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警官,你的这种正义感,真是值得我敬佩。”薛蓉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越来越灼热,温柔的说道:“当时,你的这番话,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没想到,面对如此巨大的金钱诱惑,你却可以丝毫不为所动。”她端起茶杯站了起来,举向秋宇,认真的说道:“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秋宇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端起茶杯,一脸尴尬的说道:“薛老板,其实你是太过抬举我了,这种事,我相信,绝大多数警察都能做到。”说完,朝薛蓉蓉举了举茶杯,又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茶,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将茶杯喝了个底朝天。
薛蓉蓉见此,开心的笑了笑,也将茶水一饮而净。
“照你这么说,报复我的人,和给我打电话的这个人,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秋宇坐回了沙发,想了想,又皱着眉头问道:“他们跟那个魏彪又是什么关系?”
薛蓉蓉闻言,却也是眉头紧蹙,无奈的说道:“我只知道,给你打电话的这个人,十之八九就是那个刀疤脸。而他和魏彪是什么关系,我们一无所知。”她顿了顿,又道:“当年,我弟弟得救之后,便回到了国外。而陷害他的人,虽然也已经得到了惩罚,但我们却并不认为,事情就到此为止。”
“我弟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遭人陷害,我认为,这后面一定有什么阴谋。通过关系,我打听到了魏彪的身份,顺着这条线索,我们一路秘密的查了下去。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魏彪,在边境还有一股不小的势力。不过,自从他被这边抓了以后,没多久,他手下的这股势力也作鸟兽散,等高飞悄悄去到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
“高飞在那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打探到了很多消息。回来之后,他告诉我,魏彪的势力已经瓦解,但是,却有人要为此而报复,特别是那个害他锒铛入狱,最后被判了死刑的警察。这个警察,毫无疑问便是你。我们薛家,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家族,你是我们的恩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们首先想到的是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永绝后患。后来,我们又打听到,我弟弟之所以被人陷害,还真不是一个偶然,而是确确实实有人故意布下的局。”
说到这里,薛蓉蓉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之前那个温柔而优雅的少妇,早已消失得彻彻底底,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杀伐果断,冷酷异常的商界女强人。见她这样,秋宇心下不禁揣测,或许,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才是真真正正的蓉诚集团老大。
“当年,那个导致我家族被灭的外姓核心成员,那个幸免的年轻人,在很多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也来到了鹿城,并借助这里的势力开始了新的发展。最糟糕的是,他居然得知了我们集团,便是由当年那个家族的后代所创建,更知道了我和我弟弟的存在。这些事情,便是这个人一手策划搞出来的,为的,便是要完成他的祖辈没有做完的事,将我们家族从这个地球上彻底的铲除。”
“而这个人,又极其的聪明,他并不与你正面冲突,而是采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致你于死地。这些年来,我们蓉诚集团,与其在鹿城这个地方一直是水火不容,已经明争暗斗了很多次。他一心想要将我们灭了,但我又何尝不想将他给废了,以告慰先祖的在天之灵。魏彪和他,两人都生长在边境,自然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相信,陷害我弟弟的事情,绝对与他有关。”薛蓉蓉看着秋宇,又极其认真的说道:“另外,我也查到,上次宁安小区与鹿城区公安局的冲突事件,就是此人在背后暗中策划,只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而已。”
“宁安小区?”听到这话,秋宇一脸的不可置信,紧皱着眉头问道:“那件事,不是搬迁村民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引起的么,怎么又会跟什么势力扯上了关系?”他顿了顿,又道:“这个人如此神通广大,到底是个什么人?”
薛蓉蓉眼中的阴狠之色一闪而过,又淡淡说道:“这个人,一直处在暗处,你们公安机关根本就不掌握他的情况。他的名字,叫做万强,认识他的人,只知道他是毛东镇的一个小小的村委会书记,但暗地里,鹿城区的很多企业,他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这些年来,房地产和矿产的利润无疑是最大的,而他,更是在鹿城捞了极大的好处。很多高档小区,明面上是某些地产公司的开发项目,但暗地里,他才是最大的获益者。另外,鹿城区很多矿场和砂石场,也是他的产业。”
“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听到这些,秋宇有些难以置信。
“知己知彼,既要对付他,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怎么可能连这些事都不知道。” 薛蓉蓉冷冷的说道:“他一直在暗地里调查我,难道我又能坐以待毙?他在我这里安插了探子,难道我就不能也在他那里安*的人?”她顿了顿,又道:“实话跟你说吧,宁安小区的主事人,大部分都已经被他收买,成为了他一股不小的助力。任何时候,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以组织几千人,想闹就闹,想打就打,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种势力,连政府都要惧怕三分。”
“怪不得,上次那些群众会闹得这么厉害,而且看上去还极有章法,每一步都像是设计好了一样,原来还真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秋宇想了想,一拍大腿,又道:“你说的这话,我相信了,要是幕后没人组织,根本不可能闹得这么的有条不紊。这人还真是有些恐怖,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他想了想,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又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是不是就是说,耿荣辉市长,跟他之间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蓉蓉闻言,朝秋宇竖起了大拇指,又投去一个赞赏的微笑,缓缓说道:“专家就是专家,高手就是高手,很多事情,不需明言,一点就通,跟你聊天,实在是愉快极了。”说完,她眼神又渐渐暗淡了下去,有些懊恼的说道:“有政府势力给他撑腰,我们集团虽然也不小,可却是在数次的商场交锋之中都被他击得节节败退。整个鹿城区利润可观的项目,最后几乎都落到了他的手里,而我们,却只能吃点他吃剩下的残羹冷炙,有时候,我真是不甘心啊!家族的长辈们败在了他的长辈手里,难道,连我们后辈也要再一次的失败么?”
听到这话,秋宇却很是不以为然,他看着薛蓉蓉,冷冷说道:“薛老板,有些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请说。”薛蓉蓉微笑道。
“你一天能吃多少东西?”秋宇冷冷问道。
“我怕胖,吃得不是很多。”薛蓉蓉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只能红着脸答道。
“一斤饭、一斤菜、一斤肉,够了么?”秋宇依然冷冷的问道。
“我哪吃得了这么多,一半都吃不了?”薛蓉蓉害羞的说道。
“你睡的床有多大?”秋宇又问道。
“一张双人大床而已,也不是很大。”被问及这种私密问题,薛蓉蓉更是娇羞无限。
“你身上穿的东西,一件大概要多少?三千、五千、还是一万?”
“秋警官,我可没有这么奢侈,那种贵重的衣服,我只在有必要的时候才穿,其他的东西并不比你的贵重,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薛蓉蓉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那好,既然如此,金钱和利益,真的就那么重要么?”秋宇依然是冷冷的说道:“一日三餐,山珍海味也好,粗茶淡饭也罢,都能吃饱。睡觉的床,再宽再大,你也只需要那么一点点位置。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也好,粗布麻衣也罢,都能遮羞保暖。既然这样,人活着,就不能再追求点别的东西了么?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物质,绞尽脑汁,拼死拼活,值得吗?”
听到这话,薛蓉蓉一脸的诧异。
“你真该出去走走,去看一看那些生活在最底层、最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每天辛苦劳作,吃着粗茶淡饭,穿着粗布麻衣,住着连转个身都困难的小房子,睡在硬邦邦的木床上。但是他们,却绝对过得比你幸福。因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巧取豪夺,更没有那些永无休止的欲望。”秋宇顿了顿,又道:“知足常乐,这句话,在我看来,绝对是句至理名言,只有真正的知足,你心里才会感到真正的快乐。对于你来说,身家数亿,住着豪宅,开着豪车,吃着很多人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穿着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衣服,但是,你真的快乐么?”
说完这些,秋宇便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薛蓉蓉呆住了,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一直以来拼命努力追求的东西,在他眼里,居然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