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天就过去了。我们买好了料子,阿泉也紧赶慢赶的做好了袍子。桃红色,那是红姨最喜欢的颜色。
这天一早吃完饭,我就和老掌柜的说要去镇子口接红姨。老掌柜的想了一想说:”这样小义你把阿红姑娘带到这里来。有些话我想还是在这里说比较好,一会老孙也会过来。“
“哎好的。”
“我和阿泉约好了在镇子口集合。等了一会儿,就看见红姨的身影由远及近。
“红姨早。。” 阿泉有些蔫儿的问好。我也是情绪不好,一想到镇子上不让红姨再来了,我心里不仅是难受更多的是气愤。
“哟,你们两个小孩儿这是丢钱了么?怎么愁眉苦脸的?”
“没丢,我们,其实,嗯。。。阿泉那股腼腆的劲儿又上来了。
“咯咯这到底要说什么呢?是不是要送我漂亮的衣服?”
“红姨你怎么知道啦?好厉害的神通呢。” 虽然我们都知道红姨的厉害,却还是有些吃惊。
“诶?阿泉背着的包袱里难道不是吗?衣角都从包袱里露出来了,咯咯难道还有别人喜欢桃红色?” 红姨笑着问。
“嗐!这事儿闹的。阿泉你不是说一会儿要给红姨惊喜么!你真笨!” 我笑着打了他一下。
阿泉也是红着脸嘿嘿的笑个不停。
没想到这么一下子,我们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一些。
我们转身向镇子里走去,我和阿泉都默不作声。红姨见我们这样也只是微微的笑着,竟没有问原因。
又走了一会儿,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停了下来说:“红姨,我,我要和你说件事儿。”
“嗯你说吧小义,是不是草药泡汤的事儿哪?” 红姨还是那样淡定的微笑着。
“是的红姨,你说对了一半,不过不光是草药的事,还有另外一件。。”
“嗯?还有另外的什么事儿?”
看来红姨对神像的事情倒是不知道。
于是我就简单的说了那天庙里发生的事,还有还有周员外提议然后大家通过的决定。我还说老掌柜的让我先接你去家里说话。
在听完我描述完神像倒了的事情后,红姨就像是呆住了一样,平常那个古灵精怪的红姨就好像人被蜡封上了一样。
她呆了半晌,直到阿泉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儿来。
我接着又告诉她,多年前一个疯乞丐告诉老掌柜的一个什么预言的诗。只不过我那天只听过老掌柜说一次,我没不大懂不说。而且诗太长了记不住。
红姨听了以后想了片刻,但没有多问只是说:“那我们就去见老掌柜问问吧。”
在经过陈老板的茶馆的时候,我们感到了那里茶客们对红姨的指指点点和厌恶反感的眼光。有几个还往地上吐着口水说着什么扫把星,灾星之类的话,我们一看就气不大一处来。冲过去就想问个明白。
红姨拉住了我们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别在意。
看来在这个小镇子里果然没有什么秘密。传言的速度胜似快马。
等过了茶摊儿,红姨忽然说今天茶馆老板生意肯定不错。我听的是一头雾水,直问这是为什么?
红姨笑了。她说这些人不住的吐口水骂我,岂不是会越来越渴?还有几个直接往地上啐茶水解气,估计一会儿还得买两碗。这陈老板要是会做生意哪,就会雇用我每天在这茶馆门口晃悠,保证他日进斗金。
阿泉说这个主意倒是不赖哦。红姨又笑着说阿泉是个傻孩子。要真是这么做的话,哪里还会有人来喝茶,都会被气跑了。
哈哈,我和阿泉都被逗乐了,那个古灵精怪又乐观的红姨回来了。
到了家刚进院,老掌柜的和孙大夫就迎了出来。老掌柜的倒还好,孙大夫却是一脸羞愧的神情。
大家进了屋子坐下,老掌柜的开口说:“小义他们想必已经和阿红姑娘说了发生的事情了。”
红姨点点头说:“是的老掌柜的。我都知道了。我现在想知道小义他们说的那个诗,不知老掌柜的能否告知。”
老掌柜的说:“这个自然没问题。”
接着,孙大夫说出了顺口溜,老掌柜的复述了那八句谶言。
红姨听完,先是愣了半刻,忽又神情黯然,过了一会竟然眼圈红了。
老掌柜的看在眼里,也是没有打扰。
又过了一阵,红姨和缓了一下情绪说道:“老掌柜的,这些谶言貌似都有所指。有些我大概猜得出,有些却也是不不明就里。”
孙大夫插言到:“ 阿红姑娘恕个罪,适才老夫见你听的时候情绪有所起伏,敢问你可知这疯丐为何人?是否要老夫简单形容一下样貌,你好来推断?只不过这些年过去了,我也只记得一个大概。此外,十多年前阿红姑娘恐怕也只是个小孩子,也许并无印象也说不定”
红姨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听两位老先生所言,那人所知甚多,想必也会知道你我会有缘见面。所以他必是以其他面目示人。阿红心里隐隐约约想到几位熟识之人,只是现在的问题却是怎样能够知晓灾难以便躲避。
“说实话,我这几天也是心烦意乱,好像总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我试着推算可是所得结果却都是闭卦。就是说我也无从知晓。看来像是天意不愿为我所知。恐怕现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打紧,只要阿红姑娘不嗔怪我们大家就好了。此地百姓多迷信我们也实属无奈。姑娘你受委屈了。”老掌柜的柔声说道。
“您客气了老掌柜的。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希望能帮着镇子上的大家祛灾避难。其实看到这些谶语,我觉得并不完全是不靠谱。说实话,我甚至还隐隐的觉得有些可能还会和我有关系。只不过我现在也是搞不清楚。待查明后,一定和您二位细说。”
“阿红姑娘不必多心,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好了。” 孙大夫坦然说道。
“唉,天意,天意。到底是随了谁的意呢?” 红姨望着窗外说了一句我们当时都没听明白的话。
“那这样吧阿红姑娘,我让孩子们送你出镇。有些镇民可能会比较粗鲁,所以就没必要去娘娘庙触霉头了。过一会孙大夫自会出诊的。
“一定要去的老掌柜。我不亲自看一眼终究心里不安。” 谁都听得出红姨语气里的坚定。
“那,那好吧,我们一起去。有老夫在应该没人敢无礼。”
我们一行几人离开家朝娘娘庙走去。我和阿泉还有红姨走在前面。快走到的时候离远一看,门口只有零星几人排起了队,远远没有前一次那样的人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神像事情的影响。
待走近了些,其中有些人一见红姨就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直接吵吵着让外人离开镇子。
红姨丝毫不理会这些刚准备进院子。此时突然从庙里直冲出来几个叔叔婶子。为首的那个就是茶馆的老板娘,我们都叫她陈大姨。
只见她冲过来,直接拦在红姨的面前挡住了门口。面带愠怒的说:“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气到了神明才倒了神像,你走!不要再来我们镇上!”
我一听就气撞脑门,也没等红姨说话就直接拦在她的身前。阿泉也过来和我站在一起。
陈大娘见我们并没有回嘴就有些变本加厉。伙同另外几个婶子阿婆,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说了起来。
最开始还不算太过分,但渐渐的可能是觉得我们几个好欺负就越说越脏。
“哎呀,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的野女人。这来历不明的都把晦气带来了”
“我们家的鸡这几天莫名其妙的丢了好几只,不知道这是不是个狐狸精或者是黄鼠狼精哟。
“我们应该给她绑起来,在娘娘像面前往死里打顿鞭子,没准娘娘就不会再怪罪我们了。”
眼看她们越说越离谱,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说你们几个老娘们儿年纪是都活在狗身上了吧?还是吃了几年狗饭人话都不会说了?这疯狗就是喜欢叫个不停,你们是尾巴被踩了?还是饿了想讨口屎吃?要是叫累了就滚边儿上趴着去别挡路!”
这骂人对我来说没啥难的,我要是开了火力估计和孙大夫不相上下,只不过他老先生要文雅得多了。
“哎呀,你个有妈生没妈教的小兔崽子,竟然骂到老娘头上来了!看我不扯烂你的贱嘴!” 说着陈大姨就像屁股被踹了一脚的疯狗一样扑了上来。
我虽然回骂的凶,但是却并没有想动手。我下意识的用手一挡,谁知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低头一看,手臂上赫然的出现了几条血印子。这疯女人见得了手又再次抓过来。
阿泉一见我受了伤也气急了。我们哥俩从相遇到钻进大山,相依为命了好长一阵子,战过野狼也斗过野猪。配合起来是相当的默契,也是最见不得对方吃亏。
阿泉我了解他,别看平时不言不语嘴笨的很,但是打起架来确是最狠的那个。
只见他单手顺着陈大姨抓来的方向一囫囵,脚向前一伸使了个暗绊子。只听得扑通一声,陈大姨果然摔了个狗啃屎,这下算是现世报了。
阿泉一动手,我这边也做好了准备。我把外衫脱了下来,缠在手臂上。这是我们以前打野狗用的套路,狗一扑上来,你就让它咬,等咬住那一瞬间,一棒子打头就解决战斗了。
前面围观的众人一看有人挨了打,顿时炸了锅。好些人大声叫骂着让我们滚,更有甚者还朝我们扔石块土块。其中好几块险些打中我们。幸亏阿泉用手里拎着衣服包袱左右抵挡着。
谁知就在这时,有个男人突然从旁边跳过来,趁着阿泉在挥包袱挡着石块时候。举起根两指粗细的棍子就朝阿泉的头上打过去。那人是陈大姨的弟弟,估计是看到姐姐吃亏了来帮手的。
说时迟那时快,阿泉注意到也来不及了。棍子不算短,就算他躲开了头,身上也定是要硬吃这一棍子了。
我情急下,想也没想就把绑着衣服的手臂伸了出去护住了阿泉。这就算手折了也比他脑瓜开瓢好吧。
只听得咔吧一声,木棍断成了两节。我抬眼一看,红姨的左臂正横在了我的胳膊上。
就在我一愣的功夫,我听见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那竟然是红姨的声音。
“还有人要上么?” 语调虽不高,但这个声音真是让人觉得是从心里面发凉。
我赶忙朝她看去,刚想张嘴问她有没有受伤。这一瞥之下我不禁惊得一颤。
红姨的脸变得煞白,而且就像是石像一样,冷冷的没有面带丝毫的表情。但是无形中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更要命的是,我看到她的双眼此时竟然变成了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