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见朱县令没有回答,略加思索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
“听闻沐家军在这一带山中似乎有驻扎。”
县丞的话刚刚落音,只见一个捕快又有了新发现:
“大人,属下在青龙帮一处角落发现了一个“木”字,虽然已被血迹覆盖了一半但是仍能勉强认出是一个“木”字。
“什么?!”
朱县令听了这话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张把竟将自己的质疑以及害怕表现了出来。
奇怪,自己并未吩咐衙役在现场用血迹写字啊,那这个字是谁写的?
难道当时青龙帮内还有活口没有死透?
“木”?……不对,应该是个“朱”,是自己的姓!
明白了,因为被血迹给污染了所以看起来像“木”,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啊!
沐靖炎、沐雪临这是天要亡你们沐家,这可怪不得我了!
“还有这等事,待我把这些证据上报给大理寺,由大人定夺。”
朱县令立即吩咐属下将这些“罪证”收集在一起,做个一份记录总汇,自己可要好好地上书一封。
“小姐!小姐!不好啦!”
沈锦书正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用一些早膳,不想碗刚刚端起,只见采菊从外面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学得沉稳一点,整天着急忙慌张的!”
沈锦书无奈地摇了摇头,略做一番训斥地瞪了她一眼。
“小姐,出大事了,刚才我听去采买的秦叔说,昨天晚上不知怎的青龙帮竟被灭门了!”
采菊喘了口气,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
沈锦书很是吃惊地站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又听采菊继续说道:
“我还误以为这是谣传,特向去临县卖菜的秦四爷爷打听。
秦四爷爷说这件事好像跟沐少将军脱不了干系。”
沈锦书一听这话吓得脸色煞白,全身的气力仿佛下被掏空了一般,瘫晕在了桌边。
“小姐!”
采菊连忙过去扶起沈锦书,十分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沈锦书躺在床上整个脸色苍白没有半分的血色,采菊拇指扣着她的人中按了好一会这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整个人像是承受了莫大的打击,呆呆的望着床帷,一句话也不说。
“小姐,您这是到底怎么了?您跟奴婢说句话呀,千万不要吓奴婢啊!”
采菊在一旁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三姐,三姐……”
锦嬿双手紧紧地握着自家的姐姐,生怕她一个撑不过去又再次昏厥。
“采菊,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原以为我可以保护好自己,原以为我可以照顾好雪临和锦嬿……
结果,到头来我谁都护不住,护不住!”
沈锦书心里难过,自责,眼睛干涩干涩的,喉咙也如同干涸到极点,想要好好地哭一场,却发现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不,三姐,你很好,真的,若没有你,锦嬿现在还在沈家举步维艰……”
锦嬿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个三姐平日里虽未说什么,可她所做无时无刻不像娘亲一般守护着自己。
“小姐,您可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您若倒下了谁来救沐姑娘?”
采菊替沈锦书掖了掖被子,泣不成声地半屈膝跪在床边,随后又拿了帕子为她擦了把脸。
突然,沈锦书想到了什么顿然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双手借着采菊的力从床上翻身起来……
怎料这两日来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这么一使劲便显得有些体力不支,头晕目眩便要向后倾倒了下去。
好在采菊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您现在病还没有完全好呢,我这就给你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采菊刚挪动了一下身子,不想却被沈锦书给拉住了:
“采菊,我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现在去衙门打听一下青龙帮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别忘了带上银钱,另外去永和客栈的竹林小院找王家姑娘,将打探来的事和她说上一说。”
采菊虽担心沈锦书的身体,但是小姐有命不敢不从,于是便套了马车去了衙门。
采菊使了一些银钱向衙门官差略打听了一番后便神情恍惚地走了出来。
想着沈锦书的身体还极为虚弱,采菊便转身朝着一个医馆的方向走去,想要寻个大夫给她看看。
走着走着,采菊发现前边有许多人围墙边叽叽咕咕地讨论个不停。
采菊原还没有在意,一味低着头赶着路,可当听到那些人讨论的话语中时不时地出现沐将军……心下没来由地一阵咯噔。
挤入人堆的采菊恰好看到城门口张贴了一张榜文,沈锦书自幼便教了她识文断字,故而,榜文的内容虽然文绉绉的官语,倒也还能看出一些所以来。
原来这个朱县令明天就要把沐姑娘给押送回京交由大理寺候审。
采菊看完之后满脸愤然地咀了一口痰,神色匆忙退出人群,怎料一个不小心竟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采菊忙出声道歉着,一抬头竟发现被撞的居然是个熟人:
“白大夫!”
采菊看到白承志出现在这里,神情顿然兴奋起来,惊呼地唤了出声。
“采菊姑娘,许久不见了,可还好啊?”
白承志脸带虽带着微笑,可深索的眉头却为舒展半分。
采菊这下才记起来自己还未行了,于是忙慌乱地欠了欠身,低下头:
“还好还好,不不不,非常不好,白大夫我家小姐她……”
采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可她一想到沈锦书,便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情急之下,采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一把抓住白承志的手恳求道:
“白大夫,小姐这几日因着雪临姑娘的事情急火攻心,适才还晕厥了过去,您快跟我过去看看吧。”
白承志一听这话哪还有片刻的耽误,忙驾着马与采菊一同前往枣庄。
“小姐,您看我把谁给您请来了!“
采菊引白承志进入沈锦书房间,一眼便瞧见躺在美人榻上形色枯槁的沈锦书。
沈锦书轻咳几声,看见来人立马起身相迎:
”白公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随着沐大哥前往战场了么?
怎么……难不成雪临的事情已经传到边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