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翎的求饶也是很苍白,就像习姬的求情一样苍白。
“它能做什么?”连胜亦不解,区区奇形怪状的灵宠,凭什么能为厉沅沅延长生命。
仅仅因为它是她的灵宠么?
—不好!
连胜、惊北和七元,不约而同脑海中划过一个禁术。
震南居然要为了厉沅沅,启动被施下禁锢的术法。
转移疼痛,连接本体。
厉沅沅不屑于这等粗暴方法,可不代表他们不会给幻翎用。
“劳资不干!”幻翎扑腾着翅膀想飞,但错过了一次逃跑的最佳机会,就意味着它会永久丧失自由和选择权。
“这可由不得你。”震南的声音也没有温度,连胜恍惚间看见了一个白非墨。
下一秒,震南还真问了连胜,“人,去哪里了?”
连胜没想清楚要不要告诉他,谁让震南长年累月都在习冠身边,当年习姬出走也是默不作声。
连胜根本都不想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可好像这道理是没有驳斥的出发点。
“去,去了……”连胜支支吾吾地想继续拖延,七元很机敏地提了一嘴。
“白非墨拿着地图,去往乌有国了。”
乌有国?
这可是震南最不想去的地方。
震南设想的全部可能性里,没有一个和乌有国有关系。
尤其是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司马瑷。
自从收到喜帖后,震南尽可能都忘了这段破事。
奈何,总是有一些声音在提醒他。
“乌有国,哪里?”震南还是镇定自若,继续问七元他们的目的地。
“那肯定是皇宫咯!”
幻翎没有参与过那段日子,但掐着指头算,十有八九去找司马烬了。
它一和厉沅沅相处个好几个时辰,凡是涉及她的各种事情都会慢慢,一点一滴传到它脑中。
自然,在乌有国的画面,每一帧都很美。
尤其是和司马烬对赌的时候,对方输的很没脾气,她赢得那么没面子,还可以依旧理直气壮要赏赐。
还有,厉沅沅为了白非墨,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傻乎乎选定了侠侣,对换了灵源。
一场意外的交换,一次终生的守护。
远在天边的幻翎,此刻也不禁遐想,他们的未来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他们为对方牺牲的都太多了。
白非墨这次选择了乌有国,也是和命运赌了一次。
无烟城外的各处方向,乌有国的秘道是最长的。
而她最多只有七天,也就是离告别的日子会很近。
震南再晚一点出发,就算它心甘情愿成为禁术的参与对象,怕是也会为时已晚来不及。
震南又是一顿头大,去乌有国便算了,还去了司马烬的皇宫。
要说子虚国皇庭难入,乌有国则是更上一个天梯。
“走,去。”震南这次没有半点犹豫,拽着幻翎就走出了门。
“等一等,那边放心?”惊北没有动身的意思,无烟城总要留个人去应付习冠的追讨。
“我会带回来的。”
震南这话更像是对连胜和七元的承诺,和惊北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面对习冠,哪怕是掉一层皮,割一身肉,惊北野都要咬牙保证他们可以顺利。
能出无烟城是基本操作,可能活着走到乌有国,那就不光只看实力了。
无烟城外面的力量,丝毫不逊于白非墨。
但震南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号令处于天涯海角的各路暗卫,有且仅有习冠的轩辕剑可以。
毫无例外,厉沅沅都没有见到真正的轩辕剑。
震南又哪里会有资格。
“等你。”
连胜似乎在和震南做告别,因为等一下的风雨,将会无比残酷。
再过一个时辰,想来无烟城的日月,便会暗淡无光,瞬间失了颜色。
何首山外,流珩被习冠亲自押着,却没有要上山的意思。
“怎么?怕有埋伏?”
流珩十分挑衅的口气,只要习冠上山,幻翎出走的时间就够了。
他答应过自己,一定会把她在乎的人和物都,完好无缺地带到面前去。
如今,刚好只有幻翎洛还没走了。
只是,流珩万万没想到,幻翎不是一个人走的,是和震南一起离开的。
他们两个,要去乌有国找白非墨厉沅沅,更是要救下厉沅沅。
习冠幽幽地打量了一下何首山,冷笑道,“埋伏肯定有,但我不是为这个,走。”
话音刚落,流珩就被拽走了。
习冠更是头都不回地举手一挥,须臾过后,火光烧红了半边天,山林肆掠的大火,在空气中都弥漫着枯木都焦味。
秘道就在山脚深处的地方,流珩皱着眉头,完完整整地看完了全部过程。
山间的三人:连胜、七元和惊北,都义无反顾地站在原处。
只要让习冠相信他们死了,那么震南的离去才是真的有价值。
这是惊北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虽然二人明面上有诸多不和,可在对付习冠这件事情上,骨子里如出一辙。
“城主,要上去搜一下么?”其中一个谄媚的纵火犯,很不识趣地问习冠。
习冠冷眸微抬,纵火犯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转身就冲进火海中自焚。
“你用灵力控制他们,为一城之主不害臊么!”
流珩最是不齿,亦如当日不齿旭恒所为。
“呵呵,姬儿不也这样么?”习冠一语成hi不然流珩怎么会这样倾心。
他生的女儿,会什么手段,还是心知肚明的。
“胡说!我们真心相爱!”流珩从发现了这个事实以后,日复一日地麻醉自己,习姬是喜欢他的,习姬是真爱的……因为他付出了一颗完整的心,什么都装不下了。
即使,旭恒的命令是派他灭了无烟城所有驭灵师。
可流珩不仅一个驭灵师没杀死,还对最厉害的动了心。
巧的是,旭恒也对同一个驭灵师动心。
他们兄弟二人,一前一后遇见习姬;却是一前一后地翻云覆雨。
然后才有了长安和厉沅沅。
可旭恒一直把习姬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当作是她,不但纳为贵妃,而且封为太子。
可关于长安,习冠可以说是根本不知道。
要知道自己有个亲外孙,正是轻薄厉沅沅的太子,估摸着肯定也绑来的。
一个轻松就可以得到国丈之位的机会,习冠哪里会错过。
“她不是,她不是。习冠,你可知道,她没有‘涅槃’了。”
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习冠确实没有料到这一点,下毒本是为了激活天赋,但没有了的意思—可想而知。
肯定是换给白非墨。
白非墨这样有了无限绵长的生命,而厉沅沅没有了。
但习冠并不后悔,唯一后悔的人已经见不到了,厉沅沅又算什么。
“那又如何,她早晚要死的。”
“呵,他也早晚会屠城的。”
流珩看男子的目光一向精准无比,白非墨就是一匹狼,谁侵犯了他的领地,不论人,还是物,侵略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连,曾经的灵宠努努,它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