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灯的店家吞了吞口水,像是在做心里斗争一般。
陶珊凝轻笑一下,那张侧脸让满城镇的花灯都黯然失色。
“五哥,你就别为难人家了,人家出来买个花灯容易嘛。”
她像是撒娇一般娇嗔两下,同时点了点陶钧锋的胸膛。
“左右不过是一个花灯罢了,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陶钧锋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满脸宠溺。
“那怎么能呢,打小我就说好了的,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他的话语里尽是信誓旦旦,然而陶珊凝却是因此而哭红了眼眶。
那店家是个极其有眼力劲儿的,猜到男人不过是想给自己妹妹讨个公道罢了。
若说这世间有谁想要和钱过不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当下,他一个又一个响头磕得十分起劲,不过半响功夫,额头就渗透出了血迹,甚至还一口一句道歉和夸人的话。
陶钧锋丢银子也不含糊,也不知有意无意,每次都让他爬上几步路才能捡到钱,有时还会被来来往往的路上给踩到踢到。
正当他捡钱捡得心花怒放时,半空中传来一道男音。
“今日全场的花灯,为博妹妹一笑,本公子都买下了,众人可以随意取用!”
陶温毅的身影出现在了半空之中,话语落下后,人也很快出现在了陶珊凝的身边。
他的手上拿着数十个花灯,各色各样都可爱至极。
“这家花灯店太坑了,还让我妹妹受委屈,说什么我也要让他做不下去!”
陶温毅神色不惊,语气淡淡的,看起来倒像是有几分侠义之士的作风。
陶珊凝本来沉重的心情被他这么一逗弄,瞬间消失无疑。
陶博武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怀中还护着好几只花灯。
这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怀中抱着……怎么看都有一种违和感。
陶珊凝笑得开怀。
“我们也放不了这么多花灯啊。”
他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讪讪笑道。
“放不了也没关系,妹妹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放储物戒里,等你什么时候想玩了都可以玩。”
此话一出,陶珊凝更加闹了各大红脸。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哥哥你也真是的……”
虽然是嫌弃的话语,但是脸上却是满满的感动。
店家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一样愣在原地,十指早已经攥紧,恨意十足的蔓延。
他甚至二话不说,抽出一旁路过之人身上的宝剑,直接朝着陶珊凝刺去!
都是这个该死的人!
如若不是她,他的花灯今夜一定大卖特卖!
现在有免费的花灯,全场就剩他一个人卖着花灯,还会有几个人过来买?
他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然而陶家几兄弟却是一直留意着他的反应,当下极其默契得紧,从不同方向运起灵力,就像是玩球一般把他耍得团团转。
当下,他晕得连剑都拿不稳了,而后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妹妹金枝玉叶,同你说话已是掉分寸之事,没想到你竟然心生害人之心!今日若不除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陶温毅冷冷出声,长剑很快就要没入他的身躯中。
陶珊凝淡淡伸手制止。
“三哥,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这么美好的日子,不值得见血。”
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一瞬,很快听话的收回。
陶珊凝挽上了他的手臂,突然笑得一脸幸福的感慨。
“估计这个世界上所有宠妹的哥哥都落在我手上了。”
被陶温毅点了点额头后,她笑得心花怒放。
兄妹几人往高处而去,放了花灯,许了心愿,又吃了月团,这才算是过了一个完美的中秋节。
回到酒楼之时,陶珊凝一时兴起,借着酒楼的厨房给几个人做了点下酒菜,安安静静的与他们在屋顶对饮。
“也不知道大哥二哥他们现如今如何了,就连司黎寒也不知所踪,那么久了,也没有一点消息。”
她愁容满面,举杯消愁。
陶钧锋低下头去,倒满酒后又碰了碰她的酒杯。
“不用想那么多,万事皆有因果,一切在该来的时候,都会来的。”
他看得很开,神色中尽是潇洒。
开解的话语信手拈来,然而每个人的神色中都带着几分疲惫。
酒过三巡,各自回房,次日一早,又正式踏上了路程。
这一次,他们南下。
“听闻这儿还有个江南?”
陶珊凝拿着这个时空裂缝的版型地图,眼底里有几分惊愕。
陶钧锋见多识广,率先应话。
“是,那儿小桥流水人家,挺安静,也挺美的,适合久居。”
陶珊凝看着他神色中的老成,忽而调笑道。
“好山好水养美人,五哥当初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啊?也许这一次,可以再续前缘呢!”
她眉眼里的挤兑意味十分明显,在开玩笑之时,也有放松的意味在其中。
陶钧锋耳根子很快红了,声音中透露着几分中气不足。
“你在胡说什么呢!”
陶温毅凑了过来,看着他的神色,忽而也一本正经的打趣。
“看看看,他脸红了,八成啊是在江南有人了呢!”
眉眼含笑之时,他的目光中染着令人看不透的喜意。
陶博武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三人玩闹成一团,虽然心下有几分凄凉,但是面上不显。
陶珊凝自然留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很快将战火波及,拉着他一同融入到了这欢喜的氛围之中。
不远处,几人行色匆匆的往这边而来,且大多为老幼妇孺。
几人很快停下了打闹,而陶钧锋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对。
不过是眨眼功夫,那群人身后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他们很快被人包围而起,刀剑相向。
在那群人里,始终有五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护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而小姑娘怀中还抱着两个五六岁的孩童。
她眼中尽是痛苦之色,掀开面纱,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我们已经背井离乡,从此再不回江南,县令大人还是一样要将我等赶尽杀绝吗!”
“他上任不过几天,就这般对待前任县令的家人,就不怕让百姓所不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