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不愿意见我吗?”江皎在前厅里等了许久,可秦善封始终没有出现。
“表小姐,大将军他今日有些忙,怕是没空来见您。”下人说道,一边眼神觑着江皎,显得有些尴尬。
“那维玉呢?”江皎也不纠结,笑意盈盈的问道,“他总不至于也忙的没法来见我吧!”
“这……”下人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皎从椅子上起身,双手自然的落在一处,语调清浅的道,“这样吧,他要是实在忙的话,我就去见他。”
往前走了几步路,江皎即将要跨出前厅的时候回过头来,又朝着下人们问道,“对了,维玉现在住在哪里?”
下人们只能给她指了个地方。
谢维玉正在院中练功,见到江皎过来了,他的眼眸一瞬间一亮,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沉寂。
“不得分心。”负责教导谢维玉练功的人见谢维玉走了神,便用棍子朝着他身上打了一下。
江皎就站在一旁看着,也没有出声打扰。
短短半年的时间,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谢维玉的变化。
不多时,谢维玉便练得满头大汗,这才被允许休息一下。
“小婶婶。”谢维玉走了过去,冲着江皎喊道。
“原来是真的很忙,不是故意诓骗我呢!”江皎笑着道,从丫鬟那拿了帕子递给了谢维玉。
谢维玉胡乱的擦了下,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认真的道,“大将军说,我之前的身子太弱了,这才让人教我强身健体。”
“挺好的。”江皎点了点头。
“维玉。”江皎突然的喊道,目光凝在谢维玉的身上,看着有些未尽的话意。
“怎么了,小婶婶?”谢维玉问道,面上有些困惑。
“你为何不愿意理你小叔叔和长留叔?”江皎问出口,语气略显得晦涩复杂。
她今日过来将军府,除了想要见秦善封之外,便是为了这件事。
谢长留闯了将军府好几次,谢逾也来了,可两个人压根没有见到过谢维玉,每一次都被拦了下来,随后将军府的下人说是谢维玉不想见他们。
江皎只能自己过来探究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维玉闻言,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他紧抿着唇,神情变得厌仄起来,“小婶婶可以不问这件事吗?”
看出了他似乎确实不想提及此事,江皎也不好勉强。
“维玉,不管怎样,他们终究是你的家人。”她轻声的说了一句。
“小婶婶是不是想要说他们都是为了我好?”谢维玉反感的皱眉,像是被戳中了某道伤疤,语气急切又带着一丝怨怒,“如果是真的为了我好,就不会隐瞒我至此。”
江皎微楞,从未见过谢维玉这个模样。
她说谢逾和谢长留隐瞒他,会是什么事情?
“维玉……”
“小婶婶,维玉还有事情,就不送小婶婶了。”谢维玉起身,没等到江皎的话说完便朝着江皎拱手行礼。
这明显的是想要赶她离开。
“好。”江皎叹了一口气,“我下次再过来看你。”
等江皎走后,谢维玉这才匆匆的去了书房。
“大将军,维玉求见。”
“进来。”
秦善封正在书房写字,见谢维玉过来了,便招招手,“维玉,你过来看看。”
“大将军。”谢维玉朝着书案上看去,只见秦善封写了两个名字。
鲁王赵琅和唐王赵玴。
“这两幅字写得如何?”秦善封问道,手里仍旧握着毛笔,散发开的气势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苍劲有力,入木三分。”谢维玉回答道。
秦善封摇了摇头,淡笑着道,“还差些火候。”
说完,他便把毛笔放在了砚台上。
“大将军是想说这两位不够格吗?”谢维玉猜测道,略显稚气的脸庞带上了一丝沉冷。
“维玉,你要知晓,有些事情只需放在心里,切不可过分表露,以免横生事端。”
“维玉谨记大将军教诲。”谢维玉恭敬的道。
秦善封满意的点了点头,可身上那股不容侵犯的气势仍旧没有散去。
“大将军,小婶婶今日问我……”谢维玉斟酌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善封接过他的话道,“问你为何不愿意见谢逾和谢长留吗?”
“嗯。”
“你是如何回答的?”秦善封复而又问道。
“我好像失态了。”谢维玉说着便低下了头,那一刻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在江皎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无妨。”秦善封倒是不怎么在意。
“大将军,往后小婶婶再过来问我,我应当如何?”谢维玉有些害怕面对江皎,总觉得她那双眼睛盯着他的时候,让他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得问你自己。”秦善封并未给谢维玉明确的回答,只丢下一句话,“你要想着你的目标是什么,应该怎么去做。”
“维玉明白了。”谢维玉似懂非懂的点头,不过眸底到底变得坚毅起来。
等谢维玉走后,书房的屏风后才转出来一个人。
“不止谢小公子,秦公至今不愿意在四小姐那露面,不也是怕自己会受到影响吗?”范阳修说道,将这一切看的很透。
“阳修,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秦善封无奈的笑了笑。
他微微的眯着眸子,继续说道,“皎儿长得太像她外祖母了,你知道我对夫人一向没有办法,万一皎儿她朝着我哭上一哭,再撒个娇,我这心不就软了。”
“秦公一切皆为了大业着想,相信四小姐往后定然会明白的。”范阳修语重心长的道。
秦善封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一下子冷冽肃穆了起来。
“阿珩的心愿,我一定会为她完成。”
“赵氏江山气数已尽,是该换个人坐上那个位置了。”范阳修附和了一句。
“谢逾那有其他的动静吗?”秦善封眼神深沉,语调很是平缓。
“暂时没有,不过最近朝中已经有人坐不住了。”范阳修回答道,“冀国公和崔太傅,皆对秦公的到来赶到很是棘手。”
“呵,这两个老匹夫一向喜欢捡别人剩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