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瞬即逝。眨眼间已是六月底,耿天鸣正式迎来了中考之日,开始了自己的中考之旅。
6月25日周一,一大早,耿天鸣吃过妈妈准备的丰盛早饭,检查完毕需要带的证件和考试用具,背上书包下楼跟钟灵汇合后,一起骑着自行车赶往了一中考场。
此时的中考,采取的是第一志愿报的哪所学校,便在哪所学校考试的政策。耿天鸣和钟灵的第一志愿报的都是梁水一中,所以必须赶到东城参加考试。
时间刚刚七点钟,路上行人匆匆,尽是忙忙碌碌的上班族。
眼见得到了胜利桥路口,前方信号灯由绿变红,骑车疾行的上班族不得不一个个停车驻足。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似乎有些走神,猛然瞧见前面停着一堆人登时慌了神,手忙脚乱下一个紧急刹车立刻失去了平衡,只听得咣当一声便侧身摔在了地上。
耿天鸣和钟灵在她身后看得真切。钟灵心地善良,毫不犹豫地停下车跑过去好心把她扶了起来。
“别……!”耿天鸣暗道不妙,急忙出言阻止时已然来不及了。
“阿姨,你没事吧?”钟灵扶着中年妇女关心问道。
中年妇女的两个女同伴闻声赶过来问道:“哎呀呀!你看你,怎么摔倒了?”
“被这个小丫头给撞得!”中年妇女一句话立时把钟灵给惊呆了。
“我……?”钟灵赶忙分辩道:“阿姨,你是自己摔倒的,我是好心才扶的你。”
“&¥%!”中年妇女怒骂了一句,站起身指着钟灵道:“我骑得好好的,你不碰我,我能摔倒吗?”
“再说了……”她一脸轻蔑道:“不是你撞得干嘛扶我?”
好心扶人却被冤枉,钟灵欲哭无泪道:“我是做好事助人为乐……”
“屁!”中年妇女满眼不屑道:“做好事的人早TM死光了,你撞了我就得负责!”
钟灵还是个学生,每天的任务主要是学习,跟社会接触较少,丝毫没有半点跟泼妇吵架的经验,所以被中年妇女一通乱吼早就吓蒙了,哪里敢跟她唇枪舌战理论一番。
耿天鸣来自后世,类似扶不扶的事件听得多了,可惜如今既没手机也没监控,如果中年妇女一口咬定是他们撞的,还真是没办法自证清白。
好心助人反倒被污蔑,钟灵心里只感到委屈,耿天鸣也是头脑发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旁边一个年轻小伙挺身而出道:“你这个女同志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人?人家这个女孩子好心扶了你,你还赖上人家,你还有没有良心?”
后面另一个大爷也帮腔道:“这个小姑娘好心帮了你,你怎么还反咬人家一口?真是忒没良心!”
见有人仗义执言替钟灵说话,中年妇女顿时急了眼,跳起脚骂道:“@#¥%……&*!”
年轻小伙和大爷见她撒起泼来蛮不讲理,生怕无端被她赖上,本着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趁着绿灯亮起麻利的溜之乎也去了。
中年妇女见自己占了上风,不由分说跑到钟灵自行车旁,一把拽下钥匙揣进了自己兜里,恶狠狠威胁道:“我告诉你,不给钱就别想走!”
还有拔人家车钥匙,不让人家走的招数!?她的举动大大出乎意料,耿天鸣和钟灵都看得惊呆了。
“赔钱!快赔钱!”中年妇女指着自己裤子上的一小块污损道:“你把我新买的裤子弄脏了,你们得赔钱!”
出门参加中考,学生身上哪里会带钱?钟灵只得怯生生道:“阿姨,我没有钱。”
“没有钱叫你家长来!”她张牙舞爪咆哮道:“我这裤子老贵了,你们得赔。”
钟灵被她逼得无计可施,不得已扭头向耿天鸣求助道:“耿天鸣,怎么办呢?”
耿天鸣抬手看了一下表,一番纠缠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如果再继续跟中年泼妇空耗下去,他们俩怕是会赶不上考试。
中年妇女的目标是钟灵,他完全可以抛开钟灵不管,自顾自骑上自行车去参加考试。只是这样一来,他的所作所为绝对会狠狠地伤害到钟灵。况且以他的心性,也绝对做不出寡情薄意、抛弃朋友的事情来。
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只要是钟灵离开现场,对方一旦失去了目标,再怎么纠缠也就没了道理。
想到此,耿天鸣走近钟灵,贴在她耳边悄声道:“你骑上我的车子先走,快!”
钟灵眉头微蹙道:“我走了,你呢?你怎么办?”
“她赖上的又不是我。”耿天鸣催促道:“听我的!拿上书包,快走!”
钟灵是个聪慧的姑娘,当下一想便明白自己离开现场是解决此事的最简洁办法。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需要她当机立断不能再犹豫。
“阿姨,我好好找找带钱了吗。”钟灵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车筐里拿下书包,装模作样地搜寻一番,然后很自然的背上书包来到耿天鸣身旁使了个眼色。
耿天鸣用口型道:“快走!”
钟灵不再犹豫,猛地抢过他手里的自行车,飞身上车紧蹬几步,自行车像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哎呀!你别走!给我站住!”中年妇女万万没有想到钟灵竟敢擅自逃跑,气急败坏下紧跑几步追了上去,只可惜哪里撵得上自行车?只能眼睁睁看着钟灵的身影消失在桥的另一头。
“她走了,你得赔!”中年泼妇扭回身朝着耿天鸣怒火中烧道。
耿天鸣嘻嘻一笑,露出了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笑容:“阿姨,您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没跟您有什么瓜葛。她把我的自行车抢跑了,我还得找她要呢。”
“呸!装什么蒜?你们俩就是一伙的!”中年妇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厉声道:“她走了,你得给我赔!”
耿天鸣心中暗笑,正待暴起发难将她打倒后,好抢过钥匙来脱身,忽听身后有人叫道:“天鸣,你怎么在这儿?”
耿天鸣回头看时,却见王正信、高成功、陆子豪和霍又江停下自行车围了过来。原来王正信等人正准备去报名的职高参加考试,刚走到桥边就瞧见他跟一个中年女人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所以才凑过来热心打问。
见到王正信等人,耿天鸣心里一松,手臂轻轻一转便摆脱开妇女的纠缠。他来到王正信跟前把事情简要一讲,王正信立时着急道:“哎呀,这都七点半多了!你赶紧骑上我的车子去考试,我来应付她。”
王正信如此讲义气,耿天鸣感动道:“老王,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们考不考试的无所谓。”王正信急的跺脚道:“你要是耽误了时间,考不上一中那可就麻大烦了。快点!赶紧走!”
“是啊!”高成功麻利的推过来自己的自行车道:“天鸣快点骑上先走,这个老娘们交给我们了。”
情势急迫,顾不得多余的虚情假意,耿天鸣顺手接过高成功的自行车,一片腿上了车蹬上便走。中年妇女见此情形顿时急了眼,嗷嚎了一嗓子,张着双臂急急过来想要阻拦。
王正信等人哪里能让她得逞,立时一拥而上齐齐把她围住脱身不得。耿天鸣趁机一鼓作气跑出去老远,渐渐不见了踪影。
等到耿天鸣心急火燎地赶到梁水一中,时间来到了八点钟,考生们已经开始排队进入考场。找了个空挡放好自行车后,他胡乱擦了几把脸上的汗水,从书包里拿出准考证匆匆进入了考场。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耿天鸣坐在座位上稳住心神,集中起精神提笔细细作答。六月底天气已然十分炎热,九十年代初的中学教室普遍没有安装空调,就连便宜的风扇也没有装备,所以室内的温度相对较高。
情绪紧张和剧烈脑力活动双重因素下,学生们脸上和头上不免渗出了丝丝汗水。写完作文的最后一个字,耿天鸣直起身子长舒了口气。
对他来说,这次语文考试可以说是比较轻松。考试结束之后,按照约定,他跟钟灵在校门口碰面汇合。
“你考得怎么样?”一见面钟灵便关心道。
耿天鸣笑了笑道:“挺好,你呢?”
钟灵咬了咬牙道:“我感觉答得不是太好,脑子里总想着早上那件事,答题的时候有点分神。”
考完的科目再后悔也没什么用处,耿天鸣安慰道:“还有六门呢,考完就别想它了,争取把后面的科目考好就行。”
“嗯。”钟灵把车钥匙递给他道:“还给你的自行车,谢谢!”
耿天鸣苦笑道:“你先骑着吧,你的自行车交给王正信了。是这么一回事……”
耿天鸣把经过一讲,钟灵长出了口气,轻拍着胸口感叹道:“好险!幸亏你赶上考试了,要不然我可怎么报答你?”
“怎么报答?”耿天鸣故意开玩笑道:“以身相许呗!”
钟灵登时臊了个大红脸,嗔道:“你说什么呢?羞死个人了!”
望着满脸娇嗔羞涩的钟灵,耿天鸣禁不住哈哈大笑道:“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我们快点回家吧,下午还得考化学呢。”
“坏蛋!”钟灵暗自嘀咕道:“就知道跟我开玩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跟我说句真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