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王老爷双手狠狠的捏着桌面,这才堪堪站稳。
“老爷!”又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焦急,“少爷的尸体被陶家人丢海里喂鱼了!”
“嘭!”他话音刚落,王老爷就不堪重负的摔倒在地。
那一张惨白苍老的脸上嘴巴微张,几乎可以塞的下一整个鸡蛋。
“他们……他们怎么敢!”
盛怒之下,他的胡须不停的颤抖着,整个人都像是瞬间老上了十几岁。
小厮害怕的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赤影落地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冷漠。
“陛下只给诸位半天时间,若是到时候……在下就不介意亲自送二位去陪令郎了!”
他冷漠的出声,微挑的眉眼中透露杀意。
王老爷抬起头来,眼眶通红。
他捶胸顿足,愤恨不已。
“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这一家人啊!”
“若非你们自己主动找死,兴许还能在京城多蹦跶几天。”
赤影戏谑看他,提醒之后冷声离开。
王老爷哪怕创下了一个商业帝国,但树倒猢狲散,这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皱纹横生的面颊上浮现了难以言说的痛意,他瘫软在了椅子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这才把发妻扶了起来。
当天,王家人落荒而逃,离开京城,哪怕他们消息隐匿得再好,还是被人知晓了。
那一个寻常不过都轿子压根支撑不住百姓的怒火,就连赶车的车夫也因为扛不住压力,弃车逃跑。
王老爷双眸猛地睁大,面对着那些指指点点,老脸丢尽。
正当王夫人在轿子中哭哭啼啼时,马儿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一样狂奔。
马车撞墙,人仰马翻,等到太守来到的时候,夫妻俩早已经没了呼吸。
这一幕落在了无数人的眼里,自然而然引起了一阵唏嘘。
“王涵,死了。”
胡琳睡醒,不过才睁开双眸,就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她错愕一瞬,很快失笑道。
“恶有恶报。”
“死了就死了,你还来与我说做什么,莫不是担心我会去给他上柱香?”
轻描淡写的话语中透露着漫不经心,那一张才醒的脸上有几分慵懒。
陶儒凌状似不经意的出声。
“你不觉得可惜?”
“死有余辜之人,有何值得可惜?”
胡琳淡淡回应。
“我从未发觉,陶家二少竟然,也是会心疼人的人。”
她轻笑的面庞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调侃,仿佛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
陶儒凌轻飘飘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压下心底复杂的思绪。
“我只是随口问问。”
他起身离开,用凌乱的步伐掩饰自己已经乱了的心。
陶珊凝看到人回来的时候,不解的偏头。
“二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该不会,没过去吧?”
轻佻的眉眼中略带几分怪异,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挂着几分浅笑,让满城风景都瞬间失色。
陶儒凌失神的摇了摇头,又很快淡淡出声。
“她说,死有余辜之人,不值得可惜。”
转述的话语中略过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绪。
陶珊凝轻笑一下。
“二哥是不是觉得,她有点有趣?”
“有趣?”
新鲜的词汇出现,陶儒凌愣了愣,迷茫的抬起头来。
“她有趣,和我有关?”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得问二哥你自己。”
陶珊凝俏皮的眨眨眼睛,一溜烟的跑了。
回到闺房之中,她看到了司黎寒那张正襟危坐的脸。
“你怎么来了?”
错愕出声时,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下次来走正门哈,不然被我哥哥们看到,非要揍你一顿不可。”
她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仿佛在说一件云淡风轻之事。
司黎寒脸色微怀疑。
难道今日换了其它人,她也这般云淡风轻吗?
难道她不知道不能随随便便让人进自己的闺房吗?
一阵突然的薄怒袭击上他的面庞,司黎寒哼一声,别过头去。
这就生气了?当真是河豚精本精。
陶珊凝暗自腹诽着,勾起的唇角带着得意。
“你过来做什么?”
她出声的时候,压根没有任何身为臣子的心思。
司黎寒怪异的收回自己的小心思,回应道。
“这次的事情,是赤影赤煞保护不周,我已经让他们去领罚了。”
“这百枚破阵子交给你,日后若是陷入危险之中,可以拿来用。”
他轻描淡写出声,仿佛像赠送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东西。
陶珊凝翻了个白眼。
“这次的事情,赤影赤煞没和你说是我们约定好的?”
“破阵子有很大的军事作用,如果被那群老臣知道你是这样霍霍没的,还不把你吵翻天?”
她接连提了两个问号,眼底戏谑,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司黎寒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冷哼一声。
“我不管过程,只看结果,你受了惊,他们该罚,更何况,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去领罚的!”
无情的资本主义。
陶珊凝暗自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腹诽。
转瞬,却听他又说。
“现如今国泰民安,用不到这破阵子,更何况,你有五个那么厉害的兄长,朕给你点赏赐怎么了!”
他耿直着脸,一副有荣与焉的模样。
陶珊凝无话可说,单手撑着下巴懒懒的看他。
“陛下能如此这般想就好,往后,还希望不要再翻墙进来了。”
陶邦宏冷着脸走了进来,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温度。
陶珊凝颇为无奈,暗自叹气。
司黎寒被“请”了出去。
“你们几个,领着下人们从今天开始,把墙下面全都给我挖成池塘,种上荷花!”
“明年冬天,凝儿要吃上新鲜的莲藕!”
他板着脸下令。
陶珊凝唇角饶有兴致的勾出一抹弧度,轻飘飘的视线中带着玩味。
入夜,司黎寒还想着翻墙进来,可是……
“噗通!”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在静的落针可闻的陶府响起。
陶府瞬间灯光大亮。
望着一众把自己包围的下人,以及冷若冰霜的陶家几兄弟的黑脸,司黎寒掀起眼皮,从池塘里爬了起来。
“你坏了我陶家的池塘,害我凝儿今年冬天没有办法吃到新鲜的莲藕,是不是该做些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