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文和珍珠儿马不停蹄,终于赶到黑水城郊外。
蒙军驻扎在城外三十里,数不尽大大小小的毡帐,不下十万大军。
赵子文心中一惊,瞧情形蒙军随时会对黑水城发动攻击,不知南宫飞雪是否还在黑水城。
二人为了避人耳目,躲在一处小山丘之后稍作歇息。
珍珠儿道:“瞧你甚是担心南宫飞雪,也许她现在平安无事。”
赵子文闷闷不语,目前情况不明,想进黑水城须先绕过蒙营,颇费一番周折。
正在这时,小山丘的另一面传来蒙古人说话的声音。
珍珠儿仔细倾听,脸色一变,低声道:“南宫飞雪已经被……被擒住了,今晚……今晚……”
赵子文急道:“你说呀,今晚什么?。”
“我再听听。”珍珠儿向前走了十几步,离小山丘那边说话的人距离更近。
过了片刻,她悄声道:“今晚成吉思汗要和南宫飞雪共度……度春宵,还要立她为王后。”
赵子文腾地跳了起来。
珍珠儿捂住他的嘴道:“你小声点,对面的人都是成吉思汗麾下的大将军,他们在开什么秘会,为首的还有拖雷。”
“托雷?他也来了吗?”
“是的,他们都是将军,武功高强,咱们小心些。”
“管他什么鸟雷,谁的官最大?”
“肯定是拖雷的官最大,他是成吉思汗的儿子,是个监军。”
“好,我就抓了鸟雷换人。”
“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太冒险了。”
“我管他什么鸟毛。”赵子文的嗓门不知不觉提高。
“这里有奸细!”
山丘上有人大喊,忽然现出几个蒙将,接着出现好几十号蒙军将领,瞧穿着打扮官职不低。
一个官长身披狐裘,身材魁梧,微胖,双目有神,眼神中充满智慧的光芒,神情十分淡定。
他对珍珠儿道:“你不是乌圭儿的妹妹吗?珍珠儿,你怎么在这里?他是谁?”
珍珠儿道:“难得四王子还认的我,应该叫你监军大人,没错,我就是珍珠儿,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赵子文道:“我真是幸运,竟然见到了拖雷,我真的见到了铁木真的儿子。”
赵子文没想到在现实中能见到大名鼎鼎的托雷,托雷在历史上可谓声名显赫。
“大胆,孽障,你是什么东西?”两个蒙将从山丘上窜到赵子文的跟前,上下打量着他。
一个蒙将喝斥珍珠儿,“珍珠儿,你见了监军大人还不跪拜?该死!”
赵子文道:“去你姥姥的,你算什么玩意儿?人人平等一视同仁,你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的生命?监军有什么了不起?监军不是人吗?托雷他老子不就是铁木真吗?拽什么?”
放眼整个草原,谁敢像赵子文那样称呼拖雷?那绝对是死罪。
两个将官肚子微微隆起,看来吃的都不错,生活水平都很高。
两个将官一招手,一群蒙将呼啦一下子围住赵子文和珍珠儿。
拖雷哈哈笑道:“这位壮士有种,请问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拖雷旁边一个瘦将官笑道:“怕是珍珠儿和这厮正在这里寻欢作乐,正巧被咱们撞见了。”
赵子文揉揉鼻子,瞧见珍珠儿微微低下了头。
拖雷道:“把这厮抓回去严加审问,珍珠儿赏给诸位将军尽情享乐。”
珍珠儿柳眉倒竖,“四王子,我犯了何罪?”
赵子文道:“因为他是铁木真的儿子,喜欢操纵别人的命运,拖雷,你我有缘,你想抓我,我也想抓你呢,正好,你来的及时。”
拖雷一愣,“你要抓我?”
众将官哈哈大笑,好像碰到了极为可笑的事情。
那个瘦将官一巴掌打向赵子文的脸,他要教训一下这个口出不逊的家伙。
啪!
他的脸上挨了一巴掌,他还没打到赵子文,却先被赵子文打了一巴掌。
他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匕首,二话不说砍向赵子文的脖子,赵子文一偏头,躲过匕首,出手如风掐住他的喉咙。
他喉头一紧,握刀的手撤了回来。
赵子文道:“把刀扔了。”手上使劲,瘦将官顿时脸色变青,乖乖的扔了匕首。
蒙古众将官皆拔出随身佩刀。
赵子文掐着瘦将官的脖子一推,瘦将官跌坐在地上。
拖雷笑道:“好,有意思,有两下子,能让珍珠儿喜欢的男人肯定不简单。”
珍珠儿俏脸一红,轻咬下唇。
赵子文道:“你们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抓了南宫飞雪,是不是?”
拖雷道:“何为卑鄙无耻?大蒙古汗国的勇士要的是胜利,只有胜利才是无上的荣耀。”
“卑鄙就是卑鄙,说的冠冕堂皇,有本事正大光明的打一场,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就是无耻,龌龊之极。”
拖雷脸上忽青忽白,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奚落过,真是奇耻大辱,他动了杀心,退后几步,“把这个杂种给我剁成肉酱。”
“是!”数十名将官齐声应道。
赵子文道:“慢,杀我可以,不要为难女人,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事,与珍珠儿无关。”
赵子文道:“珍珠儿,你退后。”
珍珠儿道:“监军大人,你没看到人家手上没有兵器吗?你们一群人对付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真不害臊。”
拖雷哈哈大笑,“珍珠儿,你竟然替一个汉人说话,本监军现在就让你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被我们的蒙古勇士砍成碎块拿去喂狗。”
珍珠儿不禁摇头,她以为拖雷应该是个有风度的人,不会乘人之危,可是她错了,铁木真的用兵之道就是不择手段击败敌人或者杀死敌人,托雷深得奇父用兵之道,谋略至上。
珍珠儿道:“赵子文,要死咱们一起死,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与其被追杀不得安宁,不如一死了之。”
赵子文摸摸下巴,“珍珠儿,我现在求你离我远一点,行吗?”
“不行。”珍珠儿哼了一声,“不就是死吗?”
“为什么要死呢?你离我远点,你瞧瞧谁死的快?”赵子文推了一下珍珠儿,想让她走的远一些,没想到脚下踩中一块光滑的石头,吧唧一下仰面跌倒。
“哈哈哈!”
“哈哈!”
“嘿嘿嘿!”
“……”
所有的蒙军将官都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讥讽和蔑视。
拖雷道:“珍珠儿,你污辱了你们家族的名声,你让你哥哥蒙羞,你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你的男人将会被乱刃分尸,而你,将会被勇士们轮番玩乐,这是你勾结异族通敌卖国的下场,我要亲眼看着这些勇猛的将军把你弄死,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你接受命运的惩罚吧。”
赵子文站起身子,挺直腰板,摇摇头叹息一声,“拖雷,你够狠的,竟然用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你让我学会了如何对付敌人。”
珍珠儿对拖雷的话充耳不闻,她也不想反驳,因为反驳没有任何意义。
她半信半疑的走出三丈之外,心中委实七上八下,甚至做好了自杀的打算,她向黑马跑去,想取回马鞍上挂着的宝剑。
拖雷一挥手。
那些蒙将们像恶狼一样举刀砍向赵子文,刀光闪闪,濯濯生辉。
拖雷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他在笑。
他笑的甚是开心。
对待不能驯化的敌人,他采取的措施就是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在他领军西征的途中,攻下一座座敌国城池,他坐在舒服的软椅上,瞧着部下一刀一刀砍掉数不清的头颅,其中包括不少老人和孩童。
他还亲自观赏过部下集体奸污敌方女人的情景,他听着那些女人的声声悲呼,他很兴奋,因为那是敌方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他瞧的意犹未尽,服下补肾的奇药,挑选姿色较好的女子,亲自上阵,连御八女,好不快活。
他瞧见秀色可餐的珍珠儿已经有了打算,先把赵子文剁成肉酱,他想听听皮肉被刀子割破,骨头被砍碎的声音,这种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然后享用一下珍珠儿的身体,再交给部下玩乐,叛逆者应该得到严厉的惩罚。
他瞧着部将们举刀砍向赵子文。
忽然。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猛的向下拉平,那不是笑。
他瞧见赵子文双手的食中二指并拢,两只手抬了起来,身体如旋风般的转了一圈,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戳向那些部将的哽嗓。
那是飓风的速度!
那是鬼魅的速度!
噗噗噗噗噗……
他听到硬物插进皮肉之中的声音。
他瞧见部将们的哽嗓浮现出血洞。
他瞧见赵子文游走穿梭在那些部将之中,身形犹如追星赶月般在人群中划过。
他想到了一种东西——
鬼!
他没有见过鬼是什么样子,他现在把赵子文和鬼联系在了一起。
他开始觉的脊梁骨发凉,发麻,因为他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一声惨叫。
他看到那些部将们的哽嗓在冒血!
他有恐怖的感觉,甚至不寒而栗!
他冲锋陷阵无数次,杀敌无数,如今第一次觉得敌人实在强大无比。
赵子文的双手食中二指变成了血红之色!
他冷冷的道:“拖雷,你刚才真不应该对他们下杀人的命令。”
噗通噗通……
十八个蒙军高级军官倒在地上,抽搐一会儿,渐渐的没了动静。
他们刚才还趾高气扬,转眼之间变成了死尸。
拖雷的手在颤抖。
他的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他的刀绝对是一柄上等的宝刀。
他的刀杀过不少人。
他的刀不杀普通之人。
他的刀只杀有身份的人。
自从有了宝刀,他只杀将军级别以上的人,但是在此刻,他按在刀柄上的手不听使唤的在抖动。
他是个老练的人,他的人生经历很丰富,南征北战,善于谋略,攻城拔寨。
他和兄长窝阔台都是下一任蒙古皇帝的最佳继承人。
他遇到敌人根本不应该抖手的,他除了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抖,那以后从未在对敌之时手抖过,因为那是草原勇士最可耻的事情。
他带来都是铁木真的精英部将,其中有十名百夫长,七名千夫长,还有一名万夫长。
这些忠诚勇猛的爱将却被赵子文一锅烩了。
珍珠儿提宝剑跑了回来。
她看见满地的死尸,惊异的大叫一声:“哎呀!”
她奔到赵子文跟前,确定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偷偷拿赵子文和南宫无敌做比较,才发现那个英俊的公子哥根本和赵子文没法比,她忍不住多瞧了赵子文几眼。
赵子文大笑,“老子今天抓住了一条大鱼!”
珍珠儿心花怒放,她很开心,去割下尸体上的衣角,把赵子文手上的鲜血擦去。
拖雷瞧着赵子文,他懒得做任何反抗,身上有宝刀屁用没有,在赵子文面前恐怕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还不如放弃反抗,显示一下自己的王者之风。
赵子文道:“拖雷,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对不对?”
拖雷把头微微一低,“对。”
“既然做了俘虏,就要听我的话,对不对?”
拖雷大声道:“士可杀不可辱。”
赵子文撇了撇嘴,“谁说要污辱你了?拿你换南宫飞雪,这生意能做吗?”
“那要看我的父王同不同意。”
赵子文现出一个发狠的表情,“你老爹如果不同意,我活剐了你,也许会一刀阉了你,让你以后永远对女人都不会有兴趣。”
拖雷仰首望天,不屑一顾。
赵子文道:“拖雷,我尊重你,不绑你,但是如果你要是学那个混蛋元胡,想偷偷逃跑,你就是自取其辱。”
拖雷惊道:“元胡是你杀的?”
赵子文哼了一声,“他坏事做的太多了,咎由自取,他不死天理难容,现在你带路,去见你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