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阁大学士敬志良匆匆步入勤政殿,作为两朝老臣,同时又是大秦四谋之首的策谋,这位老人对于大秦来说可谓是举足轻重。
老人手持先帝御赐百官鞭,不顾內监总管安崇的阻拦一把推开殿门,闯入殿中,秦简立即起身相迎,“阁老何故如此怒气匆匆?”抬手示意安崇去泡一壶上好的阳春雪。
敬志良将百官鞭放在精致雕纹的梨花木桌上,见此鞭如见先帝亲临,上可打昏君,下可敲逆臣,老人怒气冲冲说道:“那臭小子当年拐走了我女儿的心,如今却见一面都不敢,是为何意?”
敬川颖本是老人晚年所得,对其疼爱有加,可谓是敬家万千宠爱于一身。
秦简笑意温和,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老人轻轻道:“年轻人的事阁老也跟着瞎掺和?”
老人举起茶杯一口饮尽,双眼微微眯起,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当初先帝托孤,本意扶那个年轻人上位,因为那个人最像先帝,却是料不到天下大势瞬息万变,天下未经整合完顿,各国旧侯世族以勤王之名发动兵变起义,春秋之后又陷春秋,
自己与同为四谋的上官良仪和公孙谨私下相商,三人争执不下,最终结论是保国祚为首,当以太子继位,守住大秦人心,公孙谨一气之下离秦。
“春秋各国乱战致使民不聊生,先帝仁慈,举大秦三世之力结束春秋乱战,本意天下统一而至百姓安康,使我大秦国祚延绵长久,而今天下贼子狼心未死,欲吞秦而使天下再起乱战,陛下……”
秦简站起身将目光放在殿中匾额之上,上面刻字“为民立生”,“朕自不敢忘了先帝伟业,阁老良苦用心了。”
敬志良十指相扣,看着眼前的背影,大秦交到了他的手上没有错,作为守国之君,在大秦摇摇欲坠之时,一人守秦十数载,勤政务实,治理民生,使大秦在各国围剿之下国力依然不致减弱。
老人似乎看到了先帝的模样,他不比他差,只是在他的光芒下显得暗淡,站起微微躬身,“陛下辛苦了。”
秦简连忙扶起敬志良,“阁老大礼,朕当不得。”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或许在后世史尘中也是为一段明君良臣的典范。
秦简看着老人的背影步步生风走出殿门,不经摇摇头,猛然咳嗽,一抹血红印在手帕上,安崇立即要传唤太医,秦简抬手示意不用,转而走向书桌继续处理政务。
大齐梁州皇城内,大齐国君钟邱与太师慕容齐云在御花园的凉亭相坐对谈,“四国合纵连横,大楚国力鼎盛,疆域辽广,占据最好天利,不愿开关借道,四国转而威压大齐,欲上大秦北关虎踞。”
慕容齐云放下茶杯,不经叹一声气,前些日子已经被迫借道四国六千骑军入龙野,而今大秦稚子入秦,各国更是蠢蠢欲动,“陛下,天下大势所趋,各国狼子野心勃勃,欲借大秦之名再起乱战,自大凤王朝分崩离析,大秦先帝天下统一,何人不想成为开疆拓土统一天下的圣君。”
钟邱拿着茶杯,想起四国使臣陆陆续续来到大齐相劝,又放下茶杯,“给朕拿上一壶好酒。”太监闻声立即拿上一壶上好的大齐绿波。
“国师所言不假,谁不想成为那圣君呢?只是我大齐势弱,这一杯羹,怕是尝不上一口热乎的。”
慕容齐云欲言又止,看着眼前皇上脸色不知是明是暗,尝言伴君如伴虎,自己也明白能在分食大秦当中夺得六州十二地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口上庸碌的君主,钟邱转身居高临下直勾勾盯着这个随自己征战沙场的谋臣,“你我君臣之间,有话即可相谈。”
慕容齐云抖抖了袖袍,跪在地上,“陛下,臣下之言大逆不道。”钟邱没有说话,坐下拿起酒杯敲了敲石桌。
“臣以为当借道四国入北攻秦,燕地君主是为大秦先帝旧臣,自与秦结盟,共迎四国联军,大齐派遣使臣入秦与结盟,再切断四国粮草补给,将四国盟军分而击溃。”
钟邱站起身,摩挲着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慕容齐云背后汗如雨下,不敢抬头去看这位君王,随后被一双手扶起,“四国联盟自以为我大齐受之威压不敢反抗,殊不知我大齐选择了争天下,而不是为刀俎上的肉食。”
那一日,天下震惊,大齐愿意开关借道,四国联盟动军自南北上,也是在那一日,有一位大齐使臣出清风关北上大秦入上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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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在秦枫的怀抱里游玩盛和宫,这个小妮子好似对这里面很熟悉,指这指那都能说故事出一大堆,
“哥哥,你看到那些鸟儿没有,父亲说是二叔父养的,至今都还在呐,说来也奇怪,我说一句他们就说一句,这些笨鸟整天叽叽呱呱的,二叔父也不嫌烦。”
年轻人听着小妮子口中的父亲,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养的海外奇鸟在这个小妮子的口中就变成了笨鸟。
秦念瞧见了秦枫的乐呵的模样,意识说错了话,小手连忙捂住嘴巴,年轻人把手放到这位小公主的脑袋上轻轻揉,“我们家的小公主可真是聪明,那些笨鸟本就叽叽喳喳的。”
年轻人抱着秦念走近海外奇鸟,伸手拔下一支艳丽羽毛,惊得鸟儿飞起,也惊得小公主花容失色,自己在宫中这么多年,乱动了东西都得被父皇好一顿训,
秦枫将五颜六色的羽毛插在秦念的头发上,“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那些鸟儿扑腾了一阵子又落在了枝头。
“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秦枫顺着记忆来到一片竹林,
秦念瞪大了眼珠子,身子在秦枫的怀里面缩了缩,这里头养了一只白大虫,当初自己偷偷摸摸来到这里的时候被吓坏了。
秦枫摸了摸小公主的小脑袋,吹了一声哨子,不一会儿,一只白大虫在竹林间窜出,围绕在两人的周围,
秦念见到这只白大虫,心里面还是很怕,索性双手捂住双眼。
秦枫将小公子放在白大虫的脖子上,转而也坐上这只白大虫,本是与父亲北上昆仑山时所遇,其母为护它而与天敌缠斗致死,见其幼小,难自在山中存活,便带回了宫中,如今过了十二载,那只小白虫已是与自己一般初长模样。
“小公主坐好咯。”
秦枫拍了拍胯下白大虫,一道白影便穿梭在竹林间,父亲喜竹,爱它的坚贞不屈、折服于它的凛凛气节,便取昆仑寒竹栽培,当年只是小小一丛,如今已是竹林一片,入眼翠绿望不到尽头。
秦念渐渐放开了双手,小脸上露出一抹笑颜,用手抚了抚了白大虫,发现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白大虫来到竹林深处停下,一条小溪缓缓流淌,伴随着清风摇曳竹叶,颇有一番江南小道的味道。
秦枫摸了摸白大虫的脑袋,蹲下身子,在小溪旁的一个矮小墓里取出一把剑,父亲曾说过,若有一天想练武了,就来到这个地方取这把剑北上昆仑。
秦念觉得白大虫不可怕后,就在一旁逗弄着,一个小女孩与一只大虫玩得不亦乐乎,少年顺势倒靠在一颗竹木边,捡一片竹叶丢入口中,抬眼望向碧绿穹顶,相比以前,现在好像少了一壶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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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虎踞关,议事堂中,白元修居中正座,三军统率的老人眼瞧着两列文官武将,取下秦刀往桌上一拍,“他娘的狗屁,西楚那落魄玩意想一国攻大秦南关上野,三国联军三十万就想取我虎踞关,也不怕胃口大了崩牙。”
一众人面面相觑,不惊也不怪,反而是在交头接耳相谈,
骑郎将军赵启东看向了身边的知政参事林道融,“先生可有见解?”
自己这肚中没有太多文墨,可就是喜欢那些个文人的风雅,所以对于读书人心中都是有些敬佩,很多事上都喜欢听一听读书人的见解。
林道融放下茶杯,环顾了一下四周,被这目光撇到的众人顿时就齐刷刷往两人看,纷纷说道:“你他娘的有屁就快放,别脱了裤子不放屁。”
赵启东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叫有屁快放,自家这兄弟是个读书人,平时本就有些不善表达,“怎么的,你们有什么好法子?”
指挥使齐上云看向座上老将军白元修,而后目光放在众人身上,“咱打仗的糙人,好听的不会说,既然他们要打那就陪他们打,咱大秦说别的不行,可是论打仗,就他们那些个半吊子,我大秦能他们揍得哭爹喊娘。”
赵启东听到这话就来劲了,乐呵呵的说道:“老齐这话说得对,我左骑军先行挡他们一道,让他们记一记我大秦的铁骑。”
游击将军钟裘放下手中茶杯缓缓说道:“老赵你不厚道了啊,啥叫你们左骑军先挡一道,怎么说也得是我步军先行,你骑军得留一手才是。”
赵启东摩挲着粗糙的脸庞,仔细琢磨了这一番话,顿时觉得明白其中道理,不经一拍桌子说道:“老钟,这话说得也有理,我骑军确实是得留一手,让他们好好吃一些苦头才行。”
都说这骑郎将军大字不识一个,如今确实是见到了,在场众人不经是满堂哄笑,
赵启东挠着挠头看向林道融问道:“先生,难道是我说得不对?”
林道融看向这个把自己当成好友的人说道:“在理也不在理,不过总是在理的。”
赵启东听到在理两个字只觉得心满意足,自己可是被称为先生的读书人夸奖了一番,看向袍泽的时候鼻子都不经翘了翘。
宣慰使司丁常安实在有些佩服好友的慢性子,倒也觉得这样挺好,虽然想事总是慢个半拍子,可是做起事来,他的左骑军可从未曾遗失过任何战机。
秦淼一直静静在座,听到各位将军的相谈初步已定,便缓缓开口说道:“剑道山一关,由我来领军打第一阵。”
“剑道山第一阵,郑仪愿往。”
“剑道山第一阵,郭思源愿往。”
“剑道山第一阵,周子杰愿往。”
………
一个个年轻将领声声掷地,所有老将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些年轻人,白元修目光更是直勾勾盯着这个秦淼,作为大秦的皇子,所象征的可是大秦,若是边关战死一位嫡系皇子,无疑是会使大秦更加举步维艰。
秦淼站起身抱歉躬身,当年父皇亲自送自己入军,是为告诉大秦百姓,当年各地旧朝王侯起乱分秦,第一个死的人姓秦,而如今天下各国举矛欲要吞秦,理所当然第一个死的人也应当姓秦,
年轻人只是淡淡说道:“我秦淼应当死在最前,而不是死在最后。”
字字如惊雷,这般话怎能是从一个皇子的口中说出,这一方话应当是他们来说才对,可这个年轻人说了,说得如此理所应当,那可是他们大秦的皇子。
白元修一拍桌子,环顾在座的年轻将领怒道:“看不起我们这些老骨头了!何时到了你们这些年轻后辈来逞强?”
只听座下传来那些年轻人的阵阵哄笑,全部的年轻一派将领随秦淼起身,“只愿死在更南关。”
林道融双手紧握成拳,只觉得那山雨欲来风满楼又何妨,我大秦有此,身死边关又何妨,这个读书人胸中有豪气万千抒发,一拍桌案朗声道:“沙场秋点兵,鼓声阵阵响,莫笑我等少年郎,只愿死在更南关。”
这一首诗引得满堂开怀大笑,我大秦以一国铁骑马踏天下,经两世春秋而不亡,乱世动荡自强而不败,何以畏之四国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