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
杨旭同样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自己现在心中的震撼，根本不比莫昱城主要小多少！
更何况，这蓝羽令女子本来的目标就是自己，只不过莫昱城主太过于自信，惹怒了蓝羽令女子，才使得目标暂时转移而已。
“溜了溜了。”
杨旭口中默念咒语，脚下顿时有着微风盘旋，风系法则加持配合风系魔法急速，一瞬间爆发出比刚才强数倍的力量，径直朝着远方掠去。
“禁！”蓝羽令女子余光瞟了杨旭一眼，轻轻开口。
还在逃跑的杨旭身形一定，只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住自己，身体站在原地丝毫不能动弹。
“哼。”蓝羽令女子收回目光，她可是一直注意着杨旭。
“你...”莫昱城主看杨旭被那么轻易定住，双腿都禁不住在战栗。
靠着家族宝物培养，这莫昱城主才勉强到达六阶实力，而且他年龄也已经三十多岁，可以说再无空间进步。
要论起实战能力，五个莫昱城主都不一定打得过杨旭。
“蓝羽令大人饶命。”莫昱城主瘫倒在地，眼泪鼻涕抹了一脸。
“其余的主仆卷轴呢？”蓝羽令女子开口。
“没了，真没了。”莫昱城主慌忙摇头，“莫昱家族对于这件物品的管控非常严格，只用成功用完一件，才有可能申请到第二件。”
“空间魔法石。”蓝羽令女子伸出手，她显然不信莫昱城主的说辞。
“在这里。”莫昱城主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泛着奇异亮光的石头，颤颤巍巍的交到蓝羽令女子手中。
蓝羽令女子接过空间魔法石，略微一感应，确实没有多余的主仆卷轴存在。
啪——
蓝羽令女子手指稍微用力，空间魔法石便被捏成了碎片。
“嘶——”莫昱城主倒吸一口冷气，这空间魔法石内可存着他十数年的积累，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别说他了，就算三四个乌犼过来，都只会被施展了“神降”的蓝羽令女子瞬间秒杀。
这“神降”已经超出了魔法甚至秘法的范畴，而是命运神殿的一种禁忌招数，那就是牺牲所有的生命力，换取命运神殿那位神秘的“神”一次力量加持，圣级强者使用的话，足可以短时间内匹敌神级强者，而九阶强者使用，也有着圣级巅峰的力量。
“神降”唯一的缺点就是，施展神降的人很难存活下来，并且大多以爆炸的方式死去，波及方圆十数里范围，就算活下来，也会对肉身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而且实力再也无法提升。
这是命运神殿的搏命一招，也是命运神殿屹立大陆万年不倒的最强依仗。
一旦生死关头，九阶高手就是圣级强者，圣级强者就是神级强者，谁能阻挡？
“莫昱家族，干的都是些肮脏事情。”蓝羽令女子长发飘飘，眼神都变得有些纯白，显然“神降”效果还在持续。
“大人训斥的是。”莫昱城主跪伏在地，“莫昱家族表面上身为帝国贵族，其实干的事情比那些牢房中的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好不到哪里去。”
“好，继续。”听到莫昱城主这样说，蓝羽令女子偏过头，脸上竟然有着一抹笑容，“把莫昱家族这些年干过的事情，一件件都说出来，说完我就放过你。”
“好，好！”莫昱城主大喜过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这莫昱家族...”莫昱城主紧接着开口痛骂，把那些玩弄法律、欺压百姓之事说了个痛快。
而蓝羽令女子就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听着眼神却有些飘忽。
她仿佛看到，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孤独的站在暴雨之中，满身是血的一家一家敲着周边邻居家的房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极度绝望和恐惧之下，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老人来到小女孩身边，将她带到了命运神殿。
时光流转，直到现在。
嘭——
莫昱城主还想说什么，却睁大眼睛说不出话，只能看到一个身穿金色袍服的无头身体倒在地上。
“我被杀了？”
莫昱城主脑海里闪过最后一道意识，紧接着轰然归于黑暗。
蓝羽令女子看了倒在地上的莫昱城主一眼，随意擦拭了一下匕首上的血迹，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远处，杨旭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自由行动。
“这...”杨旭舒活了一下筋骨。
“不打算跑吗？”蓝羽令女子迈步缓缓走来。
“我这哪能跑得掉。”杨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乌犼和莫昱城主先后被杀，自己再傻也知道跑不掉。
“其实，我很佩服你。”蓝羽令女子忽然开口。
“佩服我？”杨旭疑惑，“佩服我什么。”
“先前你重伤面对绝境，大多数人都会想着交出来搏一丝保命机会，但你却宁死也要带走远石之盒。”蓝羽令女子接着说。
“巨沙军团就像我的第二个家，我不能让这些战友们不明不白的死去。”杨旭说。
“真好。”蓝羽令女子微微一笑，却充满了凄美，“而我，只不过是屈身一个丑恶的地方来对付同样的丑恶。”
莫昱家族肮脏，但命运神殿也不干净多少。
“表面上看，命运神殿是劝诫人们向好的善良宗教，但只有人们在遇到一些自己能力没办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或者面临大灾大乱的时候，才会寻求神灵的庇佑。”蓝羽令女子说着。
“所以，当你们知道蓝翼帝国将要停战，才暗中派圣级强者屠戮巨沙军团来嫁祸敌国，好让战事延长。杨旭忽然明白。
“对。”蓝羽令女子点头。
杨旭沉默。
是啊，如果人人生活平安富足，又有谁会去信仰命运神殿呢，就像林璐，也是看到自己的父亲做的越来越过分，而她又无能为力，这才前去命运神殿祈祷。
“我要走了。”蓝羽令女子的气息忽然有些不稳，“我对自己施展了‘神降’，随时都可能死去。”
“也许，我最后能做的事，就是尽可能不要波及无辜的人。”
杨旭看着蓝羽令女子，内心同样是涌起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