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驭灵师?”蓉儿小心问起厉沅沅,谁知对方却是货真价实的一问三不知。
厉沅沅也是纳闷:连胜要是驭灵师的话,那流珩不是也得是个厉害角色。
突然间,她对这个从未见证自己成长的父亲,钦佩地一塌糊涂。
“不错,不错。”
“脱衣服。”蓉儿不等厉沅沅回过神来,直接动手开始扒衣服。
厉沅沅大喝道,“虽然大家都是女人,你心急也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蓉儿才不理会她的骂骂咧咧,一层一层解开衣扣,厉沅沅始终空有怒骂没有实力反抗,快脱到肚兜外的里衣时候,蓦然从厉沅沅的腹中传来一些动静。
不是肠子蠕动的声音,像是个小孩子。
蓉儿警惕性抬头看她,“唰”地一下,她的脸涨得通红,快赶上黄昏的日落。
“几个月了?”蓉儿觉得事情怪蹊跷的,这女子年龄尚小,什么样的男子能这么狠心。
“关你什么事。”厉沅沅使出吃奶的力气拽过衣服,赶紧往外一套。
“你不适合有孩子。”光是看厉沅沅一眼,蓉儿就作出了和神医七元一样的诊断。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说?他是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扼杀他的生命!”厉沅沅差一点就说,这是她爱情的结晶,谁都不能抢走。
虽然是嘶吼,但她气虚,半点声音都没穿过屋子。
“就算留下,也不会超过两个月。”
几乎和神雕侠侣系统一样的言论,厉沅沅愈发感到了从所未有的绝望。
他们,一群陌生人,一个两个地都要她打掉这个小生命。
而这个小生命,才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也是她和白非墨最亲近的联系。
厉沅沅纵然有千万般不情愿,在这众说纷纭的判断下,已悄悄拟定了主意。
想保下孩子,她只有逃。
【当个人吧,厉沅沅,别人不一定都是害你的。】
神雕侠侣系统也没料想过,在另一个时空非常讨厌小孩子的厉沅沅,对腹中子会是这样难舍难分。
它更加不曾预见的事情便是:她愿意为了这个白非墨,生下他;尽管母体即将灰飞烟灭,厉沅沅还是没想过放弃。
“狗东西,他们不是别人。”厉沅沅一直在找各种借口麻痹自己,肯定是孩子的存在打乱了自己的生命轨迹,不然“涅槃”还在的情况下,不可能有那么多声音告诉她没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但你亲爹肯定不会害你,相信他。】
不料厉沅沅给出了惊人的话语,“我只知道白非墨肯定不会。”
【这冤孽是他造的,难道是对你爱的深沉?】
论起推翻一个人在厉沅沅心中的形象,神雕侠侣系统敢说第二,没有生灵敢自诩第一。
“……你情我愿,一个巴掌拍不响。”厉沅沅迅速找到了借口,神雕侠侣系统也觉得理亏。
【那,上梁不正下梁歪。笨蛋宿主,要怪就只能怪你爹妈吧。】
神雕侠侣系统见直接下手对推翻形象毫无帮助,索性把责任牵连到流珩习姬二人头上。
“……我爹妈一夫一妻,现代合法夫妻,民政局登记的,持证上岗。原主的锅,雨我无瓜。”厉沅沅谁都怼不过的时候,特别喜欢拿神雕侠侣系统开涮。
【流珩去找白非墨了。】神雕侠侣系统意识到可能选择辩驳是最无力的方式,只好将问题焦点集中在她男人身上。
果然一提到名字,某人就乱了。
“姑娘,你嘀咕老半天,和谁说话呢?”蓉儿盯着她足足看了两盏茶,直到侍女们都放好洗澡水,才问起厉沅沅。
厉沅沅一愣,恍恍惚惚没想到该怎么说,只好自黑模式答道,“呃……想了别的,或许是犯病了。”
“……你这已经病入膏肓了,还有别的疑难杂症?”蓉儿眼底突然泛起了泪花,母爱泛滥的时候,总会对疾病缠身的人生出恻隐之心。
厉沅沅演技大爆发,豆大的泪珠,像大雨稀里哗啦地落下,巴掌大的脸蛋,顿时被连线的珍珠洗劫一遍。
只见她挂着泪花,颤声控诉着,“呜呜……其实这个孩子是遗腹子。我母亲就是难产死的。她也是在刚有我的头三个月内,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说自话……然后,哇!”
这行为夸张到神雕侠侣系统想跳出来一顿臭骂。
这哪里来的SB宿主,鬼话连篇,嘴里没一句真话。
实在是太有辱它为高级生灵的颜面了。
但,就是这么浮夸的演技,蓉儿居然没有一丝怀疑。
蓉儿深深同情厉沅沅的遭遇,身世不比自己好哪里去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夫君也没了;孤苦无依的,难免触景生情想到那些旧事。
蓉儿同情地安慰她,“其实,我师傅是个很好的人。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安心住下。”
完全适得其反。
厉沅沅本想用力过猛的话,蓉儿肯定会让她走人。
可蓉儿竟然信了这些胡话,没有一点儿猜忌。
“你……不觉得尴尬么?”厉沅沅已经尴尬到想钻地缝了。
明明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可如今厉沅沅自己是最无地自容。
【笨蛋宿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嗯,狗东西我认同。”
因为是低着头,这次蓉儿没瞧见她嘴巴在动。
【那,等连胜再来的时候,想办法去见习冠。】
神雕侠侣系统尽可能地给出全部提示。
毕竟厉沅沅晋级任务完成度越高,完成耗时越短,它就能越快拥有完美容器。
“嗯,知道了。”
千载难逢的一次没被蓉儿发现,下一次可不怎么走运。
“又犯病了?”
这话怎么听都是她有病。
不过既然是厉沅沅自己挖的坑,必然也要她自己去填满。
“嗯,扶我起来。”厉沅沅闻着快馊的衣服,恨不得立马泡在水里,泡上三天三夜好好去味儿。奈何,腿脚根本没有力气。
蓉儿很贴心地慢慢搀着厉沅沅走进浴桶,拿手试了下温度,不算太烫,对她还是有点好处的。
“自己可以吗?”蓉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但在走之前还是问了厉沅沅要不要帮忙。
厉沅沅下意识地拒绝了,笑着摆手说,“舒服了……你先去忙,晚点来陪我。”
蓉儿心里仍是不安,万一连胜回来发现她没陪着,会不会雷霆大怒一顿狠打。
正犹豫着,一个陌生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对蓉儿来说,这脚步的确不认识。
但厉沅沅不一样。
显然,急匆匆,带着几分从容,不是白非墨又是谁。
“什么人!”蓉儿急慌慌冲出去,却直呛呛被一般指敲昏。
“白非墨,你能不能换个套路?”厉沅沅闭着眼睛泡在水底,吹弹可破的肌肤微微映出,某人的喉结不自主地动了几下。
白非墨,你得忍住。
某人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坚定信念,不越雷池。
“沅沅,天气凉了,别泡久了。”
基于男女有别的风度,白非墨并未走到屏风后看她洗澡。
出水芙蓉固然绝美,但他的理智仍是占了上风。
屏风里的人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回应白非墨,也没有感到水温的升高。
这升高的水温不是别的,是她的下身出血了。
刺鼻的猩红味扑面而来,白非墨来不及多想赶紧冲过去,果然一个纤瘦的可人儿昏厥在半江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