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秀荣等着王筱鱼去赶集,等了两刻钟不见人开门,敲门才知道人不在屋里,早已趁早去了镇上。
吴氏惯爱享受,兜里有钱,她抱着巍哥儿赶牛车进镇。
坐牛车的都是一个村子的,看她回来了,虚情假意的问候一番。
有人不怀好意的问她是自己回来的,还被接回来的,她冷笑着白了那肥婆一眼。
郑家大媳妇,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是非婆,最爱走东家说西家。
“当然是我家阿富接我回来的,孩子还小离不得娘,不像嫂子这般洒脱。一把年纪了还不想要孩子,二人世界过的羡煞旁人!”
明知人家结婚十年怀孕困难,看过不少赤脚大夫,甚至卖粮进城求医,还是蛋都没下一个。
吴秀荣笑面虎般的明褒暗贬一把。
郑氏得有二百斤,她气的站起来就要去抓吴氏,弄得牛车颠簸险些翻车。
“干什么干什么,不想坐就下去,要是把人和牛伤了,我跟你们没完!”
牛车大哥气鼓鼓的吼了几声,两人才心有不甘的偃旗息鼓。
等到了镇上,一左一右的路分开,分别卖不同的东西。
两人嫌弃对方,各自选了一条躲的远远的。
吴秀荣去布行买布,想着最近闲来无事,亲自给孩子和王富做衣裳,也能节约一笔手工费,收入她的小私库。
转悠一圈,选好喜爱的花色正准备付钱,一个人玩耍的巍哥儿不小心打翻了店里的瓷瓶。
“不好意思,多少钱,我,我赔给您!”
吴氏将吓哭的巍哥儿抱起来,她神色慌张,就怕店家开个天文数字。
“没事,就值二十铜板,我在布钱里一起扣了。”
掌柜人实诚,没漫天要价,吴秀荣大舒了口气。
出门后她想到什么,回头把碎片包起来,说要拿回去作为耳提面命的教训。
掌柜不疑有他。
等到了晌午,王富回来后,发现吴氏把门从里面上了栓,“媳妇儿,你,你这是受委屈了?”
王富敲响门,不安的询问。
门猛地从里面拉开,吴秀荣扑进他的怀里哭的梨花带泪,“呜呜,阿富,是我不好,我没有看好巍哥儿,让他把人家店里的古董花瓶给打碎了!”
吴秀荣面前放着一堆碎瓷片,看的王富又急又心疼。
“打碎就打碎了,咱们赔钱。巍哥儿去哪了,怎么不在啊?”
王富是真爱孩子,满屋寻他。
吴秀荣在一旁抽泣,“要二十两啊,就算卖了巍哥儿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老板说我拿不出钱,巍哥儿就抵押给他了,呜呜,阿富,是我没用!”
王富如遭雷击,半天才从齿缝中憋出两个字,“什么?”
见吴秀荣越哭越厉害,意识到自己嗓门过大,王富降低音量宽慰道,“我,我手边还有人家答谢的六两银子,再去借点先把巍哥儿赎回来。”
孩子年幼,从未长时间离开过家人,这下怕是嗓子都哭哑了。
王富心疼的厉害,又不忍苛责吴秀荣。
他第一时间想到去找王筱鱼借。
有多少先借多少,不够再去村里挨家挨户跪求——
“去那借啊,这年岁谁家能一下拿出十四两……阿富,你不是要去找鱼姐儿吧?不,不行!”
吴秀荣泪眼汪汪的捶胸口,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死死的抱住他的腰。
“我刚回来就找鱼姐儿借钱,她本就没原谅我,说不定会误会我故意找茬,求你了,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