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扛着厉沅沅也同样选了个偏僻的土地庙,不知是白非墨的灵力时间到了,还是厉沅沅意志超人。
才跨入土地庙的时候,后背上的人就有了些动作。
“谁?”厉沅沅只觉得这后背怪陌生的,而且这身影从没见过一样。
“醒了啊,那就自己走吧。”
连胜放下人的时候,火箭一样的速度封住了她的经脉。
【笨蛋宿主,连胜会为你提供最强的后盾。】
神雕侠侣系统许是知道她心里委屈,赶紧又给了她一点鼓励。
“狗东西,我可看不出这货有和我站同一战线的意思。”
人可以在一个地方摔倒一次,但绝不能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
【笨蛋宿主,有的时候眼睛看见的未必真实。很多人很多事情,都要用心去感受。】
“放P!”厉沅沅正是用心去感受,白非墨才说换了个人就换了个人。
“自己不走,要我打断双腿?”
连胜本来是想歇歇脚再走的,谁知道越背越重,只能等她醒来;现下人也有意识了,经脉被封住也不会乱跑,那可不赶紧赶路。
“你这人,怎么可以对我个弱女子这么暴力?”厉沅沅故意掐着嗓子,娇嫩欲滴的声音,让人一听骨头都酥了。
可,连胜从来就不当个人。
“弱女子?”
连胜虽然没和她交手过,单凭流珩的紧张程度,这丫头武力值不好说,但智商肯定是远在自己之上的。
就像最开始的时候,习姬也就一般的灵力和天赋;而在遇到流珩以后,眨眼间就开了窍,短短十日就进阶到驭灵师的最高阶段。
“我还不弱么?”厉沅沅抖擞着肢体,尽全力表明自己是个废人。
“弱的话,白非墨不会看上你的。”连胜脑回路是有点慢,但并不影响判断准确性。
“看上我……不,你说错了,他是内疚。”厉沅沅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看不看上的,里子都看过了,谈这些太假了。
连胜仍旧不解,更是不知道厉沅沅对流珩的身份没有怀疑,遂无所顾忌说,“白非墨我管不着也犯不着,但流珩说你很重要,那么我便不会叫他失望。”
“你说什么?”
厉沅沅猛然想到神雕侠侣系统提过流珩不会伤害自己,难道也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
“等等,流珩还同你说了什么?”厉沅沅刚开始就觉得他一上来就问习姬长短,难道真就单纯是前任关系,可后来一想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该不会是说……
厉沅沅想到一个略有羞耻的事实:她其实和厉家明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其实她就是被父母双亲抛弃的孩子。
“走啊!墨迹什么呢!”连胜推搡着厉沅沅往外走,土地庙的小憩还不到一个时辰,瞅着日落将近,是该今早回了。
“流珩是我爹?”厉沅沅不知不觉把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搞得连胜都有些忐忑。
他可什么都没说,她这口气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好像都是在他的引导下推出来的。
只见连胜拼命地摇头说,“不知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和习姬什么关系?”
“老相好的吧……”连胜不自觉还是说出来了,厉沅沅愈发肯定自己的出身。
果真是被二人抛弃的。
厉沅沅真心替原主感到悲哀,怪不得继母和养父没有好脸色呢,根本和厉家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家供你吃喝凭什么还得遭非议。
“……我觉得自己的出生是就是个错误。”
厉沅沅多少还有几分原主的情感记忆,当幽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刚好被赶来的流珩听见。
连胜才是最失望的,还想着拿厉沅沅控制流珩,这可倒好,芝麻西瓜都丢了。
流珩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门口,深邃凉薄的眼神忽地多了些落寞和心酸,然后讷讷开口说,“沅沅,其实我……”
流珩本想一直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中,可连胜不仅意外窥悉,就是厉沅沅也猜到了大概。
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流珩真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亲生女儿近在咫尺,要流珩当作和以前一样,那也是不可能的。
“别这么叫我。”厉沅沅无情地打断名义上的父亲在试图拉近距离,尽管既不是真心实意,也不是假装做作。
【笨蛋宿主,别矫情了。夺权才是王道!】
神雕侠侣系统才不管人家父女有什么心结,于它来说,越快结束晋级任务越好。
“沅沅,外人的话,不能信。”本想好好倾诉衷肠的流珩很快改了主意,如果她听不进去,那倒还不如教会她该怎么辩驳谎言。
“不需要,你们俩联手了,我是不是没有活路?嗯?”
厉沅沅明知故问,流珩不舍得伤她又如何,还有个连胜,还有无烟城的其他势力。
“不会,但……”流珩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习冠发现她的存在,因为一旦被发现,下场不见得会比习姬好哪里去。
而习姬为了这个孩子,义无反顾选择离开灵起族;最后也只是把厉沅沅交给挚友抚养而已。
要不是,流珩有特异功能,恐怕厉沅沅就算天天在眼前晃悠,他可能永远认不出来。
“习……”
连胜同样也想到了,整个无烟城最大的魔头不就是习冠。
自以为是的一个老头子,做错了很多事情,这个年纪还是死不认账。
“习?”厉沅沅也不傻,看两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样子,估摸着是最大权力的人。
【笨蛋宿主,是你的外公。】
“呸,狗东西,外公要是有人性,能让我在相府长大?”厉沅沅分析得很有道理,神雕侠侣系统也想不到更有力的理由。
“沅沅,跟紧连胜。”流珩打消了带走厉沅沅得想法,至于习冠那里的交代,也只有他说的话有信服力。
厉沅沅脸上大写的“拒绝”和“嫌弃”,简直要比玉俑共处更抗拒。
“你去哪里?”
几乎是同一时刻问起,厉沅沅与连胜的默契彼此都觉得难以置信。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连胜希望你守约。”
连胜听了这嘱托,有过片刻的彷徨,赶紧想起来了,不就是看好厉沅沅,喜笑颜开地点头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我会做到的。”
“他要你做什么?”厉沅沅只觉得这个生父突然变得好陌生,比习姬还要难以接近。
哪里有亲爹,在一认完女儿就走了。
甚至她想索债都没有机会,好个“生父”流珩。
连胜望着停驻不过一盏茶光景的背影,若有所思说,“我也不懂,他一直挺难处的。”
连胜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只知此行有去无回,早早为厉沅沅做好了退离的准备。
明明是个宿敌,即将因为族规而离开,连胜心头竟是难掩的失落。
“难?我看是自以为是吧。”
厉沅沅的确也不懂他,凭什么说什么就要去做什么了,他究竟以什么身份指使着自己。
“不可能。”连胜否认得很干脆,不经意瞥了眼厉沅沅,说“他要是几年前有这么果断,你大概也不会这个样子。”
“是么?”厉沅沅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背后的意义,无非就是什么她有爹娘疼爱的大道理,但如今一点儿都不稀罕这些了。
“也可能,长大的是别人吧。”厉沅沅没急着抨击连胜的美好遐想,却早在心底下了定论。
这世上,还真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厉沅沅觉得她亲生父母就是,摸了摸肚子,也暗暗给未出生的孩子作了打算。
无父无母,也可以衣食无忧。
厉沅沅觉着就这么放任不管也挺好,没太多力气和心思去照顾个奶娃娃。
她还没完全长大,也没做完任务呢……哪里有闲功夫去管新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