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夏喝了安神茶,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等待催眠。
宋医生将音乐打开,屋子里很快响起悠扬的音乐,秦可夏闭着眼睛,听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前两次听的音乐,忍不住问:“宋医生,换音乐了吗?”
宋医生正在给香薰机里加精油,手一抖一滴精油掉在外面,他缓了一下神,“啊?是。”
秦可夏闭着眼睛,听着悠扬的音乐,四肢发软,脑袋有些空,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秦可夏被催眠了,以上帝视角被催眠的,她看着四年前的自己,在法国的酒店,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看见自己脸颊一红,含羞带怯的说:“那......我们一会见?”
挂了电话,她看见自己高兴的跳到床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才消停下来,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快速下床拉出行李箱,将里面的衣服全部仍在床上,一件一件的往身上比,明明每件都很好看,可自己就是不满意,最后她看见自己选了一套浅粉色的运动套装出了门。
秦可夏跟着自己,像一个幽灵,她看见自己打了车,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在想什么,但看脸上的神采,自己应该是很开心的。
车子很快在一家中餐店停了下来,秦可夏看见自己付了车费下了车。
进了中餐厅秦可夏很快就看见了阿远,她看见自己朝阿远走了过去,娇羞的挥了挥手,“嗨!”
阿远温润一笑,将菜单递到了她面前,“小朋友想吃点什么?这家的中餐很正宗的。”
她看见自己皱了下眉,很认真的纠正,“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成年了。”
对面的阿远笑了一下,有点无奈的感觉。
不过自己并没有太在意,而是微微向前倾着身体,高兴的问阿远,“你喜欢吃什么?”
阿远很随意的说:“都可以,中餐我都喜欢。”
她看见自己笑了一下,很开心的笑,“那我就点了?”
阿远点头,脸上一直带着温柔宠溺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秦可夏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阿远,总有种陌生的感觉,好像此时的阿远并不是贺知谦。
因为她认识的贺知谦眉眼总是清清冷冷的,给人很疏离却又很正直的感觉,而四年前的阿远虽然很爱笑,很好相处的样子,却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感觉,对就是笑面虎,他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但总觉得这笑并未达眼底。
点好了菜,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从F国聊到A市,又从A市聊回F国,后来不知道怎么话题就扯到男女关系上了。
秦可夏听见自己问阿远,小心翼翼的,“你有女朋友吗?”
阿远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说:“有。”
她看见自己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凝固了,而后极其不自然的‘哦’了一声。
气氛有些尴尬,阿远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吃饭,而她拿着筷子不停的在戳离她最近的那道宫保鸡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见自己强颜欢笑的抬起头,看着阿远问:“她是中国人还是F国人?”
阿远停下动作抬头看她,笑着说:“中国人。”想了下又说:“她也是A市的,很漂亮很温柔的一个姑娘。”
秦可夏看见自己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而后快速的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叭”的一声,秦可夏看见自己的眼泪掉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很清脆的响声。
阿远也看见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给她递纸巾,“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是不是想家了?”
她看见自己最开始哭的很小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看见阿远很尴尬的看着她,手忙脚乱的递纸巾,“别哭了,你怎么突然就哭了。”
阿远尴尬的看了看四周投过来的目光,好气又无奈的威胁道:“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你再哭我就走了’起了作用,她看见自己很快就收起了眼泪,抬起头鼻头红红的,泪眼婆娑的看着阿远说:“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
她看见阿远一下子就愣怔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低声的说:“我只拿你当妹妹,那个......异国他乡,我看你一个人挺可怜的......”
阿远的话还没等说完,秦可夏就看见自己猛地站了起来,而后对着阿远说:“谁可怜了?谁要你可怜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给我留电话,既然给我留了电话,就......”她突然说不出来了,一噘嘴趴在桌子上又哭了起来。
秦可夏看着自己,感觉满满的都是尴尬,她想上前捂住自己的嘴,但自己就像一团空气,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幼稚又不讲理的自己,秦可夏除了觉得陌生和不可思议,还有羞耻,脸颊滚烫,尴尬到不行。
阿远也是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哄自己,又怕适得其反,只能尴尬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秦可夏看见自己又抬起头问阿远,“那她......现在是在A市,还是陪你来了F国?”
阿远回答的很小心,“在F国,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秦可夏看见自己瘪了瘪嘴,眼泪又掉了下来。
回酒店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了酒店门口,秦可夏看见自己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也停下了看自己的阿远,秦可夏看见自己深呼吸调整情绪,看见自己身侧的手悄然攥紧,而后像一个英勇的战士,走到阿远面前问:“阿远,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就一下,像......兄妹那样。”
阿远半张着嘴,有些尴尬,秦可夏看的出来他想拒绝,可又怕自己哭就勉强的挤出来一抹笑,而后张开双手。
秦可夏看见自己笑了,下一秒整个人都扑在了阿远怀里。
阿远手臂一直张着,尴尬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可夏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她想冲过去给那个不知廉耻的自己一巴掌,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希望自己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