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雄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冲年轻的老师抬起下巴，问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成绩出来了。”方老师激动地捏着成绩单，摁捺住激动的心情，先爆了个惊天消息，再故意卖了个关子：“今年第一名虽然不是王敏安同学，但还是在三班。不仅如此，第一名比王同学足足高了46分。”
全场静寂了半分钟。
众老师瞠目结舌，僵立在原地。
居然还有人能把王敏安比下去？三班什么时候出了一匹黑马？
“是谁？”张文康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压根抑制不住满腔兴奋，脑海里已经把各个优秀的学生过了一遍，暗地嘀咕道：莫非是孙湉湉？孙湉湉是当年B省的高考状元，上大学后成绩一直在年级前十，她是最有可能的人选了。
相反，吴萍兰脸色沉如锅底，杏眼剜了方老师一眼，语气酸溜溜的：“我也想知道，打败王敏安的人会是谁？”反正肯定不会是余晚。
所有老师屏气凝神，等待着答案。
唯有刘雄气定神闲的起身，接水泡第二壶普洱茶。啧，当教导处主任，就该像他这般处变不惊，云淡风轻。
方老师双手捏着成绩单，放在所有人眼前：“年级第一是三班的余晚同学，不仅如此，我看了她的计量经济学成绩，就是那个全院唯一的满分！”
死寂，现场陷入一阵死寂。
随即是阵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怎么可能是余晚那个学渣？”吴萍兰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了成绩单，看到上面一排成绩，被几个一百分刺痛了眼睛。
“不可能的，余晚不可能拿第一，说不定是算错了。”她手里的力道大得差点要将试卷给撕碎，转头看向刘雄：“我要求查看余晚的试卷，以及当天的监控视频。”
吴萍兰的意思很明显，余晚作弊了。
从其他老师的表情上看，也存着同样的想法。
刘雄听得太阳穴有点抽痛，仍是笑眯眯的颔首道：“好，为了公平公正，我现在打电话给校长，容筠老师，还有给计量经济学出考题的几位老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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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距离成绩出来已经十个小时后。
试卷全部查阅一遍，监控也从头到尾放了好几遍。所有结果均表明，余晚是凭借着真凭实力考的年纪第一。
“哎呀，一不小心就拿了年级第一，小晚晚真是给我长脸了。”容筠摸了摸下巴，眼睛笑弯成了一条线：“人家原本就想安安静静拿个一百分，非得逼迫人家门门都考第一。啧啧，什么神仙爱好？”
一番话又是得意，又是连嘲带讽。
总之挺损的。
屋内长时间鸦雀无声。
众老师们心虚的挪开眼，出事前他们说得有多嘲讽，现在脸颊就有多疼。
吴萍兰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双手拽紧成拳头，她眼底充满嫉恨，这就是有钱人的把戏吗？不好好学习，故意装神弄鬼扰乱校风。余晚是不会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现在肯定在背后看她笑话呢。
“等等，”突然，有老师惊呼出声：“一班到五班的平均分算下来，比六班到十班要低差不多一半。”
吴萍兰和张文康齐齐变色，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吓。
“真的？”吴萍兰苍白的脸上恢复一些血色，她认真看了一下成绩，发现一些端倪：“三班成绩下降太明显了，除了王敏安和余晚，大部分同学成绩都下降了，并且下降得非常严重。你看孙湉湉，好几科都是压着60分过的。”
沈校长看向刘雄，肃声道：“必须严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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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成绩集体大幅度下降引起校方高度重视，赶紧联系了孙湉湉等人。孙湉湉小团体或明或隐晦的表示，是因为班里的问题学生扰乱了学习氛围，故此成绩下降。
问题学生，自然指的是余晚。
刘雄听着汇报，心猛地下沉，没想到学生们不惜牺牲自己前途也要陷害同班同学，恶劣行径令人发指。
锋锐的目光一一扫过众学生的脸，所有人恐惧又心虚的垂下头，只有最边上那个女生理直气壮的抬起头，好像叫做何妍？
食指曲起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敲了好几下，刘雄沉声警告道：“再给你们一次坦白的机会，如果等到学校查探真相，到时候严重的就要进行公开通报批评，并且记录在你们的档案中。”
听到这句话，有学生已经动摇了。
何妍眼看不对，立马出声道：“刘主任，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坦白的，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你手中拿着的，是江大上百名学生的请愿书，希望能还江大一片乐土。”
“……乐土指的是要开除余晚？”刘雄皱起眉，神情不渝。
何妍用力点头：“我们也是为了保护学校的声誉。”
刘雄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憎恨，不禁摇头失笑：“既然你们不要最后的机会，那就公事公办。”
恰好在这个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请进。”
余晚推门而入，清淡的目光环视一周，看到一张张或惊讶、或鄙夷的脸，没什么情绪的收回目光，走到一角，懒散的往那一站。
漫不经心，又嚣张。
早就猜到成绩出来后会引起风波，因此沈校长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便答应回到学校解决后续的事情。
刘主任起身，扬着笑脸迎上前：“余同学，你这次考了全校第一，进步很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什么？”何妍不敢置信地拔高了音量：“余晚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怎么可能考第一，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孙湉湉侧头，看到余晚精致的脸庞上无波无澜，心头浮起一阵恐慌。
就算进步，怎么可能从第653名变成第1名？
开挂也开得忒大了吧！
一双双惊疑的目光齐聚过来，刘雄板起脸：“考试过程和结果经过几个院上百位老师共同查验，更不可能存在泄题的情况，余同学是名副其实的全校第一。”
众学生：“……”呵呵，骗人的吧？吧！
操了。
居然他妈是真的。
余晚抬眸看向刘雄，眼底的那抹红暴露出来：“我报警了，并且联系了律师，希望这次能一并解决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