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得令,在王富目瞪口呆中面不改色的拖出王文。
“痛痛痛,你干什么,啊!!!”
王文感觉自己像块正在使用中的抹布,他刚想抬手反击,阿萌冷沉的踩在他肱二头肌上,他痛的惨叫连连,整个手臂发麻发木,竟再无半分抬起的力气。
这还不算完,阿萌双臂如钳固定住他的脑袋,他挪动不了分寸。
王文疼出一身冷汗。
他惊恐的盯着愈靠愈近的王筱鱼,“你——”
嘴巴刚开合,王筱鱼手中的长针咻的刺破他的上下嘴,眨眼的功夫就把他的嘴给缝了个密密实实。
“好了。”
拍手起立,王筱鱼淡笑着看阿萌一眼,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小姐好功夫!”
王文像条濒死的鱼在地上呜咽。
他手臂像残废了般无法挪动,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王贵。
王贵躲得远远的——他怎么也没料到二哥会跟大哥动手,并且王筱鱼有贵人相助!
他想到自家亲娘的惨状,看小姑娘的打扮非富即贵,他惹不起。
“你,你们太过分了……”
哆嗦着上前,他搀扶王文的时候,王筱鱼施舍乞丐般将图鉴扔到两人身上,“二十两,不用找。”
所以她这是在学那个小少爷?
可恶,什么破图鉴能值二十两!
“王筱鱼——”
他试图要钱,有本事学人就得有本事拿钱出来砸人。
“那位小少爷就在那间屋,怎么,你们觉得二十两不够还想来份大的?”
王贵瞬间脸色煞白,吓的赶紧把王文背起来,灰溜溜的离开。
那位在的话还是先撤为好,大哥的仇可以晚点再报!
打狗成功,王筱鱼愉快的搀扶起王富,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为他掸去身上的灰层。
“爹,女儿缝补的手艺怎么样?”
看她笑的眉眼弯弯,一点也没被影响,王富大舒口气,“我家鱼姐儿肯定最棒,只是你这样对你大伯,他这个人记仇……”
鱼姐儿最近得养着,他不想那家子来打扰,不然先带她出去避一避?
“爹,小少爷不是会住咱们这,咱们有所依仗不用怕的。”
她爹已经知道阿萌是那人带来的,就算他们离开了,阿萌在,也是一尊镇宅狮。
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屋头的两人,不知从后窗离开没有。
“是啊,爹差点忘记了。李郎中,贵人就在屋里,这边请。他们二人的污言秽语有所冒犯,我在这替他们向您道歉。”
王富起身后回头去找避开三尺的李郎中。
王家这些牛鬼蛇神焉坏,苛待鱼姐儿的事十里八村都传遍了,偏他们不以为意,把脸往兜里一塞像个没事人。
李郎中豁达的挥手,声如洪钟,“不妨事,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
“爹,这些药理知识,皆是李爷爷传授给我的。大家最该感激的是他老人家,我只是帮画了个图。”
“李郎中真是教了个好徒弟,鱼姐儿,以后你要好好孝顺他老人家啊!”
孙家婶子看完热闹走出来,手里捧着几个鸡蛋,“鱼姐儿,图鉴能给我一份吗?等以后采到药赚了钱,我再答谢李郎中。”
王筱鱼给了图鉴却没接鸡蛋,李郎中摸着花白的胡须上前,“孙家大嫂你话说错了,这小妮子非我徒弟,我六礼束脩都没收过呢!”
李郎中的话语带了一丝别扭和委屈,引得孙氏尴尬一怔,刚想哈哈大笑掩饰过去,就看到王筱鱼特别上道的双手交叠朝李郎中行大礼。
“师父,徒儿早已在心底拜您为师!六礼束脩稍后奉上,徒儿现在拜了您,有孙家婶子作见证,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想来李郎中是把原主当接班人培养的,她记忆中的药理知识丰富正确,必是倾囊相授。
“欠了这么些年,不丰盛些可说不过去。”
他笑容满面的捋着胡须走进门,王筱鱼紧随其后,恭敬回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
咚咚。
王富在前敲响房门,“贵人你好,大夫请来了——”
王筱鱼竖着耳朵听动静,心脏砰砰的狂跳,期盼里面没回应。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让她的心一蹦三尺高。
怎么还没走?
难道是没剁成自己的手,夜漠寒那瓜娃子怀恨在心,想要趁机收拾自己?
可恶,当初就不该见钱眼开救他的!
王筱鱼紧张的缩脖子,门闩落锁的声音在她耳里就是催命符。
大脑超高速运转,她口干舌燥的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主子已无大碍。”
擎一侧身让开,冷酷的侧脸在光阴中愈发冷沉。
李郎中跟着王富迈脚进屋,王筱鱼咬着唇往里面探,小夜漠寒斜靠着床头甜甜的朝她挥手,“姐姐,我没事了。”
王筱鱼瞳孔强震。
怎么又缩小了,还判若两人?
她带着疑惑进屋,擎一冷锐的视线如芒在背。
“脉搏平滑,确无问题,之前是怎么回事?”
李郎中号脉后疑惑的看向王富。
“就……”
“我家主子自幼体弱,经常无缘无故昏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过不少名医找不到病因,一位得道高僧上门化解,让他在这一片寻福地将养些日子就可大好。”
王富刚启唇,擎一冷淡自若的接过话茬。
“缘分让少爷喜欢上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留下来,房租饭钱我们会双倍的给。”
“这,这不用给这么多的。房租你们交给里正,饭钱月底我们算一算平摊就行。”
王富得知这娃还生着病,满眼心疼。
“我家少爷的伙食要开的好些,自然要多给些饭钱。这是十两,你们先拿着买菜,煮饭的工钱另算。”
擎一公事公办,把银子往王富怀里塞。
王富觉得太多了,十两得吃一年了,还是顿顿有荤腥那种。
王筱鱼拍拍他手让他稍安勿躁。
“爹,你先收下,我们单独给几位做一份饭食即可,就按他们说的给我煮饭的工钱。”
“可鱼姐儿你不能劳累,你得歇着……”
“爹,我没事,就做做饭而已。不用喂猪割草扫地捡柴,权当锻炼身体了,一直窝着还容易消化不良。”
“鱼姐儿身体不适?来,老夫给你把把脉。”
李郎中在一旁听出不对,让王筱鱼坐下。
王富感激的望着他,听他说已无大碍可以适当活动,王富这才把银子收了起来。
一场闹剧收场,王富送李郎中回去硬要给诊金。
李郎中笑着推辞,“不如快些找个黄道吉日上门拜师,到时候拜师礼丰厚一些岂不更好看?”
他只是找借口不收钱,王富却记在了心里,以至后来他们办的拜师礼惊动了隔壁几个村子,一时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