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走停停地过了两个小时,我们已经爬到了一座小山的山顶上。极目四望,只见头顶一片湛蓝的天空如洗,四野一片浓浓的新绿如茵,期间夹杂着一些白的红的不知名的花树,令人心旷神怡。
大家也都走得累了,纷纷坐下来喝水休息。我看见毕承泽远远地坐在一株刚刚开放的紫色丁香花树下,目光有些凄迷,正望着远方的某处出神。
由于天气较热,他将外衣脱下坐在身下,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搭配着一条深蓝色的真维斯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帅气十足,忧郁的目光和额前一缕汗湿的黑发又显得他有些颓废。
我一下子被这个画面吸引,端起手中的相机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身前三米处,选择了几个角度“咔”、“咔”、“咔”地一连拍了好几张。
拍摄的声音将毕承泽自沉思中唤醒,他皱起了好看的眉毛,问道:“你干嘛?”
我嘻嘻笑着跑到他身边坐下,说道:“拍你啊!哥哥,你入了我的镜头,也就变成了我的风景,好美呢!”
毕承泽嘴角上扬,不屑地道:“有什么美的。”
我也不跟他分辩,打开被他放在一边的背包,拿出一瓶水递给他。毕承泽喝了一口,放在一边。我拿出另一瓶水灌了几口,由于喝得太急竟然一下子呛住了,咳嗽不停。
毕承泽急忙拍着我的背问道:“怎么了?不要紧吧?”
我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摇摇头道:“没事。对了,哥哥,你是不是饿了?”说完我将那块蛋糕拿出来递给他。
毕承泽皱眉道:“这是什么?”
我一看,乐了,那块原本鲜香软糯的蛋糕此时已经被挤压得言重变形,丑陋极了。
我笑着道:“原本是一块蛋糕来着,现在已经变成了蛋糕它二姨了!”
毕承泽被我逗得笑了起来,接过蛋糕放进口中尝了尝,难得地开口道:“幸亏只是外表变了,基因还是蛋糕的基因,味道还是蛋糕的味道!”
我哈哈大笑,拿起一个西红柿啃了起来。毕承泽斯斯文文地吃蛋糕,见我将那只倒霉的西红柿啃得狼狈不堪,不由得皱眉道:“有那么好吃吗?”
我点头道:“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很过瘾!”
毕承泽疑惑道:“西红柿不是用来炒蛋的吗?”
我忍住笑,说道:“哥呀!西红柿吃法很多,除了炒蛋,还能做汤,也能生吃。不如你试试?”说着将另一个西红柿递给他。
毕承泽已经吃完了蛋糕,接过将西红柿就要放进口中。我急忙叫道:“等等,喝口水漱漱口先,否则你会觉得酸。”
毕承泽依言漱了口,又咬了一口西红柿,不由得点点头说好吃。很快,这个西红柿也成了他身体里的一部分。有了这些食物果腹,毕承泽的精神明显好转,眼睛也开始明亮起来。
我一时兴起,提议道:“哥哥,你来做我的model吧!”
毕承泽先是不肯,可是架不住我软硬兼施,最后终于同意。
于是我开心地拉着他满山乱逛,寻找一些拍摄的绝佳位置,不断按下快门,于是我的相机里就增添了一组美少年毕承泽的山野风情的美照。
天色将晚,我们在林楠的带领下下山走回客栈去。路上,我由于兴奋而喋喋不休,毕承泽好脾气地听着。
我说:“承泽哥哥,不如你以后当我的专职model,我会努力把你拍的漂亮唯美,说不定哪天你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到时候我也可以沾你的光出名了!”
毕承泽笑笑道:“文芯,你又在胡说了,明星是那样容易做的吗?”
我手舞足蹈地说道:“可是你拥有出色的外貌啊!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皮肤又好,为什么不能当明星?”
毕承泽笑笑,突然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说道:“好了,文芯。劳累了一天了,你还是这么活蹦乱跳的,一点都不累吗?”
我道:“不累啊!哥哥你累了吗?”
毕承泽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我。
我笑着道:“也难怪,你这大少爷身子从来也没走过这么久的路呢吧!中午又吃得那么少,难怪会累。”
毕承泽道:“是啊!累得腿都快断了,怎么办啊?”
我笑道:“我来背你吧!”
毕承泽伸手揽过我的肩头道:“背就不必了,但是搀扶还是要的。过来做我的拐杖吧!”
毕承泽身高大概185CM,我大概175CM,当他的拐杖还真是刚刚好。于是我们互相搀扶着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一路相谈甚欢。
吃过晚饭,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去另一处名曰“梦泉谷”的景点游玩。
我闲来无事,来到毕承泽房中,见他已经洗过了澡,换好了睡衣,正坐在床上摆弄着自己的平板电脑。
见我进来,他抱怨道:“这山里的信号太差,连不上网络。”
我嘻嘻笑着坐在他的床边,说道:“上网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说说话吧!”
毕承泽放下电脑,坐直了身子,说道:“好吧!说什么呢?”
我笑道:“就说说你在美国生活时候的事情吧!”
毕承泽道:“那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从幼儿园读起,小学,中学,之后申请了国内的这所大学,一切都是按照我父母的意愿进行的。他们希望我学习经济管理,将来继承家族的事业,恰好我本人对于未来也没有什么规划,于是就听从他们的安排喽!”
我笑道:“哥哥你是个好儿子啊!你的父母对你也一定是非常疼爱的吧!”
毕承泽面上露出一抹微笑道:“是啊!我的亲生母亲在我还不到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好在三年后我父亲娶了我的继母,使得我又拥有了母爱。妈妈视我为亲生的儿子,妈妈为了我不受委屈甚至拒绝再生孩子,我也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她的话我句句都听,从不忤逆。”
我咂咂嘴,羡慕地道:“哥哥你真幸运。”
毕承泽笑笑,道:“文芯,为什么你总跟家里人作对呢?是他们总在欺负你吗?就像文宇那样?”
我耸耸肩道:“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到他们头上去,我自身也有不是。遇到我这样的女儿也怪他们运气不好喽!”
毕承泽呵呵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道:“文芯,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的亲生母亲回来找你,你会回到她身边吗?”
我愣了一下,因为以前从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自然也就从未考虑过这样的情形。
我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笑道:“哥哥,你可算是给我出了个难题。我只能说,嗯,首先,这种情况百分之八十是不会出现的,我不必多虑;退一步讲,如果她真的回来,并且想叫我回到她身边,我也不会回去的。”
毕承泽脸色微变,问道:“为什么?”
我笑道:“哥哥,你傻啊!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了,再过个三、四年我就可以完全独立生活了,就不需要别人的抚养了,也就是说我根本不需要她了;况且我父亲养育我这么多年,也被我气得够呛,为了我往往在苑雨洁面前英雄气短,我怎么可以背叛他?”
毕承泽有些激动,提高了声音道:“即便是苑伯母和你的兄姐们以冷漠对你,你也不在乎?”
我有些奇怪他何以如此激动,笑道:“承泽哥哥,你怎么了?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又不是真的,干嘛这么激动。好了,我们说点别的吧!对了,你累不累?我来帮你揉揉腿吧,这样你一会儿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说着我将目光转向他的双脚,不由得轻叫起来:“哎呀!都磨起泡了!”
只见毕承泽右脚的大脚趾的关节处磨起了一个亮晶晶的水泡,周围的皮肤有些红肿,仿佛要溃烂的样子。
我急忙起身向外走,毕承泽道:“你去哪里?”我回答:“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我径直走到吧台,跟服务员要了一瓶碘伏和几只棉签,还要了一支缝衣针,匆匆返回毕承泽的房间。
毕承泽见了我手里的东西,急忙将双脚伸进了被子里,说道:“干嘛?你要挑了我的水泡吗?”
我坐在他身边掀开被子道:“当然,否则明天你根本走不了多远的,这水泡虽小,若是磨破了也很疼的,到时候我真得背着你走路了!”
毕承泽抗议道:“不用了,没必要!”
我不由分说将他的右脚抓住,威胁道:“别乱动,否则我手里的钢针可没什么准头儿!”
毕承泽无奈只好乖乖地任我施为。我先用针将水泡挑破,用棉签将里面流出的液体吸干净,之后将蘸满碘伏的药棉摁到瘪下去的水泡上。
毕承泽忍不住一颤,我道:“碘酒接触伤处总会有点疼的,你要忍耐一点哦!一会儿就好了。”
我摁住药棉轻轻按揉,争取让更多的药液进到伤处。之后收拾了剩下的碘伏和棉签,笑道:“明天我们要在户外待一天的时间,带上这个有备无患,呵呵。”
毕承泽无奈摇头道:“文芯你这小恶魔,痛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我对着他笑道:“你是狗咬吕洞宾啊!你刚才只是疼了一下下,总好过明天水泡磨破了伤口感染,到时候才叫真的痛啊!”
毕承泽笑笑道:“好了,跟你开玩笑,谢谢了。”
我附身拍拍他的头道:“乖宝宝承泽,躺下睡觉觉吧!明天早点起来,晚安,拜拜!”说完替他关掉大灯,走出他的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十人早早地吃过了早饭,各自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在林楠的带领下出发前往“梦泉谷”。
起初大家兴致很高,一路上欢笑不断,不时地有人拿出相机拍摄美景。
我依旧同毕承泽一起走在队伍的后面,毕承泽又主动替我背包,我得以放开手脚施展,一会儿停下来拍摄,一会儿登上高处取景,一会儿又蹲下身子拍摄一些植物或昆虫的特写,忙个不停。
后来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和体力的减少,大家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热情也几乎耗尽。
林楠不愧是队伍的领导,他大手一挥,叫道:“请大家原地休息半个小时,喝水吃东西补充能量,半小时后我们出发,要一口气走到梦泉谷才会停下,知道吗?”
众人纷纷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各自找了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我拉着毕承泽找到了一颗粗大的树木,坐在树荫里喝水吃东西。
我一口气喝下了半瓶矿泉水,又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一块面包,马上就觉得精力充沛起来。
再看毕承泽,只见他似乎疲惫不堪,明明天气很热额头冒汗,脸色却十分苍白,嘴唇也有些发青。他根本吃不下东西,只喝了两口水,可是很快又起身呕吐起来,直吐得浑身颤抖不止。
我有些慌乱,急忙扶着他坐下,毕承泽眉头紧皱,一只手捂着腹部,闭目不语。我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希望可以令他好受些,说道:“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毕承泽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恶心,不想吃东西。”
我说:“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我陪你回去吧,我们跟林主席请个假。”
说完我就要去找林楠,却被他一把拉住,道:“文芯,我没事,能坚持住,你不要去。”
我摇摇头道:“不行,你这样会累坏的,我们必须回去。”
毕承泽急道:“文芯,我都说了没事的,你不要去,否则我要生气了,而且也不会跟你回去。”
我见他又要动怒,只得作罢,说道:“好吧,哥哥,但是你要是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毕承泽点点头,接着闭目休息。我坐在一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莫名地觉得有些心疼。
休息之后,我们的队伍继续出发。这回大家都沉默着赶路,很少有人再浪费体力笑闹了。
我先是将毕承泽背包里的水和食物偷偷转移到我的背包里一部分,之后背起自己的包,将毕承泽那只几乎空掉的背包帮他背在背上。
毕承泽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向前走去。我急忙跟在他后面,我们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如昨晚一样的互相搀扶的姿势一路向前。
终于,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听到了一阵淙淙的流水声,迎面扑来一阵凉爽的水汽,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条欢快的溪流。
大家又兴奋起来,加快脚步向前疾走,很快就见一道碗口般粗细的泉涌自前方半山腰处喷涌而出,哗啦啦地滚落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潭里,泉水滚落的过程中不断撞击着山上的怪石,激起阵阵水汽,宛如云雾般在小潭上空缭绕,如梦似幻,美丽的如同仙境一般,“梦泉”之名由此而来。
大家经过了将近一个上午的跋涉,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得以欣赏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不由得都纷纷欢呼起来。
性子急躁的人连休息都顾不上,就开始拿出相机拍摄起来。我有心加入其中,但是又担心毕承泽。于是先拉着他在潭水边找了一块干燥的石头坐下休息。
我问道:“承泽哥哥,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毕承泽点点头道:“没事了,我在这里坐着等你,你快去忙吧。”
我笑道:“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毕承泽点点头。于是我将背包里的水和食物取出放到他身边,叮嘱他休息一下要吃点东西,之后就拿了相机加入到了拍摄者的行列。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仿佛一瞬间,太阳就开始偏西了。林楠担心回去晚了会迷路,于是在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就招呼大家赶回客栈。
由于带来的食物和水都吃完了,所以我们的背包都变得空荡荡的,背在背上很轻松。但是毕承泽的体力明显透支,回程的路刚刚走到一半,他已经开始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我急忙跑到林楠身边告诉他我和毕承泽要慢些走,叫他们不必担心,回客栈等我们。
林楠没有多想,只是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等语,就带着队伍继续前进了。
我回身走到毕承泽身边,道:“哥哥,我累了,我们休息十分钟再走吧!”
毕承泽点头同意,我们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我说:“哥哥,让我看看你的脚。”
说着不由分说脱下了他的鞋子查看,只见昨天磨起来的水泡没什么问题,糟糕的是他的另一只脚趾上又起了一个更大的水泡,而且已经破裂,伤处开始红肿,渗出一些黄色的液体。
我惊叫道:“哎呀!磨成这样也不吭声,哥哥你要做关公吗?”
说完急忙找出昨夜那瓶碘伏和棉签,为他处理。伤口处的皮肤有些溃烂,碘伏抹在上面令毕承泽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看看他说道:“哥哥,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我替他消毒了伤口,又找出一片干净的纸巾将受伤的脚趾裹上,然后帮他穿好了鞋子。
毕承泽笑道:“好多了,不那么疼了,走吧!”
我收拾了东西,起身搀扶着他继续赶路。直到傍晚七点,天色已黒的时候我们才终于赶回了客栈。
林楠正焦急地在门口等待,见我们回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催促我们快去吃饭休息。
我为毕承泽要了一碗白粥和小菜,服侍他喝了,自己匆匆扒了一口饭,送他回房休息。
毕承泽不顾劝阻,坚持冲了个澡,才肯躺到床上去。
我转身欲走的时候,毕承泽忽然道:“文芯,我是不是很没用,一直在扯你后退。”
我笑着走到他床边,学着他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承泽哥哥,你已经很棒了,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其实你能陪我一起参加这次活动让我感到非常开心呢!谢谢你!”说完我替他关掉大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众人吃过早饭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中巴车稳稳地在公路上行驶,我欣赏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意犹未尽,不时地跟坐在身边的毕承泽聊上几句。
开始的时候他还回应我,后来却渐渐地没有声音了。我扭头一看,原来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我不由得摇头苦笑,继续将目光投向窗外。
车子经过一段弯路的时候,毕承泽身子一斜,直接将头靠在了我的肩上。我怕惊醒了他,没敢动。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很烫,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触手冰凉。
我有点慌了,推了毕承泽几下,他却毫无反应。我急忙叫林楠过来看看,林楠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糟了,好像发烧了。谁带了药了吗?”
众人都摇摇头,林楠又问:“谁有水给我一瓶。”
顾思恒立即递过一瓶水,林楠取出一条毛巾用水蘸湿,搭在他的额头上降温。
我侧了身子让他躺在我的怀里,希望能叫他睡得舒服一些。
车子仍旧前行,我却没有了看风景的雅兴,一颗心都系在毕承泽身上,真恨不得汽车变成飞机,一下子飞回去才好。
在我焦急的期盼中,车子终于开进了市里一家著名的大医院。我们直接将毕承泽送进了急诊室,医生检查后说并无大碍,只是由于体力严重透支引起的免疫力下降导致的发烧,开了一些口服的药物,并要求留院观察一晚,明天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住院。
我们这才放下心来,林楠叫我留下来照看毕承泽,将其余众人遣散回家。
我坐在观察室里,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毕承泽,有些束手无措。好在半个小时之后,毕承泽居然醒了过来,我惊喜万分,急忙上前询问。
毕承泽挣扎着坐起身,轻声道:“我没事,文芯,我们回去!”
我告诉他医生让留院观察,毕承泽摇头不肯。我正要劝说,忽然他的电话响了。
毕承泽拿起电话接听,同对方说了几句,最后说道:“好的,我跟文芯在医院里等着。”
我见他收起了电话,急忙问是谁。毕承泽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是妈妈回国了,她一会儿来接我们回家。”
我一时无语,心里忐忑,心想:“糟了,毕承泽这次是跟着我出来才累得病倒了,若是他妈妈责问起来我该怎么解释呢?怎么办怎么办呢?”
我这里暗自着急,毕承泽却又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我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是盯着他出神。
观察室墙上的钟表的时针以极慢的速度向前跨过了二十个小格子,我听见走廊上传来一阵说话声,还有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面的清脆的响声,心里忽然慌乱起来。
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几步走到门口向外观望,只见毕承泽的父母正在一名护士的引导下朝着观察室走来。
我的两条腿似乎装了弹簧一般,“嗖嗖”两步就窜到了观察室斜对面的卫生间里。
我将身体藏在门内向外偷看,只见毕承泽的父母已经走进了观察室。
于是我抓住时机,敛声屏气,脚下生风,迅速逃离了这家医院。
我跑到医院大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说出了我家的地址,司机师傅熟练地发动了车子,我依旧紧张地回头向着医院大门内观望,生怕毕承泽的父母会追过来责备我。直到出租车拐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我才松了一口气,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细汗。
我笑笑,暗自嘲笑自己:“文芯,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胆小鬼了?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