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带着阿萌进入空间,阿呆正坐在客厅,看着茶几上堆成山的蛋糕发呆。
“阿鱼,我离不开你。”
王筱鱼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阿萌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拿起没卖出去的蛋糕往嘴里塞。
三口一个,说明味道没问题。
阿萌她是个顶级吃货,在成为丧尸最初的日子里,不肯吃人肉,甚至连动物肉也不吃,险些被活活饿死。
幸好遇上王筱鱼,给她为了晶核,这才保住小命。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你没有买五送一吗?”
扫了一眼,只有蛋糕没有蛋挞,肯定送完了。
“送了,刚开始生意都不错,有好几个回头客特意来买。直到一个老头来闹事,说我蒙着面不敢见人怕是卖的东西不好,好吃但里面有对身体不好的成分,怕东窗事发。”
老头拉扯他的头巾,非要他露出真容。
阿呆推开他,他就碰瓷假摔,在地上哀嚎胳膊腿哪哪都疼。
三好青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赖,为了证明自己没用力,将老人弄去医馆,结果被讹了卖东西的大半铜板。
再回来摆摊,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阿呆不气馁一直等啊等,等到日暮西山,一个都没卖出去。
王筱鱼为他默哀了三秒钟,“阿呆,我觉得可能是我连累你了。”
她说明了老婆子上门诬告,他们今天上衙门分辨的事。
阿呆静默几秒后,恨的咬牙切齿。
“难怪他会说我以后生意做不长了,原是早有预谋的!”
早知道一巴掌直接将他拍地上,反正已经付过医药费,得让他真的疼上一疼!
别让他再碰到这老混账。
“估计陈金尚被县太爷收拾了,想拿我撒气又不敢,继而迁怒到你身上。”
阿呆悻悻的耷拉下脑袋,“我还是老老实实退居幕后,等你去卖——”
“满是丧尸的世界何其恶劣,我们都扛过来了,还怕一个死老头?”
王筱鱼斗志昂.扬的咬了口蛋糕,“这些给阿萌吃,明天你换个新花样,我有办法让你全卖空!”
……
凌晨下了雨,冷清的院子灯火通明。
王筱鱼睡眠浅,虽然现在到了安全的世界,但她在末世养成的浅眠习惯,因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
“到家了,秀荣,你会没事的。”
屋外传来王富带着哭腔的悲伤嗓音,王筱鱼嘴唇挨着铺盖,梳着眼睛仔细聆听。
“真的回家了吗?回我们的家了吗,阿富?”
好似已经病入膏肓,吴秀荣的声音发颤,轻的风一吹就再也听不见。
“是的,到家了。”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吴秀荣病情愈发严重,浑身烫的像个火炉。
大夫说熬得过这一夜就能转危为安,最好能遂了她的心愿,万一熬不过也能走的不留遗憾。
吴秀荣跟他说了很多。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未苛待过鱼姐儿。是,因为她不是我亲生的,我对她没有对巍哥儿那么上心,但我也绝做不出伤害她的事。”
“我承认我也跟巍哥儿偷吃过几次,那也是巍哥连续三个月生病,体弱的厉害,大夫叮嘱补一补,我才弄了些补品偷偷给他吃。”
“我想着鱼姐儿大了,身体比巍哥强没叫她,是怕她分去一般,这补品的效果大打折扣,再病一场孩子受罪银子也受罪。”
吴秀荣人尚清楚,窝在王富的怀里诉苦,满腔委屈。
“你也知道娘对我们一直刻薄,每次巍哥儿生病向她拿钱看大夫,她都在背后咒巍哥儿早死,你说我一个当娘的怎么听得下去?”
“农活是他们让鱼姐儿干的,我曾分担过不少,他们见状就加倍的让鱼姐儿辛劳,我知道娘是在针对她,我哪里还敢插手。”
“我帮手的那段日子,巍哥儿不是被大房的带去玩水弄湿衣服,就是被带去玩火,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啊!”
两行清泪缓缓滑过她的脸颊,她说了一长串话,胸口剧烈的起伏。
王富为她顺顺气,哽咽着道歉,“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层内情。我以为……对不起。”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富相信她是不想带着遗憾走,才会着急的想要澄清。
他的心痛的拧成一团麻花。
吴氏是他们村数一数二的一枝花,当年很多人上门提亲,不乏有钱人,她都拒绝了。
她看上他,是看上他朴实能干会体贴人。
而他这次都干了些什么?
被亲爹娘坑了女儿,险些失去女儿,如今又要痛失妻子!
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弥补。
“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你……你带我回家。我,我要亲自跟鱼姐儿解释。”
吴秀荣咳嗽两声,帕子一揭开带了血。
王富眼睛发红,“好,好,我们回家。今天太晚了,巍哥儿已经睡了,咱们先回去,明天再来接他。”
“秀荣,秀荣你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你撑住啊,咱们的两个孩子都不能没有妈!”
吴秀荣的娘家人默默地为她操办回家的板车,最底层垫了厚厚的稻草,上面又放了两层棉絮。
一路她咳的很严重,几次停下来喘息,就怕她一口气提不上来。
如今终于到家,王富本不想打扰王筱鱼,但想到这可能是唯一冰释前嫌的机会,他把吴秀荣弄去躺下后,轻柔的敲响王筱鱼的门。
“鱼姐儿,你醒了吗,爹有点话跟你说。”
王筱鱼已经穿戴整齐,她了然的开门,眼底带着浓厚的困意。
“爹,怎么了?”
王富说明情况后,王筱鱼沉默了十几秒。
“爹,我可以去见她。”
橙色火光下,王筱鱼面色微冷,暖色调也不能将她变暖。
“但她对我的那些事,我不会轻易原谅。也许她对你说了些什么,能合理的解释她的某些行为,在我这,她造成的伤害是确实存在的,就因为她快死了,就让我原谅她,抱歉我不是圣母,我做不到!”
“如果她能扛过来,以后在一个屋檐下,我想我们也需要制定一些约束彼此的规则,井水不犯河水。”
“爹,我不想您为难,但我一想到她曾经的所作所为,我的心口就发疼。”
适当示弱,王富的表情从为难变为心疼。
“好好,先见她一面,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