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席越的话,众人都安稳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几个不明白状况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当初几乎很少说话的小白脸,现在却成了连鬼影都要听从的发号施令的人。
但是这种情况下,知道这个也没有意义。
他们信任吕涵,吕涵说席越可以信任,他们就信。
林凌还不知道席越已经打算进来找她,她每天的生活都很平静。
平静之下却让人觉得不安,总觉得隐藏着什么巨大的波浪,随时会汹涌袭来,将她拍在地上。
每天她都会去看看爸妈他们,他们每天都从一大早开始做实验到晚上,然后才能松开脚镣回去休息。
是的,林凌观察了这么久,终于观察到,在离开实验室的时候,爸妈会脱下脚镣,重获自由。
那脚镣需要的电流很大,只有实验室能提供,所以只有在实验室,那脚镣才起作用。
也就是说,如果要带爸妈离开,在他们离开实验室休息的时候最合适。
为了确定这些人,林凌还跟着爸妈去了他们休息的地方。
老头确实没有亏待他们,吃的住的都是最好的,也没有什么吓人的画面。
要知道,在这里,每时每刻都有人命在逝去。
她爸妈只是普通的科学家,很少见那么血腥的画面,要是看到一定会吓坏的。
这一点,她觉得老头还像个人,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她杀他的时候,下手会轻一点。
第二天,林凌以为这一天会像之前一样平静的时候,傅元泽来找她了。
不是单独来的,带着一群戴口罩的实验室人员,每个人都是麻木的表情。
林凌早就习惯了,能在这里生活的人,要么心理扭曲,要么变得麻木。
否则只有一死,正常人绝对在这里活不下去。
林凌面无表情地盯着傅元泽,“有事?”
傅元泽看着她,答道:“老爹说要给你检查下身体,跟我走吧。”
以前在这里,几乎每天都要做一次身体检查,特别是像林凌这种强大的人,身体几乎是最受重视的。
这对林凌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是现在时期不同,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
她带着那么多人逃离这里,还毁了这里的一切设备,老头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是他城府深。
任何人,包括这些麻木的实验人员,都不可能把那件事当做不存在。
她不可能就这样翻篇,好像一切只是时间跳过,她还是在这里,跟以前一样。
同样的对待,同样的训练,不可能。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人,如果他们能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不会在看到她的时候如临大敌,即便是戴着口罩都挡不住他们的害怕。
好久没有被人害怕过了,林凌觉得很有成就感,她懒洋洋地依靠在门口,“你说去就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她把门一关,直接给傅元泽吃了个闭门羹,“不去!”
她倒要看看老头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最好是现在就撕破脸皮,用爸妈威胁她,不然继续这样温水煮青蛙,很容易生变数。
席越他们还在外面等着,虽然她让席越安心。可是她了解席越,时间越长,他会越沉不住气,而且会担心她。
必须要在席越耐心用尽之前,解决这里的事。
一年前她在这里捣乱的痕迹,其实没有完全消除。当初的好多安防系统都被她彻底破坏掉,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
毕竟这里的安防是一个整体,要想恢复起来很不容易。
现在只有老头儿那里的安防做到了最好,毕竟那老头子一向是最惜命的。
因为林凌的拒绝,当天晚上老头子就传来消息,让她去吃饭。
一般来说,吃饭就是要找她聊聊,只不过老头子性格古怪,总喜欢加些黑话,好像显得自己多厉害似的。
林凌无所畏惧,大咧咧地跟着领路人走到餐厅。
餐桌上坐着吴德和傅元泽,吴德在最上位,傅元泽在他的右手边,给林凌留的位置在他的左手边。
因为其他地方都没有椅子,只有三把椅子。
林凌挑了挑眉,不知道老头子这是玩的哪一出。
吴德是个特别注重传统的人,可能也是因为年纪大,特别在乎一直位置啊,称呼什么的。
他以前说过,吃饭做的位置是有讲究的。
最上位是老大,左手边是老二,而右手边位置比左手边位置低一级。
以前叫林凌过来时,傅元泽都不在,所以林凌并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
可是现在这样看起来,吴德的意思是,打算抛弃傅元泽,拉拢她?
让她成为她最信任的人?
林凌似笑非笑地看了吴德一眼,“老头儿,你这位置挺有意思啊,多一个椅子都没有。”
谁都知道后半句是废话。
吴德却是只装作不知道,“只有三个人,摆那么多椅子干什么?坐吧。”
林凌吊儿郎当地坐下,二郎腿几乎翘到了桌子上。
以前,她就是这样。
她一直就不待见吴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她很受宠一样,但那都是表面上的和平。
她对吴德从来没有尊敬过,无论什么时候,她在他面前永远是这副吊儿郎当地样子。
而所有人都知道,吴德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不讲规矩,偏偏林凌这样,他又没有一句话。
所以林凌在这里,几乎是横着走,别人都以为吴德宠着她。
其实只有林凌自己知道,吴德是害怕她发疯,她疯起来,别说吴德,这里所有的人都得遭殃。
她那个时候没有任何顾忌,连死都不怕。
吴德是在顾忌她。
但是现在,林凌却明显感觉到吴德的态度不一样了。以前他是有些生气,但是会忍耐,因为不想她发疯。
可是现在,他却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高高翘起的腿,那模样,还真像是纵容。
可林凌心里清楚,绝对不是。
吴德纵容她,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唯一她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吴德已经不在乎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