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堂部的弟子送去走堂部学习,这期间要是出现任何问题,萧贤自认可以撇的干干净净。
但李木才来待堂部一上午,突然推荐去走堂部,庞狮肯定会有所怀疑。
到那时,以这胖子谨小慎微的秉性,为了自保,他绝对会想方设法的拒绝。
所以,萧贤思索了许久,打算再拖延两天。
按送礼弟子的正常步骤对待李木,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危机。
他回到四楼办公室,躺在沙发上打盹。心里暗暗祈祷,一定得平安顺利呀。
……
灵心的别墅,午饭时间。
张瑞与柳思影在楼上整理衣服,下午跟车去昆仑总部。
李静霜在客厅看电视,陪小彩儿聊天。
灵心握着手机,轻声细语,时而眉头轻皱,时而露出会心笑意。
等她通话结束,李静霜捧着茶杯调侃道:“李木才走一上午,瞧你这电话接的,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果然是热恋中的男女,片刻不能分离。”
“羡煞死师叔咯。”
李静霜咯咯笑道:“要不你也去总部坐着吧,只要晚上回来给我疏通经脉即可。”
灵心大方地坐到李静霜身边,似有羞意道:“师叔,李木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单纯,善良,心软。可犯浑的时候一点不耽误,倔得要死。”
“就好比韩家赌场那次,他失去理智要跟韩黑云硬斗。”
“完全的不顾后果,以命搏命。”
“没来京都之前,他是学校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亲朋好友眼中听话懂事的乖孩子。”
“他从未经历过尔虞我诈,更没在各怀鬼胎的环境里生活过,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一点倒是和玉清师叔很像。”
“但不同的是,玉清师叔有问鼎华夏武道巅峰的实力保护自己,而李木没有。”
“我让他从底层做起,且吩咐星雨不许帮他,说到底,就是在磨炼他,压制他冲动易怒的性格。”
“晋升黄灵师固然重要,可为人处世的圆滑通透一样值得学习。”
灵心揉了揉膝盖,略显疲乏道:“我并不是要他卑躬屈膝刻意的去讨好谁,我只是想让他知道,让他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
李静霜驳斥道:“那你还让底下人对他公平公正?这个世界有公平可言?”
“你这样做,或许确实能改变李木一时冲动的毛病,能让他看到底层的黑暗。但接踵而来的是,他学会了讲道理。”
“他会以理服人,不分当下形势,认为道理就是实力。”
“殊不知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道理是那么的不堪一劫,甚至是可笑的。”
灵心自顾点头,轻轻握住李静霜的手臂道:“不瞒师叔,这里面有我的一点私心。”
“阴谋诡计,心机城府,这向来是女子擅长的东西,就留给我来学吧。”
“我喜欢现在的李木,不想他成为玩弄权术的高手,更不愿他面对我的时候戴上面具。”
“你瞧运宗的风清扬,佛门的迦叶,道门的秦道陵,以及原本宅心仁厚的玄门破尘,与那隐藏最深的龙锦瑟。”
“他们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他们还敢毫无保留的真心待人吗?”
“玉清师叔说了,自己的男人得牢牢抓住,不给他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实力我有,我可以护着李木,便是一辈子又何妨?”
灵心笑的和小狐狸似的,格外开心道:“他学会了讲道理,看清了这个世界,可以和我讲道理嘛。”
“我就喜欢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多可爱呐。”
“如此,他也将感同身受我的难处。包容我,体谅我,心疼我,这便够了。”
“我的男人,不需要聪明绝顶,不需要为我遮风挡雨。”
“只要我转身的那一刻能看到他,看到他默默的守着我,此生足矣。”
李静霜感慨道:“那样你会很累的。”
灵心坚定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命,由我一人承受最好。”
“李木,我不要他像我这么累。”
……
韩家大宅,仿古建造的后花园里。
韩黑风目光空洞的坐在石凳上,望着池塘内簇拥成团的金色鲤鱼怔怔失神。
在他的身后,站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
大概三十岁左右,相貌平庸,脸上有疤。
刀疤,从眉心连接右脸。长长的一条线,好似蠕动的蜈蚣触目惊心。
他垂手站立,敬意十足。
却又带着一股凶悍的暴戾气息,眼神冷冽。
很久,有凉风吹过,掀起水面荷叶哗哗作响,似乎也惊醒了“沉睡中”人称黑子的韩家大少。
他拍了拍手,神色狐疑地问道:“当真没搞错?那个司雯静是龙门一脉的人?”
刀疤男子郑重开口道:“迦叶刻意传过来的消息,应该不假。”
“玄真子联系了风清扬,经他证实,这位运宗少宗主体内确确实实是龙门七星海棠之毒。”
“另外,我调取了天城酒店的监控视频,虽说没看到司雯静亲手解决运宗弟子,可她偏偏出现了。”
“呵,不至于这么巧合。”
韩黑风眯眼沉思,喃喃自语道:“这家伙数月前来的韩家,是邢军从罗汉寺荆棘丛里救回来的。”
“那一天,雪很大,真的很大。”
“邢军扶着半死不活的司雯静从后门进来,碰巧遇到了我。”
“那时候,他还没有和我闹掰,没有和我彻底划清界限。”
“是我帮他请的私人医生,是我一起帮忙将司雯静送回他的院子。”
刀疤男子小声道:“韩少没发现她有古怪?”
韩黑风缓缓摇头道:“玄真子都没发现,我又如何察觉。”
“当然,我事后命人去查司雯静的底细,竟然无迹可寻。”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对她都抱有戒心。”
“但时间久了,她一直老老实实的,跟着邢军呆在院子里诵经念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这才没去管她。”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孤苦无依的人,韩少也没那么多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恩,直到月前,她那个妹妹的出现,我的戒心这才又一次升起。”
“只可惜邢军已经与我闹僵了,我没法插手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