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了晚上,于安彤便醒来了。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额头上放着清凉的手帕,让她好了很多,可是头还是昏沉沉的。
手被什么压住似的,动弹不得,一看是青菱这丫头趴在她的手上睡着了。
许是察觉出了动静,青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儿,没想到已经醒了,喜悦之情油然而生:“婉仪!你醒了!”
于安彤连忙伸出手在嘴上比着“嘘”的姿势,可是下一秒青菱就湿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呜呜呜,奴婢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婉仪了……老天有眼,让主子这么快就醒来……”
于安彤扶额,她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嘛,只是着凉感冒了,外加一点点渗水悲惨的成分,于是赶紧安慰道:“好了好了,青菱,我不是没事吗,别难过了。”
“嗯嗯!”青菱擦了擦眼泪哽咽了几声说道:“婉仪醒来就好,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药来。”
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
“青菱。”于安彤及时拉住她问道:“现在何时了,其他人都睡了吗?”
“亥时过了一个时辰了,嗯……大概都睡下了吧。”
“你出去若是碰见了什么人,就说我没有醒来。”
“好。”青菱虽不知为何,但还是没有半点犹豫的答应了。
待青菱离开后,于安彤闭上了眼,仿佛这一切发生的种种皆是梦境。
可是一睁开眼睛,还是原来的床帐,原来的
她这几天要以昏迷为幌子,看看到底哪些人对她虎视眈眈。
宁心愿,她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打垮她,需要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一招毙命。
第二日,御书房内。
尉迟放听完副将萧玦的禀告后,愁虑不自觉的爬上皱起的眉头。
“调查清楚了吗?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臣不敢有半点马虎。确实是于婉仪的妹妹,于诗筠所为,还有两个男人,一个当场毙命,一个不知所踪。”
毙命?尉迟放顿了一下,莫不成是于婉仪下得手?
“皇上……那人,还抓吗?”萧玦试探性的问了一下,毕竟是于婉仪的家人。
尉迟放随即放出锋芒的目光,“还用问吗?一律公事公办,把尚书府围起来,于诗筠和另外一个男人押入死牢,还有,去检查一下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
“是!”萧玦退了下去。
尉迟放晃眼间看到了对面墙上描绘的整个诸侯列国的局势图,便移步过去静静的看着。
他派出去的那些影卫,会不定时的向他汇报着边境的状况,如今南梁国的军队日益壮大,物资充足,恐有番大举动……
而不巧的是,皇安城内也有一股不明势力,伺机扰动着这看起来安定繁荣的盛世。
其幕后之人,当真居心叵测……
恍神间,尉迟放想起了什么,便摆驾去了雪合宫。
去的时候,于安彤正睡得甘甜,不知道昨晚她已醒来的尉迟放只看的她睡得如此昏沉,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于婉仪昨日可有醒来?”
被突然询问的青菱本想脱口而出,但想到昨日里自家主子的交待,连忙摇了头,“回皇上,婉仪还未醒来,昨晚奴婢给她擦了身子,发现烧已经退了。”
听到这,尉迟放的脸色有所缓和,轻声“嗯”了一下,“退下吧。”
“是……”青菱有些紧张的看着帷幔中的人儿,但愿她主子不会这么快就醒,万一被皇上发现了,她该怎么做解释。
可是于安彤这个猪队友怎么会给青菱面子呢,在被窝里闷哼了一声,吧啧着小嘴,一脸享受的模样。
尉迟放闻声看去,竟觉得有些稀奇,而后眼神再也没有移开半分的盯着被窝里的一举一动。
谁知下一秒,于安彤又不安分的在被子里动来动去,像是寻找着什么舒服的姿势,脚往前一蹬,却被什么厚实的东西挡住似的,无法伸展,于安彤睡颜蹙眉,又试探性的蹬了几脚……
天知道尉迟放坐在床侧,屁股莫名其妙被蹬了几脚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脸黑成了煤炭也不过分,他可是九五之尊!怎能这般受屈?岂不是失了颜面!
可是熟睡中的于安彤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许是觉得有所阻碍,扰的她不舒服,她侧过身朝床前眯着眼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眼前赫然坐着冷着脸满身怨气的尉迟放!
定是做了噩梦!
于安彤快速的将头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强行入梦。
太可怕了,这尉迟放怎么在梦里也不放过她?一副欠钱不还的模样真让人又冷又瑟缩。
“醒了?”
耳边突然传来阵阵冷音,让于安彤无法将所看的归结于梦了,只好扒拉着下巴上的被子,露出小脸,对坐在床侧上的人盈盈一笑,一脸无辜相。
真是奇怪,这女人睡时,他仿佛有许多话要同她讲,可是现在醒来了,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看她的样子只一天就恢复的不错,脸上因睡觉都红扑扑的。
“何时醒的?”
于安彤精光的小脑袋快速转了一圈,轻轻的回答道:“刚刚才醒的呀。”
却没想到话从口出,是如此沙哑的声音。
尉迟放随即喊青菱过来,端了一杯热茶给她润润嗓子。
于安彤刚要起来,谁知睡了一夜的她竟浑身酸痛,尤其是腰部和大腿部格外严重,尉迟放见她不方便,便起身坐至床头,亲自将于安彤扶了起来,靠在他的臂弯上。
于安彤能感受到周身有温热的气息向她聚拢,有些受宠若惊,又一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嘻嘻笑道:“谢皇上。”
“少来这一套,喝完朕还有话要问你。”语气低沉,似听不出有何情绪。
“唔——”于安彤边喝着水嘴唇边在杯口应着话。
一杯极尽,尉迟放才开口问道:“你身体如何了,可有什么不适?”
昨日见她,惨白着小脸昏迷不醒,又被太医一番说弄,以为得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今日她就能活泼的蹬床了,呃……也可以说是蹬他的屁股。
!!!
“臣妾好多了,就是浑身酸痛,没有力气。”
浑身酸痛?无力?尉迟放便想到了太医与她说的身体状况,随即脸一沉,浑身充满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