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惹的人,是不是得?”连胜疯狂暗示白非墨出马,奈何人就是装什么都不知道。
某个怡然自得,喝着小茶的人还说道,“你都和他认识这么久了,这点儿薄面都没有?”
连胜很沮丧地答道,“我哪里知道他这么渴望爱情……”
幽怨的小眼神更是迎上了白非墨,某人感到耳朵快赶上冬日冻得程度了。
“咳咳,男女之间才叫爱情。男子与男子之间,那不是再明显不过的基情?”白非墨在厉沅沅的潜移默化熏陶下,也对现代用语的运用愈发炉火纯青。
“啊……基情是什么情?”连胜即使有抿出来那个味道,仍旧不好意思随意揣测。
“嗯。就是男子和男子间,相互生出超过友情和亲情的那种情感的—统一概括。”
这句话完全是白非墨的杜撰,却也完美地解释说明了新鲜词的含义。
最意外的便是:概括的非常全面,无可挑剔,堪称经典的辞海收录。
连胜汗颜,自诩是无烟城第一词典的他,居然也有一天不如个外人能说会道。
惭愧啊!
“呃,那现在怎么办?绑了去?”连胜了解七元,一旦因为某样得不到的东西进入死胡同,等上个天昏地暗,七元也不会给出任何回应。
“没别的办法了?”白非墨可不想这么粗暴,他就怕厉沅沅知道后又不开心。
连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长气,“除非,你哄他。”
白非墨要是预料到这情景,可能当初选择在外头等候。
哄女人简单,毕竟是自己娘子。
但哄男人是什么鬼,亲亲抱抱举高高?
光是这些难度极高的策略,白非墨一过脑海就觉不可能。
别说是对七元了,就是对厉沅沅,白非墨也得鼓足二十分的勇气。
天不怕地不怕,白非墨就怕厉沅沅瞧不上。
厉沅沅对那个渣男有多掏心掏肺,白非墨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有的时候他都觉得,要是厉沅沅还不放手,自己早就在某个夜晚,孤身一人闯入东宫,磨刀霍霍向Xia体。
不过,好在厉沅沅亲口承认对他无感。
白非墨在那一瞬间,对长安的愤恨,骤然降到了零点。
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替她出头呢。
白非墨那个时候犹豫不决,遂一并淡忘了这档子破事。
白非墨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连胜,“我色诱?还是生扑?还是—要不提一下七堇,我不信他还……”
他故意抛出各种橄榄枝来,就等着连胜去抓。
直到“七堇”这个名字蹦出来,七元和连胜的反应神同步,两双警惕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白非墨。
“我说什么来着……其实七……”
连胜壮着胆子捂了白非墨的嘴巴,尽管是踮起脚尖才够着的下巴,凭着修长的手指,他还是成功贴上了唇齿。
“七?”七元对妹妹的名字很敏感,哪怕一眼万年的对象近在眼前。
“对,叫你呢,七元,跟我去救人。”连胜来不及多说,趁着他失神的功夫,重重一掌拍晕了接下。
“走?”白非墨对连胜的行为感到不耻,但也无奈地选择接受。
不大力点动手,七元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等一下,药箱没带。”
连胜关键时候还是有点小用处的,比如除了伙计外,他才是最熟悉七元喜欢的人。
深居简出的七元,一向都是最信任连胜的。
连胜自己也担忧,要是半路醒过来,他会不会被七元完成洗脑。
“人我带走,场子就交给你了。”白非墨直接强行拽走七元,以凌波微步飞一样的宿敌回了何首山。
留在原地打转的连胜非常惆怅地环顾四周,发现七元这里的药材竟有大规模的短缺。
“这是怎么回事?”
无烟城谁人知道连胜和七元的关系,就是习冠要请他上门,也须得连胜的亲邀。
并且七元的价格贵的快赶上半壁江山了,连胜有时候都羡慕他赚钱的效率。
年纪轻轻,就有万贯家财,是连胜怎么都羡慕不来的。
“七大人从不许小的对外声张,听说是朱家两兄弟拦截的药材。别的都还好,独独那紫徽草,这没了可真会杀了半座城池的人。
连胜一惊,丢了味药材,为什么能造成屠城一样的结局。
“因为,习长老的偏方。”
伙计说的很隐晦,而连胜听的一字不差。
换句话说,就是习冠每隔一个月会给服毒的人发放一轮解药;而这紫徽草,恰好是炼制解药的必备之物。
连胜略一沉思,缓缓说道,“其实,偏方我也有研究。或是解药慢慢清楚体内余毒,或是—以血为药引,重新炼制一副解药。”
而其中最难的,就是药引是什么。
连胜不知道,伙计就更不可能知道。
“什么药引?我的血可以吗?”
连胜看伙计像个傻子,不由得笑道,“你要是可以,母猪都能上树了。”
突然连胜想到厉沅沅。
或许,习冠之所以给城中所有人都下了毒药,并且允诺会定期发放解药,延缓毒素的扩散;实则是他有了另一个想法,那便是希望习姬回来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掌握大局。
“其实,我还真的见过母猪上树……”这伙计为了拼命,十分不害臊地胡说八道。
连胜看穿一切地说,“其实嘛,上树也没什么。只是紫徽草的替代药引子,怕是还和你没什么关系。”
连胜不愿多说话,随手抓了几位草药便匆匆离开。
顾不得伙计在他屁股后面的穷追不舍,连胜总算看到了白非墨与七元的身影。
只是七元,不是晕倒了吗。
连胜估摸着自己下手的力道,怎么七元也会睡个一晚上。
白非墨这是要做什么。
“七元,厉沅沅情况不容乐观。”白非墨郑重地对他坦诚相待,所有的不尊重他的举动,都是为了爱人。
但嗅觉灵敏的七元根本不信,漠然说,“爱人?白岛主的爱人,是人还是鬼呢?”
关于白非墨,七元听到的传闻实在太多了。
可没有一条,七元敢苟同。
三十而亡?
年少有为?
单恋一人十余年,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喜欢,起码七元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白非墨无奈,于是遇到了“七堇”。
但出乎意料的是,七元这个时候对这个名字,显得陌生还陌生。
“七堇是谁?”
“……你妹妹啊!”
白非墨寻思着还能有人比自己还不要脸皮,没羞没躁地扯谎开车。
而且七元根本就没踩油门,就恨不得否认和撇清所有关于七堇的事情。
“在凉月榭也可以吗?”白非墨没忍住说出来了。
七元心底深处的挣扎终于有了反应,那样一个人间炼狱,凭什么是他最宝贝的妹妹去当守夜人。
“你?为什么,为什么她在那里!”
七元记得连胜说过会帮他寻找七堇的下落,左等右等将近二十年,连个屁都没有听见过。
这白非墨,居然比连胜还要清楚。
“是不是你干的?”七元蹭的一下子火冒上来了,甚至想甩袖子回去睡觉。
“若是我,这会儿她的尸体肯定在你面前了。”白非墨的否认总是极具艺术感和趣味性,七元无法质疑也无法拒绝。
“那你怎么解释凉月榭的守夜人!”
一字一顿,七元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
可白非墨依然不痛不痒地回答他的问题,“上一辈的恩怨,连我父母都遭了算计,她又怎会独善其身?”
其实还有大半白非墨没说出口,要不是他极力争取,怕是七堇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凉月榭的守夜人,生涯虽无涯且苦,起码是安全的。
相较于其他地方的勾心斗角,白非墨自认为给她安排的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