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路遥回了自己房间后,躺在床上,心里很是激动,这种感觉难以抑制,好想找个人诉说一下。
脑子里不停的在筛选合适的倾诉对象,最后选来选去还是选了顾一白,因为那么多朋友中,只有顾一白对许韶迟的病情略知一二,其他人基本都是不知的状态。
许路遥没有直接拨通顾一白的电话,而是选择发信息来倾诉。
“顾一白,在忙吗?”
顾一白回复: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是在忙还是不忙?忙的话是忙的脚不沾地顾不上回信息的那种,还是偶尔可以回复一下那种?就一个‘嗯’,也没有其他的说明,顾一白在搞什么鬼?
许路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嗯’字。
本有很多话想找顾一白倾诉的,结果对方就回复这么一个字,瞬间就让许路遥没有聊下去的兴趣了。
于是许路遥回复了四个字:那你忙吧。
顾一白还是回复的一个字:嗯。
许路遥看着这个字就生气,直接将手机扔床尾去了,差点就掉地上了。许路遥每次生气摔手机,扔手机的力道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翻了个身,许路遥趴在床上,刚才心里的那点激动兴奋高兴,现在荡然无存,心里剩的就是对顾一白的生气。
从这以后,不管是谁,只要他/她回复许路遥的信息里面,只有这一个‘嗯’字的话,一定会被许路遥怼到怀疑人生。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许路遥和许韶迟一起回洪昌市那天,天气不是很好,下着小雨,很是闷热,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在泗水镇的车站候车厅,许路遥背着双肩包站在门口看着外面下着的雨,前两天不还是大太阳来着吗,怎么今天就下雨了,唉!许路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露出些许哀怨。
许路遥的行李箱放在候车厅里面了,许韶迟坐在一旁,也是看着外面怔怔出神。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将行李箱推走,许韶迟可能需要很久以后才会发现自己的行李箱不见了。
当然了,现在是文明社会,候车厅都是装了监控摄像头的。并且一般比较聪明的小偷都是不会选择偷别人的行李箱的,要偷当然是偷贴身背着的包包和身上衣服的口袋。因为比如贵重物品手机呀钱包呀都会放在这些地方,怎么可能塞在行李箱里?
所以行李箱就搁在那里放着也不会有人偷的,只需要排队上车的时候记得拿就行了。
从县城发往洪昌市的大巴车会在经过泗水镇载车点的时候停一下的,并且从县城里发出的车,都会留一半座位,不会坐满人再发车。因为从县城开往洪昌市中间会经过几个乡镇,这些乡镇都设有载车点,都是为了方便住在各个山村里的人。
许路遥还在对着雨天愁眉苦脸之际,有一辆车身颜色白红交加的大巴车停在了载车点的马路边上,配载员开始清点人数,看车上的位置够不够坐。
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惊醒了发呆的许韶迟,也提醒了许路遥要赶紧拿好行李准备上车。
许路遥左手撑伞,右手拉着行李箱,许韶迟走在许路遥左边,两人共用一把伞。
走到车边,许路遥将自己的双肩包摘下来递给许韶迟,并说:“你赶紧先上车,帮我占个位置,我来放行李箱。”
许韶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双肩包,便往车门处走去。天还在下着雨,许韶迟没有撑伞,她似乎并不在意雨水会不会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裳。
因为前面的人争先恐后的往车厢里挤,许韶迟就默默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许路遥放置好行李箱过来的时候,发现许韶迟还站在那里,并且头发和衣服都湿了,许路遥赶紧走过去,将伞撑过许韶迟头顶。
“你怎么站在这里淋雨?赶紧上车呀。”
许韶迟点头,直接忽略掉许路遥语气中的不善,前面挤着上车的人总算都上去了,许韶迟才和许路遥一起上了车。
因为不是从出发地上的车,所以车上并没有连在一起的座位,前面有一个空座位,后面也还有一个空座位。
许路遥指着前面的那个空座位对着许韶迟说:“姐,你坐这儿,我坐后面。”
许韶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后面那个位置是靠窗的座位,许路遥最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不管是坐公交还是大巴车,亦或者是高铁动车火车,许路遥这个习惯轻易改不掉了。
刚刚看着许韶迟身上都淋湿了,许路遥顿时心里就想发脾气,可是心里又觉得这不是许韶迟的错,前面的人非要挤着先上车,都堵在车门口,许韶迟也没办法呀。
许路遥只好将视线投向车窗外,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车窗上都是雨水流过的痕迹,看着外面的世界也是模糊一片。
越是看不清楚,许路遥就越想看清,看到最后许路遥认输了,算了算了,不看了,有什么好看的,睡觉。
于是许路遥带上耳机,开始听歌,抱紧自己的包,开始靠着睡觉。
一到下雨天,许路遥的心情就会特别的不好,她从小就不喜欢下雨天,更不喜欢地上湿漉漉的。可是她喜欢下雪,地上、树梢上、屋顶上,白茫茫一片,每次看着这样的景色,许路遥心里都会无比的平静。
许路遥连思考问题的思路都会无比的清晰明了。
可是一遇到下雨天,许路遥就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一言不合就开炸,和别人说不到两句话,她就准备丢王炸了。
只有许韶迟生病这两年,许路遥这种狗脾气才收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