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诚走进房间,略一仔细看就发现,房间里的家具,甚至小挂件都不是一般的商场货,一看就价值不菲。
也是,家家只有一个孩子,为了孩子的健康的,当然要给孩子最好的。
“你们还真‘挺’用心的,用的都是健康环保的牌子。”他笑着说道。
许程笑笑没说什么,白羽耸耸肩膀,凉凉地说道:“这些都是董言言买的,就连墙纸都她亲手挑的,她说要给她干‘女’儿用最好的!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答应她我闺‘女’要认她做干妈了?她可倒好,把我闺‘女’的一切都包办了,这不前两天又寄了一包衣服过来,说她们公司开始做童装了,以后孩子的衣服她全包了——你看谁家孩子穿衣服就穿一个牌子的?我还不能买别的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宋明诚笑道:“言言是真喜欢小孩子,你就满足一下她呗,反正你也不搭啥。”
“要不是看她爸妈对许程好,我才不乐意搭理她!”白羽扶着大肚子走回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抬起头笑着对他说道:“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许诺,好听吧?”
宋明诚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茬儿呢,于是笑道:“这个名字是不错,那我这个当干爹的也得表示表示,给她取个小名吧,就叫璐璐怎么样?这个名字我可是想了很久了啊。”
说着在手机上打出这两个字,给白羽看。
没办法,现在人家是孩子的妈,得听人家的。
白羽瞅了一眼,笑道:“你跟董言言商量好的吧?行!就叫璐璐吧!‘女’孩子带个‘玉’字也好,金贵。你说你们俩也是,一个是我闺‘女’的干爹。一个是我闺‘女’的干妈,那把任家宣往哪儿搁?我可不想我家孩子生出来,好几个爹。”
许程在一旁默默扶额:都说生个孩子傻三年,她还没生呢,怎么就胡说八道的?
三个人正说着话,白羽的妈妈从屋里出来了,扎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
“明诚,今天晚上就在家里吃呗,阿姨给你做几个好菜。”她对宋明诚笑道。
宋明诚也不跟她客气,笑着说道:“阿姨。不用麻烦,随便整点儿菜就行,我和许程喝两口。”
许程转头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平时丈母娘和媳‘妇’儿管得严,只有他来的时候,她们才允许他喝点儿酒。
白羽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思,略带不满地说:“你们男人啊,明知道酒不是好东西。还拼命喝,管他他还不乐意,我还不是为了他的身体好!你问问他,他在单位三天两头的就得陪领导去应酬,胃都喝成什么样了?好不容易不用应酬领导了吧,你还来了。”
宋明诚早听惯了她这样的言语。也不以为意。
晚饭做好了,酒菜上桌,两个男人推杯换盏地喝上了。
白羽和她妈妈先吃完了饭。就回到客厅里看电视去了,让他们两个自己在餐厅里喝酒唠嗑,白羽下桌的时候还一再告诫两个人都少喝点儿。
宋明诚见她这副母老虎的劲头儿比董言言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心里不得不感叹许程也就这命了。
几杯酒下肚,就有点儿口无遮拦了。免不了要调侃一番,许程也酒意微醺。略带得意又略带无奈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只能迁就着点儿呗。白羽也‘挺’辛苦的,刚怀孕的时候吐得昏天黑地的,这两个月倒是不吐了,可是孩子也大了,她‘挺’着个大肚子连走路都费劲儿,晚上孩子还在她肚子里闹腾,她这半个月都没怎么睡安稳觉,好在产假已经请下来了,上完这几天班,她就可以休产假,安心在家里待产了。”
“难怪咱们同学都说你是居家好男人,这一点我是望尘莫及了。”宋明诚笑道:“不过我也学不来,我‘女’朋友从来都不敢跟我大小声,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其实我对她也就这么点儿要求了,别的我也不要求她会,只要她听话省心就行。”
“我没想到你也有‘浪’子回头的一天。”许程给他的杯子里满上了酒,跟他碰了碰杯,两个人把自己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些年除了言言,你还没承认过谁是你的‘女’朋友,这次真动真格的了?”
“算是吧。”宋明诚沉‘吟’着说道:“言言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不先走出这一步,老人的心里总是放不下,我也不想让他们因为我总跟言言别扭着。我这个‘女’朋友条件基本达到我的标准了,家世不错、工作环境单纯,身材样貌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智商高,以后跟她在一起生孩子至少不会拉低我的基因;她父母也很赞同我们在一起,阳阳从小到大是被他们伺候惯了的,所以他们选‘女’婿的首要标准就是能让他们的‘女’儿嫁人了以后也能过上不低于她现在生活标准的生活,他们觉得我很合适,以后阳阳嫁给我,也就是换了个地方让人接着伺候。”
许程笑笑:“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这样,反正你的条件也不需要她多辛苦,说到底还是人家命好。”
说起这个,宋明诚不禁也有些感叹:“阳阳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她跟我说,她从小到大不知道菜市场什么样儿,也从来没有下过厨房,更没有干过家务活儿,就连现在,她的衣服都是她妈妈给她洗。从小到大,她除了自己的学习什么都不用‘操’心,偏生她还长了一个聪明的脑瓜,学习从来不费劲儿,一直都是老师的掌上明珠,因为她不停地跳级,所以总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学生,她那些同学都拿当小孩子哄着;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算是有了一次独立的机会,又被她那些热情的室友给无情的剥夺了,她那些同学都比她大四五岁,见她这么小,一如既往地把她当孩子哄,饭有人主动给她打,被子有人给她叠,就连一起出去逛街,帮她挑衣服买东西杀价都有人帮她代劳。因为她什么都不懂,所以她不会的,别人都主动帮她做。就这样,她被彻底的惯成了一个生活白痴,她的脑子里除了电子产品和工作,其余的地方几乎是一片空白,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让别人安排她的一切:她妈妈让她当老师她就考师大,她妈妈不让她谈恋爱她就不谈,同意了她才谈,她妈妈规定她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家,跟我约会的时候她都掐着点儿算着,到了时间立刻走人,后来还是我跟她爸妈申请的,我说我们谈恋爱了,是不是她回家的时间可以适当放宽了?要不我们哪有时间培养感情?这样她回家的时间才延后到了晚上十点。她的工作卡现在还在她妈妈手里赚着,她不知道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也不知道她现在赚的钱可以买到什么;就连跟我一起出去买东西,她也只顾挑自己喜欢的拿,然后心安理得地站在那里等我去付账,这些都是她爸妈给她养成的习惯,她压根就没有自己‘花’钱的概念。她妈妈说‘女’孩子不能太奢侈,规定她每次买衣服鞋子都不能超过三件,所以再喜欢的衣服,她也只挑三件,可是一万多的衣服她一次挑三件,一千多的衣服她也照样挑三件,我再给她多买一件她都坚决拒绝,她脑子里就没有金钱概念,在她的认识里,钱的作用就是能换到她喜欢的东西,她从来都不用担心换不到,所以也从来不‘操’心‘花’了多少;就是吃饭这点让我给她惯坏了,她在家里的时候是她妈妈做什么她就吃什么,到我家里,她居然学会点菜了,她想吃什么就让我给她做什么,我有时候就想,我过去笑话你是养猪专业户,我怎么也朝着那个路子发展了呢?”说着,‘唇’角又不自觉地微扬了起来:“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忽然觉得被人依赖的感觉也‘挺’好的。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觉得空虚,在外人面前再风光再热闹,心里总有一个地方是空的,所以我就用各种方法去填补那种空虚,你知道那种声‘色’犬马的感觉吗?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整个人是冷的。所以男人啊,还是要找个好姑娘好好的谈一场恋爱,阳阳很依赖我的,也很信任我,记得我跟她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时候,我就因为一个应酬迟到了,她在我家‘门’口整整等了两个小时,见到我回来的时候,委屈得直掉眼泪,她就是这样好,再委屈,也不任‘性’,也不作也不闹。我现在是能推的应酬尽量推了,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也尽量断了。阳阳她应付不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尽量不让自己影响到她。”
许程看着他,有些感慨地笑笑。
宋明诚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又看看他,苦笑着说道:“其实想想,当年言言要求的不也就是这些吗?可是我现在能够做到的事当初就是做不到。言言说的没错,当年我们都像‘混’蛋一样的恋爱,然后,再找一个天真的人,用她的天真去抚平我满心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