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眼瞎。
她是有多蠢,才会一度认为程辉是个可靠的男人?
“比起高高在上的星耀集团大少爷,我白萧然的确一文不值。我这样的人,也配不起你的偏爱。”
白萧然自嘲一声,转身就走。
“白萧然,你要去哪儿?”程辉还要上前,被冲出来的章颜阻拦了:“程大少爷,然然现在不舒服,请你不要再打扰她了。”
“白萧然,你把话说清楚!”
程辉还在身后不依不饶,白萧然疲惫的转身回复:“我不需要你的资助,已经有人帮我了,还是匿名。”
“什么?”程辉愣在原地,居然有人抢在他前面出手?到底是谁?是谁敢和他竞争?
“章颜,我们走。”白萧然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拖着章颜快步离开。
比起张牙舞爪提要求的程辉,那个匿名转账的人才是她真正需要感谢的人。
出来混怎么不还?她应该要见一见那神秘人。
两人走出饭店包间,章颜便开口:“我查出来了,那个账户的主人叫李闻,是白马会所的经理。”
“白马会所?”白萧然对于李闻,还是有一些印象的,她记得那个男人曾经收留祁言,还嫌弃她卡里的余额太少没要钱。
李闻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能拿出一百万?还转给素不相识的自己?
白萧然只觉内心忐忑,这一切,该不会和祁言有关吧。
两人坐上车,穿过城市主干道,很快来到白马会所。
白天的白马会所有些寂静,没有什么客人停留,也没有几个男公关站在门口。
进入大门,白萧然只觉得眼前一亮,崭新的柜台摆件,高档的装潢毫不逊色。这一切,和她上次来时,完全不同。
“这儿的变化也太大了吧,一看就是真有钱。”章颜拉着白萧然到了门口,高声叫道:“叫你们经理出来。”
柜台男公关一看见两位美女,立刻双眼放光:“两位稍等。”
不一会儿,西装革履的李闻就走了出来,他看到白萧然,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经理,又见面了。”白萧然一身酒气,笑着打招呼,熏得李闻皱眉:“快来人,给两位来碗醒酒茶,去去酒味。”
男公关扭着水蛇腰,飞快端来一壶温茶。
几人在包间坐下,白萧然便迫不及待追问:“经理,你为什么要资助我啊?我和你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噗!”刚入口的茶水就吐了,李闻咳嗽几声,这东西真是瞒不住啊。
“经理,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祁言来求你,求你帮我的?”
白萧然一看,更加焦急了:“他是不是和你做了什么灰色交易,你不要听他的,他不会回来陪酒的。”
饶了半天,还是绕到了原地,李闻连忙摆手:“他是来求我,可我没问难他,更没有做什么交易。”
白萧然看了他一眼,一脸不可置信:“经理,你开什么玩笑呢?你是商人,又不做亏本买卖。”
“好,我实话告诉你,祁言跪在地上磕了一百个响头,死乞白赖求我,我念在和他相识一场的份上,才勉强答应了。”李闻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之前也是他去找《屠神》漫画作者求情,你才拿到主题曲创作权的。”
“我去,祁言这么惨?”章颜同样不信:“祁言不应该这么弱啊,他之前帮我的时候还挺厉害。”
“帮你?那都是表面的风光,你们怎么知道他背后的辛苦。”李闻一脸愁苦,将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剧情全部套在祁言身上,讲了三个小时,才勉强说服了两人。
什么一人打三分苦工,还兼职带娃,被亲生爹妈逼迫的苦情剧,硬生生被李闻说成了现实。
白萧然听了,才明白一切。原来她的成功,都少不了祁言在背后默默付出,这一切都是祁言为她做的,可祁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要。
这才是祁言,是那个真心呵护她的人。
回来的路上,白萧然心里十分沉闷。
白予义跳楼自杀,她匆匆说了分手,三年了,祁言到底为她背负了多少?
就像他亲口说的:“三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你呢?你的心里有我吗?我哪还有家?哪个家有你?与其醒来面对现实,我不如醉了,还能看到你。”
“白萧然,你好狠心。你把我养在家里,让我习惯你在我身边。你用甜言蜜语哄骗我,却又残忍的收回去。你没有心吗?你说过喜欢我,都是假的吗?”
她将祁言圈养在身旁,依赖他的肩膀,依赖他的柔情,可一旦出事,就一声不吭全部剥夺。这分离的痛,三年来一直折磨着祁言。她给祁言的,除了钱,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苦难。
她是在享受,可祁言却深陷其中。
她投入的只有钱,可祁言投入的,岂止是真心。
路上的树叶斑驳,黄叶纷飞,又到了秋天。窗外的一切是那么憔悴。
白萧然回到家时,脚步万分沉重。
祁言还站在厨房,小心翼翼擦拭碗盘。他那认真的样子,仿佛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
眼前这个系着围裙的男人,以前也是那么潇洒自在,满身的艺术气息。现如今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抛弃所有,一心爱她的男人啊。
白萧然再也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他:“祁言,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以前是我自私,是我愚蠢,是我看不清。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用心捧出来的,我却固执坚持,一次又一次伤害你,让你等待,让你痛苦。”
眼泪不停滴落在祁言的衣服上,白萧然的哭声很小,却让祁言感到无比心痛。
那个他一直呵护的女孩,终于有一天明白了他的心吗?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像白萧然说的那样该有多好。
祁言看着水池中的污水,想起白予义跳楼自杀的场景,那场商战,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白萧然每一次亲近他,给他温暖的同时,也让他感到害怕。
如果真相能一直沉没湖底,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