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因为这句隐忍又饱含思念的话,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余晚不自在的动了动。
然而,对方却更加用力抱着她,力道之大,几乎恨不得将其嵌入身躯之中。
“晚晚……”
两个字在舌尖缠绵,唐越在她颈侧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随后下巴搁上去:“我回来了。”
余晚感受着身后那人身上从外面带来未散尽的冰冷气息,刹那间胸腔里燃烧着一团滚烫的火焰。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手指紧拽着他的衣摆,语气莫名有点凶:“哦,回来就回来呗,强调什么?”
唐越轻笑了一声,声线慵懒地问道:“就这么不想见我啊?”
“嗯哼。”
“但我迫不及待想要见你怎么办?”唐越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我刚下飞机,想也没想直接打车来找你,可是你却默不作声的搬家了。要不是给伯父打了电话,我……以后就要流落街头。”
余晚觉得心脏忽然跳得有些快,面对他的控诉,不满的撅起唇角:“我有给你发了新家的地址。”
“抱歉……”唐越又亲了亲她的颈侧:“我手机丢了。”
温热的触感再次从皮肤蔓延开来,酥麻的感觉从胸口蔓延至头皮,烧得余晚脸颊滚烫,一下子推开了他。
“唔……”
唐越身形踉跄,下意识捂着腹部闷哼出声。
“受伤了?”余晚担忧地扶住他的胳膊,撩起他的衣摆,纱布已经浸透了出点点鲜红。
手指一下子拽紧成拳头。
“没事,一点小伤。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要好好休息就行。”唐越浑然不在意的说,慢慢掰开了她的拳头,心疼地揉抚着掌心的掐痕,放在唇畔轻吹了几口气。
余晚抿紧唇,将他按在了床上:“等着,我去拿医药箱。”
“不用……”
“闭嘴!”余晚凶了他一眼,转身下了楼。
片刻后,唐越低声笑了起来。
哪怕排除万难,不顾一切尽快飞回江城,只看了她一眼,心中就涌现出无限的满足感。一旦心神放松下来,困倦袭来,唐越向后一倒,陷入昏睡当中。
因此,等余晚调制了一杯蜂蜜水,提着医疗箱上楼时,就看到某个男人熟睡的样子。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浓浓青黛。
她内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有感动,又有愤怒,恨不得揪着他领子质问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却又舍不得将对方摇醒。
余晚深吸了一口气,轻叹出声,认命地从洗手间接了一盆热水,脱掉他的上衣开始处理伤口。
睡梦中的男人察觉到疼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却因为太过疲惫始终没有醒过来。
等重新上药绑好绷带,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余晚出了一身汗,收拾好医疗箱,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响了不到三声,那边立马接听,激动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余姐,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对了,我已经回到江城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见吧?好不好?好久都没见面了……”
“明天中午十二点,来江大门口接我。”
“好的,到时候我去接……咦?余姐,你终于肯见我啦?我……嘟嘟嘟……”
“???”社会我余姐,人冷话不多。
-
翌日是个晴天。
余建国一大早就赶到了新别墅门口,听着“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没睡醒的孟深阴沉着一张脸,趿着拖鞋去开门,咬牙切齿的话都到了嘴边,面对那张严肃的脸庞顷刻消散得干净。
“余叔,你怎么来了?”他僵硬地扯起唇角。
“给你们送早餐。”余建国举起手中的保温盒,闪身进了别墅,左右扫了扫,状似不经意的问:“晚晚睡在哪里?我叫她起床吃早饭。”
孟深满腹疑惑:“楼上,右手边那间。”
话音才落下,就看到那个往日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已经快步冲到了楼上。
他愣了愣,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测——余叔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来……捉-奸的!
孟深“呸呸呸”几声,连忙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就在这时候,楼上传来拍门声。
“晚晚,醒醒,你看老爸给你带什么来了?”
“起床了,今天不是第一天上学吗?”
“晚晚……啊!真的是你,你小子在我闺女房间做什么?让开,晚晚……”
楼上乱成一锅粥。
孟深眸色微变,拔腿奔上楼,茶叶地在走廊上看见了唐越。
“越、越爷?”孟深瞠目结舌:“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还是从晚晚房间里,两个人昨晚该不会……
唐越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瞧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就知道对方正在脑补什么黄色废料。
“唐越,你把我闺女怎么了?”余建国在房间搜寻了一圈,没发现余晚下落,又翻了翻垃圾桶,看到里面塞满染血的绷带,没看到安全套的影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时,隔壁的房间打开了,余晚懒洋洋的依靠在门框上:“老头,你大清早干嘛呢?”
余建国冲出来,视线紧盯着女儿的脸以及脖颈瞧,庆幸的是没看到什么暧昧痕迹。他迟疑的问:“你昨晚睡在隔壁?”
“不然呢?”余晚挑了下眉:“和唐越睡在一起?”
余建国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行!”虽然接受唐越是一回事,但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还得多养个几年。
唐越低下头,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岳父大人放心,在结婚之前,我不会……做出越轨的事情的。”唐越抬眸扬唇浅笑,端着一副温润谦和,正人君子的模样。
余晚嗤之以鼻。
“哼,谅你也不敢。”余建国狠狠瞪了唐越好几眼,随后反应过来:“大清早胡言乱语,谁是你岳父大人。”
唐越沉默片刻,欣然改口道:“……爸?”
余建国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卧槽,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如此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