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被那家伙看透了。
在曲折的山路上狂奔的灵均回味着文狸最后的那句话,相当不满的咋了咋舌。
无论是自己的身份,还是想法,那家伙都无一例外的看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将自己的目的看穿了,自己的骗术一点用场都没派上。
在自己离开的时候他甚至还说了句:“啊,记起来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嘛,等下次吧,反正今后你一定会再来的。”来嘲讽我。
切,那只多嘴的花狸。
虽然心有不甘,但灵均强行让自己不去想这一点。
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对,虽然,自己的身份被看破对整个事件有影响,但自己要做的事没变。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把赤豹对巫山的威胁解决,从巫山的居民手里骗取利益……只是多了一个目标而已。
嗯,还有一个目标。
我希望……
……
黑白相间的小奶猫蹭着超可爱的美少女的白皙脚踝。
美少女看起来很无奈的将它从后颈部提了起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挑逗着它。
“我说你啊!我可是山鬼哦,是你的神明大人哦,给我放尊重点啊!”
但小猫仿佛完全没听到似的依然舒服的打着呼噜……
那么,这个和小猫说话的,无论用多少褒义的形容词形容都不为过,还自称神明的美少女究竟是谁呢?
对,那是我!
原本在森林里闲晃的我蹲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
唉……要是我家的那只也和你一样乖就好了呢。
最近啊,我家宠物豹子……吵死啦!我就是要养豹子,怎么啦,有意见?不妨说来听听啊!说完之后你会怎么样我不敢保证哦!
咳咳,我家宠物豹子不听我的话,还乱咬人……怎么办,急,在线等。
虽然也是常有的事啦,所以我并不在意哦!
简而言之,今天的我也是一如既往的援……元气满满!哦~!
……是想这样说啦,但最近家里来了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奇怪的家伙,搞得我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
擅自管我们巫山的事务啦,骗钱啦,调戏我啦……诶?好像最后一个有点奇怪?
嘛,小事。
总而言之,这货好烦啊!给我快点滚啊!我家没多余的粮食给你啊!
要是在不走的话感觉我快要被攻略啦……
啊!刚才的不算,不算啦!才没有!我没说过!忘掉……唔!所以我才讨厌他啊。
都是那家伙的错,搞得我开始动摇了……开始渴望不该属于我的东西了。说起来那家伙还把我的床占了……切!真是一点都不会体贴女生啊。嘛,出来乱晃了那么久,那家伙要是发现了会不会担心呢?
啊,并没有在期待哦!没有!
这么想着的我回到了房前。
但,原本被霸占的床上,已经空荡荡的了。不见了。床铺甚至已经凉了。
啊,那家伙不在啊。
诶?不在吗?
按在房门上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并不是在说担心什么的,只是单纯的回想起的几天前的事。
几天前,我曾向我的一个部下下令盯紧他。
轻轻推开旁边的房门
但现在,那家伙在夜里出门,我却没收到消息。
那家伙不在!
“文狸,你在吗?”向着从几千年前开始,无论何时都围绕在我身边的有点忠心过头的部下问道。
“……文狸?”
没有回应。
“文狸你出来!”
记忆又跳转到之前,我被村民看到的时候。
那时,那家伙也在旁边。
他的眼神我还记得。
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他那双本可以看清世间一切的双眼中充满了惊讶……与愤怒。
他在为我不公。
真的已经好久都没看到为我不公的人了。
说真的,我很开心。
翠绿色的“藤蔓”爬上了我的身躯,最终包裹了我的一切,那是名为“神纹”的东西,是当年我还是人类时自愿刻上的。
那时,身为人的我只能感到疼痛。
而现在,继承了山鬼几千年的记忆与睿智的我已经可以对其挥之如臂了。
对,不应对那家伙为我打抱不平而开心。
现在的我是山鬼。
而山鬼对山民的“爱”是包容的、宽厚的,无私的。
源自大地母亲的包容。
换言之,让我的爱,我的包容,我的决心动摇的他便是整个巫山的敌人。
包裹我的“藤蔓”终于爬上了我乌黑的秀发,清冷的月光下,翠绿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敌人就应该抹除,既然身为山鬼的你做不到的话,那么,就由我来。”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前辈们”的话语,但是我没有在意,专心的寻找着不久前刚认识的,有些奇怪的家伙的去向。
如果我们省略掉过程单纯的阐述结果,此时一位青草色长发楚楚可怜的女孩被一个看起来就很禽兽,实际上甚至有些禽兽不如的少年压在身下。
“啊,很常见的套路呢……为什么都爱这么玩呢?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禽兽之变诈几何哉,只增笑尔啊……”
青草色长发的少女的脑中浮现出类似于这样很可爱的想法……然后少女果断的一巴掌拍在了青年的脸上发出了清脆的耳光声:“禽兽,给我滚开!”。
那么这个容貌,想法和行为都很可爱的女孩是谁呢?
对,那是我……对,又是我。
另外,灵均你跪下,要是悔改的诚心我就考虑饶你(如果不,我就就地把你变成苗床,让你为世界分解二氧化碳和为巫山脱贫做贡献,自己看着办吧)。
……
众所周知,传统这个东西,它具有两面性。
一方面,当文化面对外来文化的冲击时,传统的权威性就会发挥作用,它可以保证本国的文化不会被异化,同时,也让落后文化无法进一步的在社会中传播。
另一方面,正是因为传统的权威性,导致对落后传统的批判继承十分艰难……啊,这是指批判的方面,没说继承。
所以,就我看来……
灵均正在心中强词夺理的安慰自己。
中国女子对于自己身体的过分保护根本就是一种糟粕!(简单来讲就是说“露一点也没关系嘛”)
看看隔壁(指的什么自己想……在被那什么的边缘),水手服都已经穿上了!再看看我们!光是露个手都不行!(甚至要被那什么)
因此,我现在慌得完全不敢说话,但我绝不低头!
这么想着的灵均将衣服铺开跪在上面:“抱歉!”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能像它的邻居一样开明开放!
我……诶?太早了?20世纪这篇演讲才发表?呃……这样啊。
嘛,算了。
总而言之……
“……哟,玥儿。”
女孩将还带着稚气的脸转向旁边,但灵昀隐隐约约透过乌黑的发梢,看到她的脸略微有些发红。
“嘛,没事就好,我可不希望我家神祠的名声被你坏了。”
“诶?原来这个神祠名声很好吗?”
“看来你真的是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呢,行吧,我这就把你拖去喂豹子。”
这对话一如既往。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让人觉得安心,宛如认识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
“话说,呃……挺适合你的。”
他说的是之前在森林里,和她撞上时,他看到的那头漂亮的绿色长发。
“哼哼,当然啦!美女可是无论如何都是美女呢!”
她很骄傲的将自己(什么都没有)的胸口挺起。
安心到让人觉得可以一直聊到深夜,直到睡着。
然后,这份安心打破被少年,被卑劣的渔翁,被伪装成除妖师的欺诈师无情的打破了,少年开始深入这份虚伪的安心感脆弱的根基。
“呐,玥儿,你说过你是巫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