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淮安吃掉最后一口难吃的炒饭盖上便当盒:“户口本带了吗?”
“谁还天天带户口本啊。”果安筠往后躲。
她怎么觉得不是江淮安这个小奶狗步入她的领地,而是她步入城府极深的狼王的圈套。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啊。
小秘书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果安筠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她的双脚在安爷的腹部,而安爷在看手里的合同。
“江董,您要的鞋。”
“打开我看看。”果安筠放下手机:“你看江淮安干什么,小妹妹你听我的。”
江淮安的目光还是在手里的合同,只是翻了一页而已。
小秘书连忙把鞋盒打开,按照江董的吩咐,买的是最贵最软的运动鞋。
“我的天呐,这么……”丑!
果安筠坐起来指着那双鞋:“江淮安你什么审美,这样的鞋怎么可以给我穿?我不管,我不穿。”
“或者……”果安筠起身,身子往江淮安的身上倾斜,下颔抵在江淮安的肩膀上:“要不然你抱我回去嘛。”
江淮安依旧没有理果安筠,翻过一页英文合同,坐怀不乱这四个字就是给江淮安写的。
果安筠有点不甘心。什么啊!一点反应都没有,她长得多我见犹怜啊。
“人家的未婚夫是把自己的未婚妻宠到天,今天也不知道谁跟我说去领结婚证然后就不理我。这婚也不知道结还是不结……”
终于,江淮安合上手里的合同,果安筠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干嘛?”这么凶……
果安筠竟有点怂,不过也只怂了一下立刻挺起胸膛,高傲地扬起下颔。
她怕什么怕,江淮安可是弟弟。从小到大只有她果安筠欺负别人的份儿,包括江淮安。
小时候江淮安的AJ她没少踩,江淮安作业本她也没少当废纸用来画画,包括江淮安的床她总霸,只要是江淮安的东西几乎都被果安筠霸占。江淮安只有在旁边默默整理她弄乱东西的份儿,然后全部摆回原位。
“你欺负我,我会揍你的。”果安筠握起牵头在江淮安面前扬了两下:“忘记你小时候我怎么打你的?”
江淮安淡淡瞥向那个粉拳,果安筠的指甲很好看,上面刻的花纹就很美。这款指甲果安筠一定做了好久,连瓶盖都不愿意拧。
这双手怎么打他?果安筠会嚷嚷弄伤她新做的指甲。
为了这指甲尤汐澄都不会动手,他太了解尤汐澄是什么性格。
退到沙发上,再退果安筠就要掉下去了:“你干嘛?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江淮安,我……”
“回家。”江淮安横抱起果安筠,不然他能做什么:“明天我们领结婚证。”
“哦……”
不早说!江淮安突然凑这么近,刚刚有点让果安筠心慌了一下。
哎呀!她的弟弟怎么就长大了呢。原来还只是安静地待在她身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她身边,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
小秘书都看呆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去……这是他们司董嘛,这么霸气。
等等,这就是他们江夫人?报纸上没有看到脸的那个?小秘书捂住嘴,差点没忍住尖叫。
刚刚她都对董事长夫人做什么了?她现在有那么一点失忆。
江淮安抱着尤汐澄出来,果安筠顺势勾住江淮安的脖颈,等季特助把车开到门口才把果安筠放在副驾驶座上。
嗯嗯,孺子可教。
“你那个小助理挺可爱的,可别欺负人家啊。”果安筠勾起嘴角,斜斜地一笑:“猎人捕猎都是等猎物自己上钩,我们慢慢来,该还给我的,我要一点一点夺回来。”
“嗯。”
江淮安发出一个单音节,他知道果安筠在说什么。
很好!果安筠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她从来不是软柿子,只是眼瞎看错了人。
后视镜里,江淮安扫向旁边的人,果安筠里眼里净是精明,还有狠辣。果安筠就是这样的人,惹了她的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让对方好过。
善良是给值得的人,她没必要怀着圣母心普度众生。
……
原计划两个人准备领结婚证的,但是今天果安筠早上没起来。她实在不想起江淮安也没有叫她起来。
“下午领结婚证,不要忘了。”江淮安嘱咐道。
果安筠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你怎么这么啰嗦,赶紧走。”
“果安筠,结婚不是儿戏。”
某个女人非但不听,还一脚揣在江淮安的腹部:“你再吵,再吵我睡觉我揍你哦。”
果安筠喜欢赖床,中午起很正常。大学的时候江淮安经常等两三个小时,等果安筠慢悠悠下来。
起初她总能找各种理由起晚,到最后连理由都不说。
……
M大。
果安筠打个哈欠,慢悠悠从床上起来。
宿舍的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可能都跟男朋友吃饭去。她的男朋友谁知道干嘛呢,她好像还没有男朋友呢。大家都忙,都没有时间陪她。
“江江,我起来了。”果安筠懒洋洋地伸个懒腰,打开扬声器,她还要给皮肤保养呢:“你到了吗?”
“嗯。”
江淮安就在M大门口,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三个小时。现在都已经一点,果安筠才睡醒,越起越晚。
“你等我化妆哈,再等我半小时。”
“嗯。”
江淮安换了个姿势,继续等果安筠。
如果是等果安筠,江淮安不介意花很多时间等着。但只限她一人,他的时间大部分都交给果安筠,那一小部分是果安筠不需要他的时候。
等果安筠画好妆进车里后,江淮安递给她一杯奶茶。买的是热奶茶,现在已经凉透了。
“哎呀,江江是不是等很久了?”果安筠露出愧疚的表情,但没有半份愧疚:“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早起。”
“你再旷课会拿不到学分。”江淮安开车,这个时间果安筠肯定没有吃饭:“明天起手机不要静音,以后你的第一节课我陪你上。”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回美国?”果安筠不开心:“为什么美国大学放假时间和国内不同,竟然让你有两个月假期时间管我。”
江淮安是美国的大学,每个假期都会回来,大多数时间给果安筠补课。
虽然江淮安比果安筠小两岁,但从他小就跳级,现在美国大学已经上大三,而果安筠刚刚大二。
被一个弟弟赶超确实很不爽,但江淮安太聪明,她真的比不过。久而久之,有江淮安这个弟弟对果安筠来说也是炫耀的资本。自己不行没关系,弟弟行就成。
“哼,反正早上我又听不见,手机静音你叫不起来……”
“你不起来今晚我在学校旁边给你找房子,搬出来住。我在旁边看着你,所有课都陪你上。”
果安筠微笑,她忍!
反正再过一个月江淮安又要回美国上学。弟弟还想管教她?还差得远呢。
……
橙色公司。
果安筠起码有半个月都没回来,这是她的公司,毕业后她一手建立的公司。
没有人看好她,听着父母还有妹妹的冷嘲热讽。为了能尽快搬出尤家,她必须学会经济独立,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强大起来。
只要是果安筠认定的事情,就算流着鲜血也要走完。那么多人看着她的笑话,她没有退路。
果安筠站在橙色面前,现在橙色内部动乱,左瑶怡不仅带走了部分客户资源,甚至橙色的流动资产也带走一部分。
“果总,您走算来了。左瑶怡在上面,咱们好多客户都被她拉走了。”满然赶紧跑过来。
“慌什么,气场最重要。你果总的王冠掉不了。”果安筠勾起嘴角:“跟我这么久,怎么就没学到我半点精髓。”
在创建橙色之前她是从零起步,现在就算再差也不会是负分。
怕什么,有她在橙色倒不了。
果安筠推门而进,动作优雅。左瑶怡正在收拾东西,见到果安筠进来连招呼都懒得打。
给弱者,不需要打招呼。
果安筠坐在曾经左瑶怡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偷来的永远都是偷来的,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如果这么高调的离开只是拿来当炫耀的资本,终有一天你连炫耀的资格都没有。”
“你现在还有什么?樊黎舒离开你,橙色的大部分客户跟我走。果安筠,你现在只是一个空架子。跌入低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只有强者那叫跌入低谷,弱者本身在低谷。左瑶怡,你连跌入低谷的资格都没有。”
她果安筠骄傲的资本来源于自己,无论是硬条件还是自身,都是她骄傲的理由。
而左瑶怡呢?什么东西都是她给的,没有她,左瑶怡就是个废物,她左瑶怡有什么可豪横的。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过来来给你送礼物的。”果安筠打开蛋糕,她特意在公司旁边买了个大蛋糕,要最大的蛋糕才配得上左瑶怡的无敌大脸。
吵架多没意思啊,两个女人吵来吵去,她的时间可不是用来跟贱人吵架的。
“送你的蛋糕可要好好吃完,毕竟是我的心意。”
蛋糕狠狠扣在左瑶怡的头上,精致的妆容立刻花掉。甜腻腻的奶油弥漫在空气当中,办公室的门口全沾满了蛋糕。
果安筠一字一顿道:“祝你的新公司开业大吉,祝你能走远一些。”
“啊……果安筠,你……”
“也许鹰会跌入鸡群,但鸡永远飞不到鹰的高度,你再怎么挣扎你只能是鸡。”
说完,果安筠离开。她必须骄傲,她没有退后的资格。她身后有那么多员工,她要怎么后退?
“叫保安,把上面那个女人给我扔出去,橙色不需要垃圾。”
满然点头:“是。”
果安筠有些累,不可否认这些天没出现在公司她有点想躲避这件事。被最重要的两个人背叛,那种疼痛尤汐澄一直埋葬在心里的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敢窥探。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果安筠望向被拖出去的左瑶怡。她听不清左瑶怡最里面说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总,我们……”
“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拜拜。”
工作嘛,明天再说好了。前几天约好要去做个美容,好不容易约到的可不能因为工作就不去了。
她不会为任何人难过,那些能让她难过的人都是不值得放在心上的。
无论是十年的闺蜜还是三年的男朋友,这都没关系。
人心就这么大,能装进去的东西也就那些,有的人要进来,有的人就要出去。
果安筠把玩着车钥匙,走进地下车库。
哎呀呀,等一会儿做完美容可以去旁边的港式餐厅喝个下午茶,还有时间逛商场买几件新衣服。如果没有左瑶怡的打扰,那是完美的一天啊!
“铃铃铃……铃铃铃……”
“你在哪?”
江淮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声音凉凉的。要不是果安筠习惯这冰凉的声音,一定能被江淮安镇住。
“在公司,不过马上要走了,有事吗?”
“你说好留出下午时间的。”
“留什么时间……啊!”
果安筠想起来,早上江淮安千叮咛万嘱咐今天去领结婚证,那时她还在睡觉嫌弃江淮安像个小老头一样吵她休息。
“我忘记今天我做头发,一会还有去做SPA,我都预约好了。”果安筠吐了吐舌头:“你今天不工作吗?开会什么的,平时不是很忙吗?”
哎呀妈呀!忘记了忘记了,她这个脑子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你什么时候领结婚证?我等你。”
“结婚证什么的以后再说呗,我这个很难预约的。”果安筠忙着做头发不以为然:“你又跑不了。”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我挂了,我正在开车。”
总之,江淮安就这么被放了鸽子。
向来都是他规定时间,只有他晚到的份儿。只有果安筠,一次又一次在他生命里迟到。这都没关系,但是这么大的事情,领结婚证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迟到。
他推掉一整天的行程,包括下午的会议。今天就在等着果安筠,等她的电话,到下午三点都没有她一个短信进来。
江淮安拿着两个人的户口本坐在车里,脸色冷到极点。
车里的空气逐渐凝结,小小的空间里氧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季特助坐在车里面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呼吸都不敢呼吸。
江淮安发怒起来很可怕,光是那个眼神就能杀人。别看他们董事长才二十四岁,却比一个四十四岁的人手段更凌厉,比老一辈人手腕更果断。
“回别墅。”江淮安冷冷吐出这三个字。
季特助巴不得立刻送这位爷回去,好让他脱离这个狭小而又冰冷的空间。
油门踩到底,半个小时的路,季特助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别墅。
“江总,到……到了。”
“车放这,你回去。”江淮安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某个特助欲哭无泪,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他啊。这么远的地方,他又不好打车,要走好一公里多才能找到能打车的地方。
他怎么这么难呢!
“季特助,你怎么在这里?”江管家刚浇完花,拿着浇花壶:“脸色这么难看。”
“你放心,你更惨,因为安爷脸色更难看。”季特助拍了拍江管家的肩膀:“您这个老人家多保重吧。”
“哦对了,自行车借我。”
他没车,骑自行车回家不行吗,就当锻炼身体。好好锻炼,强身健体,每天运动每天快乐。
季特助强颜欢笑,身后江管家也强颜欢笑。
每次季特助骑自行车走就是证明没开车离开,没开车就是他们安爷心情不好。
季特助好久没有骑自行车回去了,虽然季特助很惨,但他也很惨好不好。江淮安心情不好,家里的整个气压都会很低。
“安爷,张婶儿做了晚饭,我给您端上来。”
“不用了江叔,您早点休息。客厅的灯关上,谢谢。”
“可是您不吃饭胃怎么受得了,您的胃本身就不好……”
“她都不心疼我,别人担心有什么用。”江淮安自言自语,他的心脏真的很疼很疼,那是让他难以承受的疼。
从喜欢果安筠起,从被她的笑容和执着吸引后,好像他再也做不到和果安筠平起平坐。
习惯跟在果安筠身后,习惯听她说一些明明觉得无聊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习惯果安筠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胡作非为。尤其是果安筠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小人得志的精明,他也觉得可爱。
先喜欢的人,喜欢多的人注定是输家。
他输得一败涂地,从一开始他唯一输过的人就是果安筠。最可笑的是,果安筠什么都没有做。
江淮安有些疲惫,他这双手握得住权力,掌控得了人心善变,他可以预测未来的股市,甚至可以控制身边每一个人。他唯独猜测不到果安筠的想法,甚至不敢随意窥探。
江淮安坐在家里的客厅,灯也没开。就坐在这里等果安筠回来,身边的气压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