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珊见两个男孩突然变成了惜字如金的沉默男,情知刚才的失态吓坏了他们,立时姗然一笑柔声道:“发点脾气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你们俩还是不是男人呀?”
孙东岳依旧不敢吱声,耿天鸣只得道:“你刚才的确是有点吓人,像只母老虎,我们不害怕才怪呢。”
耿天鸣说她像母老虎,傅雨珊却不着恼,嘻嘻笑道:“我本来就属虎,又是女孩,当然是母老虎。你不也是公老虎吗?”
孙东岳忍不住撇嘴道:“鸣哥属虎当然不怕你,我可是属兔子的,你一瞪眼我能不害怕吗?”
傅雨珊闻言又想发火,耿天鸣赶紧劝道:“不是有那么首歌吗?女人是老虎,老虎真可爱,你就是那只可爱的母老虎。”
在耿天鸣面前不得不维护自己温柔可人的形象,傅雨珊哼了一声警告道:“要不是耿天鸣在这儿,今天我就撕了你这只小白兔。”
孙东岳吓得一哆嗦,连声告饶道:“姐姐,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好歹吃完饭,耿天鸣又帮着傅雨珊收拾干净锅碗瓢盆。两个同桌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忙不迭找借口赶紧告辞离去。
出得家属院大门,孙东岳方敢长出一口气道:“鸣哥,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在,我准保又要挨揍。”
耿天鸣忍俊不住道:“你比她高那么多,还怕打不过她吗?”
“他是我姐姐,我哪里敢打她?”孙东岳叫苦道:“我要是敢还手,一准告到爸妈那里去,绝对会挨熊,还不如让她打两下出出气算了。”
“唉!”耿天鸣长叹一声,心里暗道:“认识一个人真不能只看表像,还是得多多接触才能真正了解。”
临别之际,孙东岳央求耿天鸣道:“同桌,过年你得陪我一起去找陆晨玩,这可是你答应过的,千万别反悔。”
耿天鸣早就知道孙东岳对陆晨有那么一点意思,而且两人曾经还是小学同学,类似于他和傅雨珊的关系。既然孙东岳是自己的好朋友,他自然是能帮就帮绝不含糊。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想去提前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听从调遣。”耿天鸣又道:“到时候把傅雨珊一块喊上,省得人家陆晨一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出来。”
孙东岳咧嘴一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到时候千万别忘了就行。”
孙东岳惦记着陆晨,耿天鸣也有关心牵挂的人。他挂念着蒯蕊的考试成绩,跟孙东岳分手后便调转车头直奔玉清小区而来。
饭后容易食困,蒯蕊吃完午饭便小憩了一会儿。耿天鸣来到她家门口,敲了好一阵门才把她叫醒。
睡眼惺忪的姑娘打着哈欠,略有不快道:“谁啊?”
“我!耿天鸣!”
耿天鸣!?听到心上人的名字,蒯蕊瞬间清醒过来,满心欢喜扑过去打开门道:“天鸣!你怎么来了?”
大门开处,现出初醒美人的一副可爱慵懒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动。耿天鸣赶紧稳住心神,咧嘴一笑道:“我来问问你考得怎么样?”
他故作夸张瞧了瞧女孩子睡意未消的懒散模样,咧嘴一笑道:“看来考的不错,睡得这么香,我叫了好一阵门才开。”
蒯蕊脸色一红,赶紧打开门道:“快进来吧!”
蒯蕊的爸妈依旧不在家,耿天鸣追问道:“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到底考的怎么样?”
“我……”蒯蕊顿了顿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考得怎么样?”
“那当然是考的很好了!”耿天鸣得意地显摆道:“全班第二,全校第九。怎么样?你老师我的水平还算可以吧?”
“呀!你考得这么好啊!”蒯蕊欣喜道:“这个成绩一定能考上大学的,说不定能上清北。”
“考大学那是把里攥的,考清北是不大可能。”耿天鸣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又催促道:“快点说说你的成绩吧。”
蒯蕊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喃喃道:“我没考好……班里第十一名。”
二中的班级第十一名大概率是考不上大学的,即便专科也过不了线。耿天鸣犯愁道:“哎呀……这可怎么办?”
蒯蕊生怕他嫌弃自己没用而离她而去,凑上前来怯生生道:“我……我继续努力学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耿天鸣没有吱声,皱着眉头暗自思量道:“按我们老师的说法,一中前五十名肯定能上本科,前八十名大概率能上专科。以此推算,二中前十名能上本科,前二十名能上专科。蒯蕊只有考进全班前五名才有上大学的机会。”
“可是……”他瞧了一眼女孩娇美动人的面孔,不由得泄气道:“唉!她整天想着谈情说爱了,哪还有心思投入到学习上去?”
蒯蕊见他又独自叹气,情知是为了她操心,满脸堆笑哄劝道:“我一定好好学,你就别生我气了。要不,我再给你弹首曲子听?”
都什么时候了还听曲子?耿天鸣一扭头正瞧见蒯蕊满是期盼的眼神,姑娘盈盈一笑间端的是芳华绝色。
他忽的灵机一动,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绝妙的念头:“有了!”
美貌是女性最大的资本。蒯蕊容颜秀美、姿色俱佳,嗓音也十分悦耳。只要在普通话上下一番功夫,将来考个播音主持专业,毕业后 进入电台或者电视台做一个节目主持人,如此绝妙的人生规划绝对适合她。
学说普通话需要找个靠谱的老师,正巧耿天鸣认识的人里面就有一个,她便是区电视台播音员冯宇佳。
冯宇佳能靠着自身的刻苦和勤奋,利用普通话这一工具从普通工人变身成为电视台播音员,那么自身条件更好的蒯蕊应该也能凭借此项本事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耿天鸣兴奋地把自己的想法细细一说,蒯蕊眨着眸子道:“你是想让我走艺术生?”
耿天鸣点头道:“对!艺术生录取分数线低,你本身条件又不错,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可是……”蒯蕊为难道:“学普通话要花钱的,我爸妈不一定愿意。”
钱!我怎么忘了钱呢?耿天鸣一拍额头懊悔道:“是啊,我把钱给忘了。宇佳姐虽然跟我关系不错,也不能让人家白教,还是得给钱呀。”
前世耿天鸣在少年宫学习的那些特长班,一节课最便宜也得三百多元,贵的甚至四五百元。当时的爸妈的确是下了血本培养儿子,只可惜耿天鸣懒散的本性不肯吃苦,很多特长班最终都流于形式,白白浪费了花出去的那些真金白银。
现在是1991年初,虽然工资水平比三十年后差上许多,但是请艺术类专业人士讲课,一节课怎么也下不了五十元。
一节课五十元,按每周两节课计算的话,一个月合计高达四百元。真不算是一笔小的开销,一般家庭是承担不起的。
耿天鸣费心劳力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蒯蕊大为感动道:“天鸣,你别着急,我跟爸妈商量商量再说,说不定他们会同意的。”
“那也只能如此了!”想法虽好,具体实施起来却受到不少条件的限制。宇佳姐那边也得跟人家商量一下,万一人家不愿意,即便有钱,事情也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