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胆子大过天,几个黑衣人拿着弓弩,直接就朝这边射了过来。没有盾牌,护卫只能拿身子挡着。两个人中箭倒了下去。贺长安只能倒退着让花春走。
附近赶过来的护卫就四个人,对面刺客有五六个。他身后的花春还怀着身孕,怎么看都是他们这边弱势。深吸一口气,贺长安低声问:“还跑得动吗?”
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重新上弩的刺客,花春点头:“跑得动。”
“那好,我数一二三,你直接往外跑,不要回头。”捏紧了拳头,贺长安道:“一,二……三!”
花春咬牙,转头就跑得飞快,后头的人想追,贺长安捡了地上的长枪便将他们统统拦住。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为什么每次羲王爷一回来,宫里的安全指数就直线下滑?她感觉得到背后紧跟而来的寒意,秉着相信贺长安的原则。花春没回头,咬着牙一路朝有护卫的宫道上跑,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该有护卫站岗的地方,又不见了人。
怎么回事?来不及多想。她挺着个大肚子又不可能一直跑马拉松,干脆就左拐进旁边宫道岔口的大门后头,勉强能藏一藏吧。
站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头才有脚步声跟上来,花春身子紧绷,生怕被发现,结果一看。竟然是贺长安。披风不见了,身上也挂了彩,看起来后头应该还有追的人,因为他脚步凌乱。
连忙从门后伸手出来,一把将他拽过来,听见后头的声音,花春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屏气凝神等后头的刺客过来。
“人呢?”
有声音在外头响起,花春死死地抓着贺长安的胳膊,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儿,有些想呕,硬生生捂着嘴堵了回去。
刺客继续往前追了。贺长安侧头,僵硬了身子看着她。
两人难得有这么近的时候,狭窄的朱门之后幽香暗起,他有些狼狈地别开头,脖颈微红地道:“趁他们没回来,我们往另一边走。这附近的护卫都不知被谁调用了,只能往那边去找。”
“好。”花春点头,看了看他被划破的衣袖,隐隐还渗了血,忍不住担忧地问:“二哥你不痛吗?”
“还好。”打量了外头几眼,贺长安拉着她就从门后出来,朝着另一条宫道走去。
后头没人追上来,但是这一路都要走到御花园了,也没看见护卫和巡卫。花春咬牙,扶着贺长安就去了御花园的暖房里,将门死死扣上,这样就算那些人追上来,也进不来。
“在这里等就好了。”贺长安道:“青袅机智,应该已经去找救兵了,只是时间会久一些。”
“嗯。”花春点头,在屋子里四处找了找,竟然找到点白布和金疮药:“二哥你把外袍褪了,袖子挽起来,我给你上药,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免得感染。”
微微一愣,贺长安抿唇:“还是等人来……”
“等人来你早得破伤风了。”翻了个白眼,花春道:“不是你说咱们是亲生的兄妹么?那还怕个啥?”
想想也是,贺长安颔首,将外袍褪了,露出手臂上的伤口。
这是被人用剑划的一条口子,估计因为衣裳太厚了,所以不深,就上个药,包起来便好。
花春给他处理好,然后便去门口蹲着等动静。
帝王听见了养心殿出事的消息,当即便丢下满屋子的王爷郡主,带着青袅就一路找了过来。
“这边的护卫呢?”他沉声问。
护卫长心惊胆战地答:“属下问过了,说是许贵嫔有贵重的玉佩掉进了御花园的水池,所以护卫全部过去帮忙打捞了。”
“谁给他们的胆子?!”帝王冷哼:“为个玉佩,能调动这么多人,到底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护卫长噤声不语,青袅径直往前走,四处都没看见人,便道:“主子有身子,肯定是躲起来了,不如去前头的暖房看看吧。”
帝王颔首,跟着过去,就见暖房的门紧闭,御花园的另一边还偶尔传来两声许贵嫔指挥打捞的声音。
“开门。”
听见宇文颉的声音,花春都快哭出来了,立马把门打开。
“您可算来了!”
帝王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没发觉有伤,才松了口气。
然后抬头就看见了屋子里坐着的衣衫不整的攻玉侯。
“外面冷,皇上与娘娘进去说话吧。”青袅瞧着情况不对,连忙侧身挡着后头人的视线,皇帝也跟着跨进暖房,将门关上。
贺长安起身,扬了扬自己的手臂:“这算是工伤,皇上得补偿微臣。”
“受伤了?”帝王皱眉,走过去看了看:“已经包扎好了?”
“臣妾在这里找到点东西,就先给二哥包上了。”花春老实地道:“不然伤口感染很麻烦。”
她包的?
脸色微沉,帝王看了面前这两人一会儿,没吭声。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就算知道这两人不会有什么,但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极了。
贺长安察觉到了帝王的心思,连忙笑道:“既然皇上都来了,那便可以安全将娘娘送回去了。顺便让人来接微臣出宫吧。”
“好。”宇文颉颔首,抓着花春的手腕便往外走。
知道这人小气的性子,花春还是解释了一句:“今日多亏了二哥,不然不知道是什么后果。一直没找到侍卫,所以我们才躲来了这里。”
“朕知道。”
知道归知道,就是不高兴而已。
花春撇嘴,看着他僵硬的背影,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还不如让他自己去查好了,反正她和贺长安之间光明磊落,什么也没有。
送她回了养心殿,帝王沉着脸道:“许贵嫔你打算怎么处理?”
“许贵嫔?”花春挑眉:“今日的事情跟她有关?”
“她恰好将附近的守卫都引走了,若说跟她没关系,朕不信。”帝王道:“打入冷宫也得有个名头,这名头你替朕找吧。”
花春耸肩:“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就直接让她以胡乱调度侍卫,导致臣妾差点遇刺的正常名义,罚她降为嫔便是。”
“随便你。”尽央东号。
语气有点不太好,宇文颉自己也想控制一下的,但是好像控制不了,话说出口自己都忍不住咬了咬牙。
花春一愣,歪着头看着他道:“皇上知不知道,女人最讨厌听男人说随便啊什么的了。”
“朕不知道。”有些狼狈地起身,帝王道:“太后那边还在等着,朕就先过去了。”
“……恭送皇上。”
心情跟着差起来,花春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真是越来越难交流了。”
“娘娘。”青袅以旁观者的角度总结道:“皇上这多半是吃醋了。”
她知道啊,又不傻,看他表情不对就知道肯定是在意她跟贺长安呆在一间屋子里,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又不需要她解释,又要一个人生闷气,她连做点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甩了甩手,花春道:“随便他吧,他爱如何便如何。”
“……”青袅挑眉,那厢不高兴,这厢也跟着生气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羲王爷与和王爷越走越近,花春想尽办法让和王爷知道宇文羲的立场,跟他联姻就是与皇帝作对啊!
效果好像有那么一点,和王爷没有马上答应羲王爷的求亲,只说再等等。
宇文羲这就不高兴了,转头看向养心殿的方向,道:“差不多了吧?”
旁边的斩水点头:“可以了。”
“那就开始吧。”宇文羲勾唇:“任凭她有通天的本事,本王还不信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破解,什么都能躲过去!”
斩水跟着笑了,拱手退出去安排。
与帝王有了些嫌隙,花春就闷在养心殿没出去,只代皇帝发了贬许贵嫔位份的圣旨。
这圣旨一出,就摆明许嫔没有再角逐妃位的机会了。
“娘娘!”许氏连忙来养心殿喊冤:“嫔妾没有故意将护卫都引过去啊,嫔妾只叫了附近的两个护卫来,谁知道一溜烟就来了那么多,这一定是有人陷害!”
“这话去对皇上说。”花春不耐烦地挥手:“本宫没心情管。”
许嫔一愣,接着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德妃一早看不顺眼她了,这恐怕是借题发挥吧?她还真傻到以为她会给自己主持公道不成?
离开养心殿,许嫔去打听了当日事情的经过,意外就听见有人说:“听闻德妃娘娘和攻玉侯孤男寡女在御花园暖房里呆了半个时辰呢。”
这是要起流言的意思么?许嫔挑眉,突然就笑了。
看吧,凡事都有报应的,这回报应终于要落到花氏头上了。
宫里的流言几乎是一夜之间传出来的,背后编排攻玉侯与德妃的人哪里都有,流言版本也多种多样,无不是说攻玉侯其实是喜欢德妃娘娘的,只可惜被皇上横刀夺爱,所以最后只能认个妹妹,假借兄妹的名头继续照顾她。
先前就有人怀疑德妃的肚子与攻玉侯有关,这回再传,许多人就信以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