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四下无人,她一个飞跃,上了屋顶。
借着京都的灯火,遥望着相府的宅子。
隔得有点远,看得并不是很分明,可是,罗锦衣还是湿了眼眶。
她站了一会儿,缓缓蹲下来,抱着双膝,轻轻地哼着一首思乡曲。
“山川秀丽百花香,小小人儿思爹娘,冷暖自知泪十行……”
唱了一会儿,她停住,自嘲地笑起来:“怎么越来越没有出息了,居然还哭了。”
擦干净脸颊上的泪痕,她从屋顶下来,回到燕王的卧室。
燕王已经歇息了,她上前去,轻轻放下帷幔,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
闭上眼睛,陡然想起今夜的燕王很奇怪,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他不问她为何出去不是好事情吗?明天再问,就说自己睡迷糊了不记得了,蒙混就可以过关了。
这一夜,罗锦衣睡得很安静,好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翌日清晨,还是燕王起床的时候咳嗽将她惊醒的。
她一骨碌爬起来,麻利地套上衣服,带着歉意说:“王爷,奴才这就是给你端洗脸水。”
胡乱地洗洗脸,水珠都来不及擦去,她就端着铜盆回到卧室。
“王爷是习惯自己洗,还是需要奴才伺候?”她问得极其无辜,但是仔细听,语音里还带着几分戏谑。
“本王自己来吧。”
燕王并不以为意,自行擦洗了,伸手将湿漉漉的帕子递过来。
转过头,却看见罗锦衣带着一丝期待看着他。
“有事就说。”
“王爷,奴才可以请一天假吗?”
“不可以。”
看见燕王拒绝得如此果断,罗锦衣想该如何想一个借口才好,却听见男子说:“收拾好行李,本王要出门几日。”
罗锦衣一听,在内心里鼓掌叫好。
等燕王出了王府,她岂不是放鸽子了?
顿了顿,燕王又说:“相爷的案子有点棘手,皇上派本王去相爷的老家查一查。”
“啪”地一声,罗锦衣手里的帕子蓦然掉落在地上。
这么说来,燕王要去阳城了,这一路上,如果跟着几个浑噩的死士,岂不是会改变燕王的决定?
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么可以没有她?
“王爷,带上奴才吧!”
“小翠不是还在府邸吗?你舍得吗?”
不意燕王这个时候会提及刘玉燕,罗锦衣毫不犹豫地说:“没事,奴才将她交托给老乡代为照顾几日……”
“昨夜听闻她的口音,应该也是从阳城过来的吧?”
没有想到燕王如此观察细致,罗锦衣硬着头皮回话:“是啊,奴才也是阳城人,本来,奴才说想跟着王爷一起,也就是想着奴才熟悉地形,可以带路。”
燕王没有说话,缓缓走到书桌旁边坐下。
罗锦衣以为他不愿意,赶紧将帕子拾起来放在一旁,跟着过去,双手放在王爷的肩膀上,柔声说:“王爷辛苦了,奴才为王爷按一按肩膀。”
本来准备提笔的男子浑身一震,感受到肩膀传来的体温,整个人僵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是他们难得的近距离接触,也是她难得那么温柔地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