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去看她就去吧。”
碧莲意外地看着舒妃,舒妃淡定地喝着汤,不像是在生气。
听到倾落服了毒,碧莲心里难过,的确也是想去看看倾落的。
“也替本宫去看看她,往后的路还长,她可别就这么死了。”
听不出舒妃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能去看小姐,碧莲当然是愿意的。
芙蕖宫上下都有人看守,碧莲找了个机会偷跑进去。
见到倾落的那一刻,她便泪目了。
她想过倾落会被人害,可没想过她会自己想不开。
“小姐怎么这么傻啊,小姐还有夫人,还有老爷,再不济,也还有碧莲,您就这么走了,叫奴婢情何以堪?夫人只有您一个女儿,夫人要是知道了,又该如何悲痛?”
碧莲把这一番话说给她听,要是有自己在,绝不会让小姐做这种傻事的。
碧莲来的时候,舒妃交给她一瓶药,说是有解百毒的功效,碧莲先还犹豫,恐舒妃是想害她,见小姐这样,碧莲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小姐若醒不过来,与死了也没什么分别,何不干脆一试,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碧莲坐到床边,将倾落扶起,把药送进她嘴中,再扶她躺下。
“小姐,奴婢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是福是祸,全看天意。”
喂倾落吃了药,碧莲低着头,匆匆出去。
“什么人?”
碧莲的异常引起了侍卫的注意,碧莲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就被抓了起来。
人被带到皇上面前,皇上上下打量着她。
这宫女也太大胆了,这么多人守着还能混进芙蕖宫,分明是有所企图。
“说吧,你受何人指使,去芙蕖宫又是为了什么?”
碧莲摇头:“没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要来的。”
“这么说,是你要谋害雪颖?”
碧莲猛然抬头:“不!”
她怎么会害小姐呢?
皇上厉声道:“你偷偷摸摸闯进芙蕖宫到底为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奴婢只是想看看雪颖姑娘,并无恶意。”
这番话说来,想来也无人信。
皇上若要罚,她也认了,左右不过是个死,她留在建章宫,成了舒妃对小姐的威胁,死了也就不会拖累小姐了。
皇上见她嘴硬,正要处置她,陈太医走了进来:“恭喜皇上,雪颖姑娘已有好转的迹象!”
碧莲也露出喜色。
舒妃果然没有骗她。
皇上急着去见倾落,没有处置碧莲,只是命人将她收押。
倾落还是闭着眼,可已不像先前那样毫无生机地躺着,她已会说话,也会动了。
皇上大喜:“太好了,雪颖,你终于要好了!”
陈太医疑道:“臣之前给雪颖姑娘配的药,雪颖姑娘吃了只能稳住心脉,臣刚才给她把脉时,发现她体内的毒开始在消失了,这不是臣的药起作用,雪颖姑娘似乎是吃了别的药。”
皇上联想到了那个宫女,难道那个宫女真的不是要害她,而是要救她吗?
无论如何,倾落总算是要醒了。
皇上赏了一屋子的人。
锦娘下葬了,皇上却还有一事未做。
杨秀女自那日受了辱,跳河自尽未成,这里便如冷宫一般,杨秀女想着皇上是不会记着她了,皇上的突然驾临,令她喜出望外。
杨秀女迎出来:“婢妾参见皇上!”
皇上进到里面,坐到锦凳上,杨秀女不敢同坐,只站在一旁,脸上的喜色是掩饰不住的。
想不到皇上还记着她,她还有出头之日。
皇上不冷不淡地问道:“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
皇上这是在关心她吗?杨秀女柔声道:“婢妾很好。”眼睛不由地朝皇上一瞟,皇上年纪尚轻,又是英俊潇洒,若能得他青睐,也不枉了此生。
不想皇上猛一拍桌子:“你做了亏心事,居然还能心安理得,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皇上突然就动了怒,杨秀女吓得忙跪在地上:“皇上,婢妾冤枉啊,婢妾自从进了宫就安分守己,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她神色慌乱,连忙回想自己平日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告到了皇上这里,她的确是脾气不好,与人吵过几次嘴,可也没做得太过呀,皇上不至于就来兴师问罪吧?
“那日侍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我都清楚,你因为什么跳的河,也该心知肚明,静嫔房里搜出布偶,别人都说你也是被静嫔诅咒,你却认了,害得静嫔受了牢狱之灾,静嫔洗了冤屈,朕没有过问,留着你到今日,你也该知足了。”
杨秀女的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眼里布满了惶恐,皇上这是,要赐死她?
惶恐令她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皇上依旧是刚才的语气,哪里想到他是来要她命的呢?
“你那日就想自行了断,朕今日就成全了你。”
小夏子端了一杯酒上来,不用想也知是毒酒。
“静嫔生前已中了毒,雪颖也是中了毒,如今朕也赏你一杯毒酒,你便去吧!”
皇上坐在她面前,大有要看着她死的意思。
杨秀女连忙跪行过去,也顾不得身份拉住皇上衣袍:“皇上,婢妾冤枉啊,婢妾什么也没做过,静嫔的事都是别人说的,与婢妾无关啊!”
皇上心硬如铁:“可你也没说不是。”
那件事,杨秀女并没有直指是锦娘害的她,可她为了掩饰真相而默认了这件事,就是间接害了锦娘。
杨秀女心知自己是活不成了,松开了皇上的衣袍,绝望地瘫坐在地。
小夏子端过了那杯毒酒,灌进了杨秀女嘴里。
皇上看着她死在眼前,算是替锦娘出了口气。
砚心将这一切都禀报给太后。
太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宫又造杀念,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皇儿是越来越糊涂了,静嫔既已死了,又何必要了杨秀女的命。”
先前徐娘子怀过孕,太后就觉得或许秀女更易受孕,才安排了杨秀女前去侍寝,杨秀女一死,她抱孙子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砚心说道:“太后,静嫔虽死了,她那个妹妹还在呢,听闻她私逃出宫,是皇上派人抓回来的,冷了几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
太后似乎现在才知道她的存在:“哦,静嫔还有个妹妹?”
静嫔是歌女出身,要还有个妹妹,该又还是个歌女。
一个个的就知道迷惑皇上!
砚心解释道:“人是从舒府接出来的,听说其实是舒妃的妹妹。”
“舒妃?”太后这才想起那个已疯的舒妃,她倒还有个妹妹,她的妹妹偏偏又是静嫔的妹妹,这倒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