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机械的眨了眨眼,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王大强的话。
复仇?
鱼姐儿不是自愿去冲喜的,她为何要复仇?
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王富惊呆了。
王筱鱼见铺垫完成,怯生生的上前拉住他的手,“爹,娘对鱼儿很好,鱼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被爷奶卖掉。”
直接说原主是被打晕送给陈家的,不如扯个小谎。
能令几个做贼的心慌,坐立难安。
原主在棺材里尝过的痛,她会叫这些人一一尝遍,十倍还之!
“好啊,你这是记恨上我和你奶了,要来报仇是吧?瞎了眼的东西,你喝的那碗掺药的蛋花是你后娘给你端起的,亲自送你入殓的人也是她!”
“老二,你活着的时候被那个假贤惠的女人蒙蔽,如今即去了,你得知道这些年你屋头那女人有多么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都找错人了!”
王大强带着大儿子和三儿子来寻,他在两个儿子面前说谎话,脸不红气不喘。
就是语速偏快。
他把这些年吴秀荣是如何苛待原主的,事无巨细一股脑喷薄而出。
王筱鱼跟着回忆了一遍原主曾受的欺凌。
王富在的时候,吴氏又是烧水又是热茶,勤劳无比。
等到王富上工去了,她就笑眯眯的握着原主的手,柔声道,“宝贝,这些家务事原不用你来做,娘心疼你,并不想你沾手。”
“可未来你是要嫁人的,你到婆家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得被婆婆磋磨死。”
“所以你在家可以不做,但你得会做。”
说尽漂亮话,吴氏美其名曰教原主生活技能,实际上却把她自己的那一份家务活全推给原主。
等到王富察觉到自己女儿变能干,吴氏就在耳旁夸原主体贴,说她孝顺,愿意帮自己承担活计。
她是背了美名,只有被欺负的原主打碎牙齿和血咽。
王家其他人都知道吴秀荣的作为,可没人站出来说她——
因为吴秀荣会时不时让原主去帮屋里的其他人干活。
原主是没亲娘疼的孩子,她根本无处诉苦。
王家老两口重男轻女到了极致,觉得丫头养家里就是吃闲饭的,迟早得送给人家,当然在家的时候能多劳动就多劳动。
从原主七岁直到现在,整整五年。
当爹的王富被假象蒙在鼓里,原主冬日每天都有一大堆衣服要洗,河边结了冰,幼小的她就凿开,在冰水里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手被冻的开裂,黄水和血水不停的淌,吴秀荣怕被王富发现,就掏重金去买了一双手套给原主戴上。
她还跟王富说她都舍不得给亲儿子买,就是心疼原主没亲娘,想要对她更好一些。
王富每日早出晚归,闺女大了又要处处避嫌,竟也没发现异样。
直到原主含恨而死,她穿来,王富才从口中知道这些年原主的不易。
他震惊的瞠目结舌,眼泪无知无觉间汩汩的往外涌。
这些年……他,他都被骗了吗?
“爹,鱼儿手疼。”
王筱鱼适时把一双指甲盖半翻,满是血污的手递到王富的面前。
王富一把夺了三弟手中的火把,照亮面前。
“爹,他,他们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