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淩和周莉嫚仍抱在一起互诉“姐妹情深”,询问蜜月度得怎么样了?去哪儿了?还有谢淩没去参加婚礼的始末缘由。两人都表示相互理解,并且心照不宣地没提起那家让二人重获新生的“磐莘医院”。
有人“不高兴”了。
“我说你俩够了嘿,把我们两个男人置之何地?一个是有老公的人了,还在外面和别人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谢淩你也是,当着我这个‘老公’的面抱我老婆这么久,想挖墙脚还是咋的?”
范久宇的话把两人都逗笑了。
周莉嫚早就注意到站在谢淩身边的帅气男士了,这不,才招呼她们坐下,她自己也坐到谢淩对面,好像臀部压到什么东西,斜着身子探出一把伞来。随手往沙发顶上一方,就让谢淩赶紧介绍介绍。
女人看男人就像男人看女人,范久宇盯着塑形后的谢淩看,周莉嫚盯着余文郄看一样,不在于结婚与否,只要赏心悦目,就会抑制不住的激动好奇。只不过没结婚以前可能眼神溢满渴望和仰慕;结了婚以后自律的人则单纯地出自友好和欣赏。
所以周莉嫚这么热情追问,范久宇也没觉得有什么,况且还是都认识的谢淩的朋友。出于主客之别,他还主动倒了两杯芝华士,分别递给他们两人。
谢淩当然没打算去接酒杯。正巧服务员走了过来,端起托盘中的清水还没放下,就被她适时接了过去,“不了,我喝水就行。真好。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想喝酒?”
喝了一口,本想回过头去向服务员道声谢,才发现他诧异的表情。
“这杯水是给……”手指委婉地指向周莉嫚。
谢淩讷了一下。
周莉嫚一拍大腿,笑道:“再倒一杯来就是了,赶紧去。哦对了,多倒点儿,干脆来一扎壶吧。常温的,不加冰。”说完意识到什么,又凑近谢淩问道:“姐妹儿,要不要加冰?”
得到谢淩迟疑的回答后,服务员这才鞠躬退下了。
冷了那么两三秒的场,却对谢淩来说尴尬得脚趾抓地。把水递给周莉嫚,说道:“大意了,原来是莉嫚你要的。呐,还给你,可别介意我刚刚喝了一口。”
周莉嫚差点笑得直不起腰来,抓着谢淩的手说道:“生分了哈!说什么呢?一杯水而已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说完又推回谢淩面前。
话说到这份上,再扭捏就显得矫情了。不过有一点,倒让谢淩感到好奇。
须知以前谢淩和周莉嫚,但凡两个人互诉情苦,心情郁闷的时候酒是必备品,烂醉如泥虽然谈不上,指定得喝得忘记烦忧。
谢淩如今不喝酒自然有她的理由,但周莉嫚也忌酒,就万万没想到了。然而当她表明自己困惑后,反应更是跌破眼镜。
周莉嫚没有回答,而是面泛娇羞,任由范久宇一把搂过香肩,翘着二郎腿跟个大爷似的自豪说道:“一切不都为了孩子嘛。虽然现在还没怀上,提前准备一下总没错。我也不能贪杯,只能陪你们浅酌几口吧。对了谢淩,你为什么也不喝?这可不太像你。还有,你还没给我们介绍姐夫叫什么名字呢!”
说完,和余文郄碰杯敬酒的时候,拼命使眼色。
好嘛,话题又转回这个问题上了。
余文郄依然在旁耐心笑着,看着她们在闹,没有插嘴的打算。不过既然提到他身上,也的确该正式介绍一下。
谢淩不喝酒的原因是因为接受塑性那天,那个帅得天崩地裂的副院长有所交代,但并不是不能喝酒,而是不能碰“单宁酸”。
是不是觉得这忌口挺奇怪?她也至今不能理解。正常情况下不是该忌什么酸甜苦辣辛油腻吗?还从没听说过忌成份的。不过她还是选择照办不误。
酒里面有,但她不知道具体哪些饮品中含有这类成份,干脆就都不喝了。记得一天是一天,等以后年纪大了或者不那么在乎外貌体型的时候,忘了也就忘了,无意中要是吃到或者喝到点儿,也没什么的。就这样了。
“他是余文郄,我和他……大概已经认识快十年了。”
果然周莉嫚听完后笑容故意有凝固之象,一边噘着嘴怪谢淩为什么不早点儿叫出来认识一下?白白还做了快二十年的姐妹,她居然一点儿不知道!一边和余文郄握手过礼。拿起谢淩的杯子“以水代酒”敬了一口。
谢淩想说点儿什么,嘴都张开了又无从开口,于是撇撇嘴,对余文郄说道:“文郄,这是我最好的闺蜜,二十年了,周莉嫚和闺蜜夫范久宇。F集团的公子。”
余文郄点头,握手时对二人儒雅笑着:“早就听阿淩说她的闺蜜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儿,并且嫁了位谦谦君子。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居然让我同时见着二位了。幸会幸会。”
把周莉嫚都给看傻眼了。所谓同行看门道,之前打架的时候快准狠,她一眼就看出这人出手不简单,似乎有着职业打手的素养架势;然而坐下来说话时,想不到完全判若两人,竟这么有风度涵养?
她拽着谢淩悄悄问她这么仪表不凡的人哪儿认识的?是哪家公子?该不会真的已经认识十年了吧?
谢淩当然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后半句“十年”上,肯定地点头回应。至于哪儿认识的?她也不想说。
总不能告诉周莉嫚几年前他曾经参加过自己的成人礼,并且你大概也见过,毕竟大家都参加了同一个派对。
不行,不能这么说,感觉像养成系一样。几年前我还是个小屁孩时就互相见过面,几年后我长大成人了,却也成了你的女伴。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啊呸!太猥琐了。
一对夫妻和一对门面上的情侣,两男两女,原本之前还一起说着什么话题,但酒吧灯光太过妖娆,音乐太吵,而至四人说话都基本靠吼,还不一定一遍就能说清,有的时候得重复三四遍。实在不适宜同谈一个话题。
于是又不约而同分了开来,男人们谈自己的话题,谢淩和周莉嫚谈她们的话题。
俩男人在谈什么不清楚,但看面色口型,多半和家族企业有关的商务事件。而俩女人谈的,倒不如说周莉嫚希望谈的,前后左右都离不开一个名字,一个人。
余东瑞。
余文郄固然很好,即能保护谢淩又疼她爱她,这点从他看谢淩时那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的眼神就可以感受得到。并且身份初一估计,也是个有头有脸家的公子,无论恋爱或者结婚都是上上人选,如果谢淩没意见,做姐妹的当然奉上十二分祝福。
但现在的问题是谢淩根本不爱他!也是从彼此眼神对望就可以感受得出,她俩互动很少,没有默契,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谢淩有的时候会对余文郄不耐烦,心存芥蒂。
周莉嫚不了解她们二人的相处方式,也不知道她们之间从认识到确定关系这十年来,发生过什么不好的故事?无法正确地去开导谢淩。但对余东瑞是知根知底啊!
既然谢淩不爱余文郄,那不妨再为余东瑞争取一下,探探口风,问问她两人是否真的完了?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性?
毕竟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连席梦思床垫都托不起来的人。相信失而复得后,余东瑞会感到珍惜的。
然而话还没说两句,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谢淩!”
十分尖锐。
周莉嫚几乎和谢淩同一时间回过头去,见一穿着露脐装,超短裙的时尚女人站在她们后方。还没看清是谁,一汪液体已经泼了过来!
并不是泼到周莉嫚脸上,而是泼到谢淩脸上。
浓烈的酒气四溢,暗红液体滴滴答答从谢淩震惊的脸上,和半张的口中流淌下来。
还没反应过来,又见对方手掌高高扬起,随后“啪——”地一声,重重挥到谢淩脸上。
“蠢猪!你竟敢设局陷害我?活腻了是不是?怎么不把你病死在医院?还把你医好了放出来祸害人间干嘛?”
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国企排名第四的G集团,家的千金三小姐龚琪珊。
两个男人和周莉嫚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把谢淩挡在身后,但因为是男人,不方便和一女人动手,只得周莉嫚来。
她也气愤得很,重重推了一把龚琪珊,说道:“龚琪珊你发什么疯?别没事挑事!”
说完,赶紧回过身来抓起桌上的纸巾盒,替谢淩擦去脸上红酒,并查看她是否有恙。
龚琪珊被那狠狠一推,踉跄了几步没站稳台阶,险些摔地。索性的是刚好撞到路过的服务员,撞翻了托盘中的酒。
她不管不顾,稳住身形后更加气愤难平,“周莉嫚!你个死贱人!连你爹见了我都得跟条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你居然敢推我?”
边喊着,大步跨上前来扬手,准备再次狠狠甩向周莉嫚头上,去扯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