“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这段时间很忙……”
“我们都在南浦县,见个面哪里有那么困难?”江若暖反驳道,“你根本就是不想来见我!”
江若暖此时的醉意其实还没有散去,之所以能说出这句话,是因为这句话在她心头憋了几个月了。
上官淇一时间哑口无言。
好吧,江若暖真相了。
他的确是不想……不对,是不敢来见她。
见他沉默,江若暖咬了咬唇,攥他的手捏得更紧,指尖隐隐泛了白。
眼中的雾气也缓缓聚成了水珠,凝在眼眶欲落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