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不可躲的剑气,很是刺眼,有些窒息。
从未面对过修行者的安小寒有些不知所措,刚刚掷出去乌黑短刀纯属下意识的动作,内心认为黑衣人月黑风高蒙面偷袭杀人,总不是什么好人。
可现在岌岌可危之时,乌黑短刀已经不在了,安小寒很是懊悔。
“脚下!”
一道清脆喊声在耳边乍起,安小寒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脚猛的踩下。
“砰!”原本应该刺中安小寒眉心的剑,落了个空,几缕轻飘飘的发丝在空中缓缓飘落,有些飘逸。
满头木屑的安小寒落在了一楼,翻身拾起了掉落的短刀。
刚一瞬间运气崩碎了脚底的木板,坠落而下。
幸好那一声提醒,不然还真是刚出山就要埋回山上了。
没有停留,几步来到那少年身前,警惕着因剑势停留在二楼的黑衣人。
少年看着安小寒背影,马上认出了他来,这个在城外看起来有些憨傻的人,竟也是可以修行之人,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无奈。
“你能杀了他?”少年问着安小寒。
安小寒没有回答,微微的摇着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这个能力。
“那就逃吧,别充什么行侠仗义的好人。”少年淡然的说着:“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更提不上交情,我......”
少年还没说完,黑衣人就再一次出手,没有任何花哨,一剑斩向安小寒。
安小寒握着短刀,神情凝重,想到这次既然是下山历练,那么这样的战斗定然是必不可少的,既然已经交了手,而且对方表露了对自己的杀意,那就战吧。
迎着那直接的一剑,双脚错身,上挥一刀。
“嘡!”双兵相交,互不相让,显然能看出二人实力相仿。
黑衣人眉间的皱痕越来越深,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棘手。
轻喝一声,剑气大盛,剑光耀眼,回撤两步,收剑蓄势待发。
安小寒只是紧紧的握着乌黑短刀,以不变应万变。
“羽行宗?!堂堂名门正派竟做偷袭杀人的勾当。”安小寒身后的少年一眼就看出黑衣人的来历,惊呼着。
黑衣人更是知道今天若是不杀了二人,自己的身份极有可能会暴露,所以不惜用出本门的功法。
“你小心,羽行宗以轻灵剑意著称,多加注意他的招式变化。”少年及时的提醒着安小寒该注意些什么。
“来了!”少年喊道。
瞬间划过颈部的短剑,终于让安小寒意识到刚刚少年说的轻灵剑意真正的含义。
来不及沉浸在敌人的剑法中,安小寒闪身躲避,单手一抬一掌拍向黑衣人持剑的手腕,短刀则是奔向黑衣人的腰腹。
黑衣人脚尖轻点,轻身而起,躲过袭来的短刀,手中短剑回收一寸横斩而去。
安小寒顿觉虎口刺痛,化掌为拳上立横档。
安小寒身后的少年看到如此,不忍去看,怕是安小寒下一刻的断掌会让他有些心痛。
然而断掌之事并没有出现,一声沉闷轻响,短剑像是斩在了万年寒铁般,不能前进半分。
翻拳为爪扣住黑衣人手腕,运气一拖,使得黑衣人身形一偏。
借势一刀斩下,气势逼人。
黑衣人轻松剑柄,手掌一拍,短剑悬空一转,刺向安小寒的双眼。
安小寒身形后仰,双脚离地,翻身而起,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脸上。
黑衣人侧飞出去,狠狠撞在客栈的承梁大柱上,嘴角鲜血溢出。
第一次与修行者对战的安小寒,各种招数皆是临时应对,却极有章法,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是说打不过吗?”少年疑问着。
“额,侥幸侥幸。”安小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真是......哎,又来了!”剑光一闪而没,刺入了安小寒的左肩,刺在赵武送的软甲之上。
安小寒忍痛跌退数步,来不及任何动作,剑光接踵而至。
安小寒本就第一次应敌,这般速度的攻击,让他挥刀抵挡的有些吃力。
而身子因有软甲,竟是毫发无伤,但还是暗叹自己刚刚不该分神。
而那少年更是连连跺脚,懊悔至极。
左手艰难的放入怀中的腰牌上,指尖一划,一方黑印在手,灌气入印,黑印不安的在无力的左手中微微颤抖着。
轰的一声黑印无风自起,阻在了安小寒和黑衣人二人之间,滴溜溜的转着。
淡淡的血腥气,从黑印中散发出来,隐隐还能听到一些微小的声音,仔细去听的话,一定会觉得异常的刺耳,像是鬼哭,又像狼嚎。
看着黑印阻挡了自己的攻势,黑衣人气势一沉,双手握剑,举剑过顶,力劈而下,想破了这方黑印。
“嘡”的一声,短剑斩在了黑印之上,黑印血腥气骤然浓郁,那些微小的声音也变成了叫喊,扰人心神。
黑印出了一股黑气随着剑身附在了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想要挣脱,却徒劳无功,神情慌张。
随着黑气附着的时间慢慢推移,黑衣人的短剑慢慢显的像一把杀猪的屠刀未洗,放置了数十年般的锈迹斑斑。
黑衣人感觉着自己右臂的生机在慢慢消失,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似这等夺人血肉的至邪至阴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普通的少年手中。
再等片刻废的怕就不是自己的右臂了,黑衣人眼神一寒,心中决心已下,左手化掌功法运转,掌做刀用,一记掌刀切在右肩处,鲜血喷涌,满天血雾。
“啊!”大叫一声,黑衣人在自断右臂之后,在胸口拍上一掌,止了流血。
看了一眼黑印后的安小寒和那少年,不甘的转身狼狈而逃。
待到黑衣人逃了,确认不再可能回来后,安小寒早就空空如也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倒了下去,天旋地转。
受了轻伤的少年赶忙扶住后仰的安小寒,看着他苍白的脸,才知道他的消耗有多么的惊人。
扶住安小寒后,转眼看向那方失去支持的黑印,眼中透出一丝不确定和难以置信。
或许是确认场间的战斗终于结束了,客栈掌柜颤颤巍巍的来到少年身前说着:“这位公子您看这......”
指着身后这狼藉一片,肉疼都写在脸上。目睹全程的他,知道若是这二人不愿赔偿,自己也只能咬牙自认倒霉。
少年说着:“全是因我而起,理应当赔。”
从怀中掏出一片金灿灿的东西递了过去,便背着安小寒,捡起落在地上的短刀和黑印上了二楼客房。
掌柜看着手中那闪闪发金光的东西,晕了过去,脸上带着莫名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