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不说我还真都想不起来了! ” 大老张拍着大腿说。
其他人也在这时纷纷点头。
“和你们说,不管你们还记不记得住。那几句顺口溜老婆子我可是没忘。”
“天下定,享太平。
十夕朝,乐逍遥。
仙人药,真玄妙。
山岭间,莫极端。
金玉倒,祸事到。
外人闯,起萧墙。
三昧火,灾星落。
谁能消,天知晓。”
老掌柜的闻听此言颤声说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久,难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么?”
孙大夫也唉了一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刘大妈摇着头说:“我不管你们相信与否,老婆子我是深信不疑的。那乞丐说的话可曾有一样没应验的?这些都是在坐各位亲身经历的可还有假?看来这塑像倒了是必有缘由的。也许这就是灾祸的前兆啊。难道真是因为有外人的缘故?”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喊道:“ 什么外人!你们就是偏心眼!红姨和这事有什么关系!我知道谁心是黑的!我听见。。”
“小义!不要没大没小的!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老掌柜回头厉声说道。
这是老掌柜的第一次这样严厉的和我说话。
我心里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阿泉这时候走了过来,把我拉到旁边靠着柱子坐了下来。
“各位,不好意思。是老夫管教不严。我在这陪个不是了。”
大家沉默了一会,吴老板张口说道:“我觉得刘大妈说的这些没错。当年那乞丐来的时候我给剩饭他不要。一定要我给准备烧鸡和黄酒。还嚷嚷着说什么你这破镇子里那么多有能耐的人,难道没一个懂待客之道?
赵东家也插言说:“ 可不是,闹得那个凶哟。那乞丐还身手了得,你几个伙计都赶不走。最后你自己搞不定就把我们都叫了去。谁知他哈哈大笑,疯话连篇像唱戏一样。说什么连这尚书令,军府首医和先锋将都来了荣幸之至啊。”
吴老板接着说:“ 孙大夫你还记得那个‘人来疯’说啥了吧?他说我这个地方不够排场,要去娘娘庙那里享用什么供奉。老周不是当场就要揍他?不知道当时为啥被老掌柜的给拦住了。后面还破费给他买的酒肉。”
刘大妈站了起来,朝着娘娘塑像拜了几拜后说道:“那乞丐虽疯疯癫癫,可是说的话是奇准的。”
“他说赵东家儿子大清早摔断腿,吴老板藏酒剩一坛,老婆子下午去接生,大老张惊喜从天降。说完就说明天晌午在娘娘庙等着酒肉上门。”
“我们那时啊都当他是扯淡,他走后也就都散了。老婆子我当时心里还暗笑。别的不说,这镇子里就这么多人。谁家媳妇要生了我还能不知道?还去接生?最早的那个生产日子也要小半年以后呢。”
书院冯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说:“谁知道第二天一早,老赵的大儿子试马鞍子果然跌下来摔断了腿;吴老板你的伙计店里抓耗子,脚一滑把整个摆酒的架子都碰倒了;大老张在那些无主的旧衣服里找到了张银票;最逗的就是刘大妈了吧?刚吃完午饭就被镇子东头的老陈喊去说他家的狗难产了。。。”
孙大夫刚才一直看着窗外,此时脸转了过来和老掌柜的对视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
“那乞丐虽看起来疯,要我说却绝非真疯也。当日他在这里就唱过要饭的莲花落。虽然时间久了但这几句我记得最清。
‘老少爷们近前看,庙里塑像不一般,童男女把娘娘奉,保佑水土人平安,细描彩绘金身重,心包万物沉甸甸。’ 奇怪的是他又怎知这庙里的塑像乃是以石头为骨的?”
“老孙啊,我早年在京的时候就有这样一种说法。说这世上高人多行为毫不拘泥,外相古怪稀奇,言语不着边际,点化未露痕迹。老夫当日看过他的双眼,当真是精光外射炯炯有神,非凡夫也。” 老掌柜捋着胡子回忆着。
“还有当时我们就看着那疯丐就在这大殿里,背靠着供桌喝酒吃肉,又连唱带跳的敲牛骨板子唱莲花落。我记得他吃喝完,抹抹嘴巴就赶我们走说他要睡觉。然后还说不白吃我们的,说什么大爷我点化点化你们,能悟出多少,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于是就说了上面那个顺口溜。对了,最后他还让老掌柜亲自给他收拾的碗碟呢。。。” 冯先生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
忽然大老张哆哆嗦嗦的打断到: “我,我说各位啊,咱旁的先不扯。就说这‘金玉倒,灾祸到。’这两句。这怕不是说的就是现在吧?这金童玉女像都倒了!看来灾祸真的不远了啊。。。”
只见这时周员外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和大家说:“周某和大家的想法一样。这怕不是个好兆头。我刚提了大家也都知道,这近期镇子里只来了一个阿红姑娘。她来了之后这神像就倒了!说其中没联系恐怕也没人信。”
“依我之见我们干脆就别让她再来了,反正大夫和药材我们也都有。这样镇子上其他的人也不会反对,毕竟除了我们之外镇上还是有些老人知道这事儿的。我想大家都会理解的。”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就和阿红姑娘一定有关系?依我看倒未必。再说你可有和证据证明?你这心里在算计什么呢?嗯?周大员外?”
孙大夫此言一出,周员外反倒嘿嘿的一声笑了:“我说老孙哪,这可就是你心胸狭隘了。我可并非是针对阿红姑娘。这疯丐预言的本事你我大家都是见识过的。我的提议也是顺理成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可是你不能拿大家的命开玩笑吧?”
周员外斜了孙大夫一眼然后转向大家说:“大家伙说是这个道理不是?同意我提议的,咱都举手表个态吧。”
在座的一听都纷纷点头,有几个正要举手。
孙大夫一见他要发动大家,气得也站了起来,刚想张嘴反唇相讥。
就在这个时候老掌柜的朝他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然后环顾众人严肃的问道:“那在座各位的意下如何呢?”
大概是众人都被老掌柜的气场镇住了,他目光扫过竟无一人言声,那几个举手到一半的也都缩了回去。
周员外一看,也乖乖的闭起了嘴。
过了片刻,他尴尬又无奈的说道:“哎,这,那老掌柜的您说怎么办?我们听您的还不行么。。。”
众人望去,只见老掌柜缓缓的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