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的下人都认识唐甜,对她态度也十分客气,只是他们纳闷,不是要给夫人治病吗?怎么今天佟大夫不来,只打发一个小药童过来,
唐夫人是京城的豪门贵夫人,这样怠慢人家真的好吗?
他家主子怎么也不管管,还对这小药童如此客气有礼。
唐甜被小丫鬟领着到了云府北面一座精致的小院中,现下正值深秋,满园的白菊开得格外热闹。
一派娇而不燥,艳而不媚的气度,倒是像极了这位唐夫人的气质。
皇后站在门口正朝外张望,见到这个她心心念念许久的小女娃儿,实在高兴坏了。
她将唐甜拉到座位上,一会儿让她尝新做的芸豆卷,一会儿让她吃水果,一会儿又让她品尝玫瑰花茶。
搞得唐甜不知道她这次来,到底是瞧病的还是来蹭吃蹭喝的。
她架不住这样殷切的热情,象征性的每一样都尝了一点后,便开始诊脉。
这位唐夫人脉象稳定,先前因为心情不佳而凝结在心口的沉郁之气都一消而散。
一个疗程养心和抗抑郁的药下来,她已经完全康复了。
后续只需多锻炼身体,不要一直闷在府内,不再沉沦进曾经的不愉快,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这位唐夫人心性高洁,不像是会得抑郁症的人,也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才能把自己气成这样。
皇后瞧着准备告辞的小女娃儿,满眼依依不舍,她拉过她的手温柔道:“好孩子,最近可是吃了苦?怎的比上次瘦了这么多?”
唐甜有点受宠若惊:“没有吃苦,是我觉得瘦了更好看。”
皇后轻笑:“你已经这么漂亮可爱了,可千万别为了美而不好好吃饭呀。”
唐甜点头,这位夫人真的很温柔,让她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
前世,她减肥节食时,她妈妈一天三顿饭顿顿劝她,在她耳边叨叨个没完,当时觉得很烦,现在她想每天都听她的念叨,却再也听不到了。
又陪唐夫人聊了一会儿,她告辞离开。
皇帝刚好来找皇后,望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他有点想不通了,这臭丫头到底哪里好了,竟能入得了皇后的眼!
他本想给皇后换个资历更老的大夫,她却不同意,非要这丫头来给她看诊。
臭丫头那么小,就算会点医术,那能比得过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他迈入大殿,见皇后眸中仍带着依依不舍,他心肠软了软:“你真喜欢这丫头,我将她召到你身边当个侍女,也好就近伺候你!”
皇后摇头:“不可。臣妾不想将她拘在身边,那孩子喜欢自由,任由她自由自在才好。”
皇帝不解望着皇后,她怎么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小丫头这样看中?
仿佛这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嫣儿虽是捡来的养女,可自幼养在她身边,也没见她露出这般殷切的眼神啊,就更别说宫里的其他公主了。
就连前几天接回来的亲生女儿,她也是不冷不淡的,到如今一次都没进过女儿的院子,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婉柔那孩子来看过你好几次,你都称病不见,可是她哪里惹到你了?”
皇后淡淡道:“我就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皇帝愕然:“她可是咱俩的亲生女儿啊,你这么冷淡,会让女儿寒心的。”
“你怎知她就是亲生的?”
“那玉佩不是明摆着的嘛,还有年龄,捡到她的地方,都对上了呀。”
皇后忽然没来由问了一句:“唐甜与那唐婉柔都姓唐,她二人是不是一家的?”
皇帝不解,两人都姓唐就是巧合呗,那臭丫头姓唐又怎么了,难道还能是他女儿不成?
皇后朝他望过来一个,你猜对了的眼神,让皇帝不禁咯噔一下。
皇帝严肃了神情:“你觉得那臭丫头是咱们的女儿?”
皇后点头。
“你有何凭证?”
皇后撸起自己衣袖,指着上面那个红色的胎记道:“凭这个胎记,我,熠儿,还有她,我们三个人都有,而且一模一样。”
皇帝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此话当真。”
皇后白了他一眼:“不信你去看啊,我还骗你不成!”
皇帝陷入了沉思。
唐婉柔有她女儿的玉佩,唐甜有属于女儿的胎记,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记得女儿刚出生时,胎记鲜红鲜红的,后来不知怎么的,那胎记竟一点点消失不见了。
消失的胎记还会再长出来?
皇后的胎记属于家族遗传,他的岳丈信阳侯手臂上便有,信阳侯只有皇后一个独女,如今胎记再次出现,断不可能是其他分支的血脉。
也许是皇后看错了?
他当即便将周吴叫来仔细查问那天的情况,周吴一一道来后,皇帝发现了一个漏洞,他问道:“你当时可有到村里打听一翻,唐家人会不会在扯谎?”
周吴道:“属下仔细打听了唐家人的情况,都说唐家三房确实捡回来一个孩子,是从外面抱回来的。而那一年,唐家大房也添了一个女娃。”
“大房的人说,他家那女娃就是三房外出做生意捡回来的,捡回来了两个,一个送给了她家,为了怕孩子知道了伤心,就瞒着村里人说是亲生的。”
皇帝眸光眯了眯,玉佩对,年龄对,捡孩子的地方对,那现在剩下的就是分辨这两个女娃,哪个才是他的孩子了。
他叫过来两个暗卫:“你们两个去北洛村将唐家大房和三房的情况摸清楚,尤其是两家的女儿,不要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侍卫领命而去,他沉吟片刻,皇后说那丫头手臂上有个一模一样的红色祥云胎记?
会不会是她看错了,红色胎记很常见,但祥云图案的却很少见,他得亲自去证实一下。
那臭丫头有可能是他的骨血,自然不能让暗卫去看她的手臂,还是他自己亲自跑一趟吧。
为了女儿,他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此时,唐甜正走在花园里,穿过这片小花园便到了前院,她准备去向云少贤告辞离开。
忽然,脑海中响起狗子焦急的声音。
云千忆心底一个咯噔,这次是谁要又走霉运了?
便听狗子叫道:“大黄,我感应到大黄有危险,你快去救大黄。”
大黄?谁啊?
“别问了,快跟着我走。”
雪白的狗团子从空间出来,快速朝着一个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