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000年,春。
风和日丽,在一片青青大草原之上,偶有春风拂过草头,现出一头石皮猪,背一身石化皮肤,正在努力的拱着草皮寻找藏在其中的虫儿吃,不时抬头警惕的望望远处树下的一男一女,也不太当心那些两脚羊的窥探,毕竟我已经长大了。
男子年纪二十上下,身高一米八,背一把双手单刀,体格健壮,皮肤黝黑,一头油光发亮的碎发,黑瞳之中偶有彩光流过,面容硬朗,身穿露臂兽皮衣,下作麻布长裤,脚蹬一双露出一个大拇哥的布鞋。
女子年纪与男子相仿,背负长枪,身材修长凹凸有致略高男子半头,一头银丝以红绳系与脑后垂至腰间,鹅蛋脸庞,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眼似明月,睫毛自然微翘,琼鼻微挺,红唇微翘,嘴角一粒小痣;穿一身利索兽皮衣,袖口系着几圈红绳,腰穿齐臀蛇皮短裙,下身穿紧身兽皮裤,脚上一双略旧兽皮靴。
“青瑶姐,午饭整点啥啊?”陈青阳微微仰着头看着陈青瑶问道。
“你就知道吃,你打着什么了?”陈青瑶低头看着蹲在脚边的陈青阳说道。
陈青阳掂了掂手里婴儿拳头大小的青石四下一打量,五十米开外偶现的一头成年石皮猪正在半人高的草丛中拱地皮。陈青阳用肩头碰了碰陈青瑶的大腿递了个你看这个够不够吃的眼神。
“小屁啊,起锅烧水。”陈青瑶回头望向树叉上的一个十四左右脸庞黝黑的男孩说道,再回头只见陈青阳站起身来微微后仰左手向后拉开,随后,咻——啪!石皮猪应声倒地四腿一阵乱蹬, 卒。
小屁用脚拨弄着脚下的死猪对陈氏姐弟说到:“就在这儿埋锅造饭?”
“就在这吧,离村也不远,附近的异兽这二师兄就是最壮的了。”陈青瑶看着陈青阳的手臂说到。
“小屁,把二师兄头摘了,血放尽,其他扛回村给大家分了。”陈青阳摸着猪头上的血窟窿说道。
“我说,青阳哥,你可真是看得起我,这死猪是不大,但是怎么着都有八十斤吧!”小屁蹲在地上一脸不愤的说道。
“八十斤扛不动?上次是谁扛着百十斤的石墩围着花玲家溜溜达达的走了十来圈的?”陈青阳斜瞥着小屁说道。
“哎哟喂~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在河边撅起个勾子在看什么?”小屁道。
“起锅、起锅,先把头给料理了!小屁还小,当哥哥的怎么能让你累着,哥哥我来扛。”陈青阳快速的瞥了一眼陈青瑶后神色正定的说到。
迎着微风陈青瑶手作兰花指把吹散的发丝勾到耳后说道:“你们俩抓紧的已收拾吧,姐姐都饿了。”
三人一顿捯饬,把血迹和火堆用土深埋,陈青瑶在前小屁在中陈青阳在后一路向村而去。
远远的刚能看到村子,三人走在通往村口土路上,沿路望去,村子地势略高,村北边几十米处有一条河流过,村背靠石山,半圈木质据马桩内是两人高的石砌墙,有炊烟升起。
再走近,这时候能看到村口大榕树下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约莫十三四的年纪,后脑编两长辫,辫稍系红绳蝴蝶结,上身小碎花裙下身蓝布短裤,正作手搭凉棚作张望状。
“青阳哥,快把二师兄给我,我来扛,我来扛。”小屁急急道。
“我不累,几步就到了。”陈青阳看了看远处那少女笑道。
“不!你累了!来吧,都让小弟来扛。”小屁弯了弯手臂又挺了挺胸紧接着道。
“青阳,让小屁扛吧,多大的人了,还逗小孩。”陈青瑶道。
陈青阳把石皮猪从肩上让到小屁背上后轻声道:“以后说话,把点门。”
小屁背上石皮猪后,一溜烟的就奔那少女去了。
后面陈氏姐弟并肩走着,陈青阳道:“青瑶姐,你看花玲和小屁能成吗?”
陈青瑶看着前面狂奔的小屁道 :“我看了有什么用,得看花玲她妈的。”
陈青阳转头看了一眼陈青瑶白皙脸庞上嘴角那颗唯一的一颗小痣说道:“青瑶姐,虽然已经是灾年后的新生年了,很多文明也断绝了,那也得文明不是。”
“你少来,你还不是听牛史官说的。”陈青瑶转头看了眼陈青阳道。
“不提那个老神棍,你看我们成吗?”陈青阳看着陈青瑶的美目道。
“我们?”陈青瑶看了看着陈青阳那黝黑的脸,也看不出红没红,又说到:“你去问爹,爹说成就能成。”
“成!肯定成啊!”陈青阳伸手拉住还在向前走的陈青瑶说道。
陈青瑶转过身来抬起脚来对着陈青阳的脚面子就是一跺:“快回去把二师兄分了。”
前面小屁穿一身油光铮亮乌漆嘛黑的衣服,就布鞋算是得体;只见小屁背着石皮猪带着尾气跑到少女前跟把猪往地上一砸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到:“花玲,花玲,你看这二师兄,够咱村每家分上小半斤肉呢。”
花玲先看了看眼见的男孩又看了看还在后面走着的陈氏姐弟,才伸手在小屁的头上一拔说到:“要是你也有青阳哥哥那么凶,就好了。”
小屁一听不愿意了,下巴一扬说到:“你也没有青瑶姐利害不是。”
“懒得跟你说,我去后面接青阳哥和瑶姐姐了!哼~”花玲脑袋一转辫子一甩一甩的就向陈氏姐弟去跑去了。
花玲一阵小跑到陈青瑶跟前一下就扑到陈青瑶的身上,顺势就把小脑壳埋里了饱满的皮衣里一阵拱动。陈青瑶一把拍在小妮子的屁股上道:“走吧,一起回去。”陈青阳在一边看了看花玲那被挡住并看不到的侧脸心中一阵艳羡口中道:“走走走,剐二师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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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央有一块五十米见方,用碎石黏土打基,大青石板铺就,高过成人小腿的坪台,村里大事小情的,晒肉晾皮的都在这儿宣布和制作。
只见四人来到石坪上,小屁把背上的石皮猪往地上一砸道:“花玲,去,拉钤去。”花玲一阵风刮到石坪中央站在一根直高五米木质立柱下,柱顶架有三角架,两端各挑一大一小两个铜钟;花玲伸手抓住小钟内垂下的麻绳上,左右一拉, 当~当~当~几声响后,伸出双手作喇叭状四下一嗓子道:“哎~~村里的老少爷们,大小婆姨们,有空得来剐二师兄了!”
此时以日见黄昏,出村狩猎的汉子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村了,三五搭伙的小队各自扛着不尽相同的猎物,有鸟有兽,大小不一,但都长得歪七扭八,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这边陈青阳接过花玲递来的一把小刀正从石皮猪柔软的腹部开始熟练的忙活着,这时候,一个阴影移动过来整个笼罩住了四人,陈青阳继续着手里的活儿,头也不抬的说道:“项杵哥,挡着了,挡着了。”
顺着阴影看去,好家伙!好一条汉子,只见此人身高直逼三米,臂上能跑马,拳头能站人,虎背熊腰,黑发虬髯,身穿粗布麻衣,光着少说五十码的大脚板。眼珠子瓦蓝瓦蓝的,一瞪眼直冒光,皮肤却黑的反光发亮,整个一人形凶兽。
“让开也行,你得留下一只蹄髈给哥哥。”项杵声如洪钟。
这边小屁一听,冲过去对着项杵的膝盖就是一拳嚷道:“项黑熊!能你说要什么就给什么吗?本大爷不要面子的吗?”
项杵伸出锅盖般的大手按住小屁的脑袋往边上一扒拉道:“玩泥巴去~小屁孩子,要不是你今天非要跟着青阳青瑶去,能出村十里地就返回?拖油瓶。”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出去就十里地?拿出证据来。”小屁不服道。
“这不是就是证据。这玩意对你来说刚好,再往外可没这号,而且看样子你不仅是没帮上忙,还光吃头了,是不是?”项杵双臂环胸下巴向着那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的无头石皮猪点点说道。
项杵转过头来不再理还一脸愤愤的小屁,对已经在洗手的陈青阳说到:“阳哥儿,这副巨牛角给你,是打造好弓的料子,放心吧,牛是咱一手拧断气的,咱有分配权。”说着便从身后取出两根各长一米色泽金黄的牛角递向陈青阳。
陈青阳在屁股上拍了拍擦干水渍伸手接过牛角说道:“那就谢谢项杵哥了。”掂了掂手中的牛角又道:“这角制成弓,咱村儿也就你我能使唤的动了。”然后从陈青瑶手中接过用草绳系好的猪蹄髈递给项杵,不好意思道:“下次还有硬菜便留给项杵哥就是了,还整得这么可气,真是的。”
旁边陈青瑶也道:“谢谢项杵哥了,这么完整成熟的巨牛角着实不好找,还给青阳了。”
项杵接过蹄髈转头看向花玲和小屁围着打量的一根棒槌,此棒槌三米长短握手处也有成人小腿粗细,笑笑道:“棒槌好使唤,咱不好用弓,给阳哥儿刚好,就他那变态的准头和臂力,能有一张好弓,这方圆百十里地除了那叠甲龟也没有收拾不了的东西了。”
陈青阳也看了看那根棒槌点点头道:“也对,叠甲龟也遭不住你两锤。”
“那行,牛肉咱让他们去分了,先回去了。”项杵向陈氏姐弟一点头道。
打过招呼项杵转向没走出几步,便感觉有人拉住了他的腰带,低头一看是个小老头,“哟,牛史官啊,干啥?”应该是听到花玲的嗓门赶来领低保的。
“干啥?你个又熊又瞎的傻大个,没看我在边上站半天了。”小老头抬头看着项杵的胸肌噘噘嘴不满道。
项杵低头看着小老头一摸后脑勺:“哦~对了对了,你说了一个多月的兽鞭和大腰子。”随后一指那边还在排队领肉处的队伍道:“这次咱给他们说了,给牛史官留着了,刚刚来这边给阳哥儿牛角,没看到你,快去吧,不然又给他家领走了。”
这边四人看着一仰着头一低着头交谈的两人,花玲问道:“兽鞭和腰子也不好吃晒,还一股尿sao味,咋个牛老头还托要大哥留哎?”
陈青阳看了看缄默不言的陈青瑶,伸出双手按住小屁和花玲的脑袋到:“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小屁看着向领肉处颠颠而去的小老头说道:“那老头儿,老不知羞了,整天坐在门口拿眼珠子瞄那些路过的婆姨。”
“都回家吧,太阳也落山了。”陈青瑶看着天边的红霞掐了一把陈青阳的说道。
“你先回去,我去牛史官家看看。”陈青阳拎着用叶子包好的大腰子说道。
“真不知道你怎么就老往那跑。”陈青瑶看了眼那坨腰子一撇嘴回家去了。
陈青瑶走后,陈青阳一路小跑追上了小老头,主动伸手接过老头提着的大补之物。
看着陈青阳拎来的猪腰子,小老头笑呵呵道:“怎么不见猪鞭啊?”
“它没长。”陈青阳干脆道。
“那你得去给我整盘火爆腰花才行。”小老头提要求了。
厨房里一阵叮当锅铲之声后,一盘热气腾腾的火爆腰花就上桌了。
小老头兀自咂一口土烧后开口:“青阳别可气啊,坐坐。”
“你才不可气,送上门还要做成熟的。”陈青阳不满道。
“哎~这不是现的你尊老嘛。”小老头又提一杯道。
“你老有多老?”陈青阳问道。
“记不得了,反正这把老骨头得有七十了。“小老头道。
陈青阳的脑袋里一阵排列组合这十来个字,就没整明白,满脸求知之色问道:“你还有几把老骨头不成?”
“该你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去吧,去你的吧, 下次还有这好东西也给老头留着。”小老头一抹嘴儿,请人了。
陈青阳出了院子,一路都在嘀咕“怎么就这把了,什么是该不该的,吃了小爷我多少白食了”回家了。
桌边又咂了口酒的小老头抬眼望东喃喃道:“再借三十春秋,又是五百载,真想看到他成长为光的那天……”一句话说完,就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