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却是开口道:“爸妈,别难过,我不会死的。除非我想死,否则谁都不能要我的命。”
吴德微微一笑,“最好是这样。”
说着,他眼底忽然划过一抹邪恶,像是故意报复林凌的言而无信一样,幽幽说道:“二位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小凌的,以后她就是我的女人,我的营养液容器,我不会让她死。
她会一直活着,活得特别好,要是情况允许,说不定还会怀上……”
“吴德!你他.妈给我闭嘴!”林凌几乎要疯了。
她可以自己承受这一切,可是她不能让爸妈知道,他们会受不了的。
吴德止住了话头,可林父林母已然听了个清清楚楚,眼前这个老头子看起来都七老八十了,居然要跟他们家小六……
“不,小六,妈妈不走,不管生死,妈妈陪着你。你已经独自一个人这么多年,妈妈不能再离开你,妈妈不走了,妈妈陪着你一起。”
林父也走过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死也在一起,爸爸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女儿!”
他愤恨地瞪着吴德,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吴德无动于衷,讥讽地笑了笑,这世界恨他的人,又不是只有林父一个。
林凌咽了咽口水,逼自己冷静下来,“爸,妈,你们听我说。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别担心,你们放心吧,他不会动我。他在故意吓唬你们,就是为了不让你们走,这样他可以继续威胁我。”
林凌努力地劝,“你们想啊,如果他想动我,在我还在这里的时候,还不够强大的时候,他就动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对不对?你们别信他的胡说八道,今天你们一定要走,一定要走。”
她不能让爸妈看到她的狼狈。
林凌瞪着吴德,眼底的凶狠几乎要溢出来,吴德要是再敢在爸妈面前胡说八道,她不介意先跟他打一架。
幸好,吴德只是冷笑,并没有再说话。
林凌不停地安慰爸妈。好说歹说,才让他们相信,她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
其实,就算他们不相信也没用,他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傅元泽被人带着回来,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一路上他大概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林凌用自己威胁了吴德,看来他们当初计划的最后一步,已经到了。
林凌把他们的底牌都亮出来了,那么这一步,就只能赢不能输,要是输了就真的再也没有退路了,牌已用光。
傅元泽看着林凌通红的眼眶,心里五味杂陈,是他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是被吴德给发现了。
林凌盯着他,开口道:“傅元泽,收起你乱七八糟地小情绪,你要答应我,必须安全把我爸妈送到席越手上,我要你用性命保护他们。”
她救了傅元泽的命,可不是好心,她本来就不是个好人。她要傅元泽为她做事。
傅元泽自嘲地笑了笑,“你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拼了命保护他们的。”
他现在,也只剩这一点用处了,他也只有这条命对林凌来说还有点作用。
吴德早就准备好了船,林凌一直跟着看到傅元泽和爸妈都上了船。
吴德看着傅元泽搀扶林父林母的样子,不由得嗤笑出声,“我养了你三十年,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孝顺,心心念念想的要的,居然是我的命。”
他看向林凌,“小凌,这种人,你敢信吗?”
林凌丝毫不给他面子,“信不信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她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放柔,“爸妈,你们别担心,安心地跟着他离开。从这里出去之后,外面会有人接你们的,你们听他们安排就好,别害怕。”
林父林母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安慰,殷切地看着林凌,“小六,一定要好好活着啊,不管发生什么事,命才是最重要的。爸妈会一直等你回来的,不管多久,都会等你的,不要放弃啊,千万不要放弃。”
林凌听了鼻子一酸,果然,爸妈那么聪明,她再怎么编谎言,他们也能明白她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地方就跟地狱一样,他们怎么会相信她留在这里会过得好,更何况,她还威胁了吴德。
所以他们跟她说,只要活着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可是林凌却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死这一选项。
爸妈的生死跟她连在了一起,她绝对相信吴德会说到做到。
只要她先炸掉自己,爸妈也会跟着她一起,死无全尸。
真是又恶毒又精巧。
目送着那一叶扁舟缓缓消失在黑暗中,林凌神情逐渐冷漠,在吴德靠近的一瞬间,离得远远地。
吴德的脸一下沉下来,“小凌,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什么意思,我爸妈刚走,还没有到安全地方。从这里到小镇。至少要一天。为了防止你搞小动作,三天,三天之后如果我爸妈安全了,我就随便你处置。”
她似笑非笑地挑衅吴德,“你都等了几十年了,三天,等不了了吗?”
吴德恼怒地咬了咬后槽牙,“就算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又怎么确定他们已经安全了?难道你要我派人去小镇查看吗?”
要离开海这边,需要重新改造身体,过程很麻烦。
傅元泽都是用了半年的时间,才让自己饿身体能够适应没有毒雾的外面环境,才能够安全出去。
“不用,三天之后我自然会有判断,你放心,我人在这里,跑不掉。”
吴德盯了林凌半晌,确实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妥协,“小凌,我已经答应了你全部的要求,你最好也乖一点,不要让我失望。”
林凌根本不理会他,一直看着黑漆漆地海面,即使船已经消失在视野好久,她都没有收回视线。
周围一下子沉寂下来,好像热闹的舞台终于散场,最后只剩主角在台上落寞地看着观众离开。
夜风吹起林凌的长发,将她的身体吹得冰凉,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