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出示您和您孩子的证件！”
军校报名处，人山人海的都围满了人，一大群城防部的军人在一旁维护治安。
前台的负责招生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报名的家长，提示了一声。
“喔。”
衣着干净华丽的男子点了点头，慢悠悠的从荷包里掏出了证件。
“好的，先生，麻烦您到另一个窗口处缴纳一下费用。”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贴在了感应器上，电脑中将男子的身份地址显露无疑。
归还证件的刹那，工作人员礼貌的提醒了一声。
“缴纳什么费用？不是说免费的吗？”
“抱歉，先生。
可能是我们招生办的工作失误为您带来了困扰。
免费招生是面对贫民区，富人区招生一千新币一人，贵族区招生一万新币一人。
招生所收的费用我校承诺将全部用于培养学生。”
“我他妈……”
男子刚想有什么动作，但看着俞走俞近的城防部军人，咽了咽口水，牵着小孩离开了。
工作人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的在电脑上点击了删除键。
“啧啧啧，没想到还能看见电脑这玩意。”
校长办公室内，方成看着自己办公桌上升级了几百代的特意电脑和固定电话，怀恋的摸了摸。
以前工作时吧，看见电脑就头疼，因为一编码就掉头发，掉头发就心疼，心疼多了就头疼了。
但是穿越了这么久了，再次见到这玩意时，还是挺怀恋的。
“你以前接触过电脑？”
白洛儿看方成那样，好奇的问了一声。
“呃……小时候没少玩……”
方成想了想，灾变以后是见不到电脑这玩意的，以前身的状况他应该是接触不了电脑这玩意的，所以方成只能说自己小时候玩过了。
“七八岁就开始玩电脑了？”
白洛儿回忆了一下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在干嘛，好像……跳皮筋？
“先不说这个了。”
方成不想在这问题上多纠结，立马转移了话题，
“你们这样招生，不怕把贵族的那群人混进来？”
“基本上不可能，想进来就得交钱，富人一千，贵族一万，而且是每年。”
“为什么不可能，他们弄一个贫民的身份应该很容易吧？”
“所以我们把电脑都搬过来招生了，身份是好办，但居住证内的信息却不好更改。
而且居住证办理区那边我们已经让人封了，现在那群贵族也别想去改信息了，来不及也不可能。”
“所以你们招生的通知上写着全免费，是为了麻痹那群贵族的？”
“是的，免费只是面向贫民的，我们又不傻，凭什么给那些贵族免费培养人才？”
“万一他们抢贫民的证件怎么办？”
“每招收一名贫民学生，城防部每个月都会补贴一百新币，别以为一百新币很少，按照现在的物价，节约一点够一个三口的贫民家庭吃一个月。
这件事是由拓荒队和城防军协作管理的，钱也由他们送，到时候顺便再做个回访问什么的。
但现在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们暂时还未对外公布。
而且贫民区适龄的孩子我们都调查统计过了，也才五千多人，个个面色蜡黄，很好分辨的。”
“才五千人？”
“怎么？觉得少了？但其实已经很多了。
第七十一号聚集地是小聚集地，不算一岁一下的孩子，咱们聚集地也才十几万人，灾变活下来的小孩本来就少。
再加上后来被贵族压迫饿死的打死的也不少，还能剩五千多适龄人就很不错了。”
“那富人区呢？贵族区呢？”
“说来你可能不信，聚集地里富人占总人数两层，贵族占总人数的半层。
但他们却有些整个聚集地八成以上的财富，所以他们的孩子过的很好，甚至很舒坦。
别看他们人基数小，但适龄人却有八千多人，不过能有三四千人能进咱们军校就不错了。”
“为什么？难道进军校变强不好吗？”
“如果王大壮那群小厨不经历过生死和末世的残酷，除非扬言打死他们，否则他们一定不会脱掉厨师服，进去二二五师的。
那群贵族和富人得孩子都是如此，过的太安逸了，谁有心思担心外界的事？总想着天塌了有人替他们顶着。
他们整天心里想着的，可能是怎么造人播种，我前两天还听说哪一家贵族的小儿子十四岁就当爹了呢，。
为此那贵族还拜了一次宴席宴请亲朋好友。”
“嘶……”
方成听了吸了一口凉气，任他千算万算，他还是低估了这末世的残酷。
“感觉到惊讶吗？但其实这在聚集地中是很常见的事情。
根据城防部的统计，今年贵族新生儿是富人新生儿的三倍，而富人的新生儿却是贫民的十倍。
接近十万的贫民一年的新生儿不足一千人。”
“那这些群贵族有点猛啊……”
方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群贵族是怎么生出比自己总人数还多的小孩的。
今年一年的新生儿有三万人左右，但贵族占聚集地总人数的半层，顶了天了四舍五入也就一万人。
一年下来，无论男女评论一人生三个孩子，如果是夫妻的话，就是六个孩子。
就是生产队的猪也不敢这么造啊！
等等，这账怎么算的有点不太对劲？
人的孕育期是九个月，一年也只够生一胎的，总不可能每个贵族一怀孕就是三胞胎六胞胎的吧？
“这人数好像有点不对啊？他们是怎么做到平均一个人生三个孩子的？”
方成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都没想通这之间的原由，他抬头看着白洛儿。
“除了在军营和一些固定场所里，你在街上看见过女人吗？”
白洛儿靠在窗台上，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女人都有意无意的沦落成了生孩子的机器。
一个贵族家中男丁和女人的比可能是一比十，甚至可能更高；富人家中男丁和女人的比大概一比三左右。
而在贫民区，基本上是不可能看见女人的，因为相比于那里，也许她们更喜欢碧水楼阁。”
“女人的地位这么低下吗？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你是不是在第七十一号聚集地里就接触过我一个女人，所以就觉得整个聚集地的女人都过的不错？”
“差不多吧……”
“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份特殊，可能我的结局也和那些女人差不多吧。”
白洛儿回头看着方成惨淡的笑了笑，
“假如生在贫民区中，十四五岁长相刚刚长好时就会被贵族和富人盯上，或抢或买，他们总会以城防部想不到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在贫民区或是贫民区的街上，蓬头垢面让人分不清男女和长相的，基本上都是女子。
她们只能如此才能勉强保护一下自己。
假如是生长在富人家中，品性不错的还会等她长大成人，品性不好的早早的就将她嫁入其他富人或贵族家中。
如果碰到家道中落了，碧水楼阁可能就是她们这一生的归宿。
再运气好一点，生在了贵族家中，那很恭喜她们，从十五岁开始就要学习怎么去勾引男人，然后为她们的家族吸引人才，谋取利益。
现在是不是这个聚集地觉得很乱？”
“有一点吧……”
“还有更乱的呢……你可能无法想象两个贵族碰面，双方可能是彼此的女婿又是彼此的岳父。
我父亲还在聚集地的时候，曾指着一个裸死街头的女性跟我说过：末世改变和扭曲的不仅仅是世界，还有人心。
我无法永远的依赖他，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一天突然的死去。
所以他从小就把我带在身边，别人玩的时候我在学习，别人睡觉的时候我在学习，别人吃饭的时候我还在学习。
说实话，小时候挺恨他的，觉得他眼中只有他的人民，只有他的将士，却没有我这个女儿。
无论他是怎样的一个合格的军人，一个合格的领导，在我眼里他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他那么爱我，就像你爱萌萌那样……”
白洛儿靠着窗户，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方成从刚刚开始就发现白洛儿情绪有些不对劲了，但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么多，说到自己哭了起来。
安慰女儿方成倒是有经验，安慰女人方成的经验几乎为零。
他只能抽着两张纸替白洛儿擦了擦眼泪，但令方成没想到的是，他的衣服比纸好用。
“每天夜里我都很害怕睡觉，我常常会梦见他死在前线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好想他，可是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白洛儿靠在方成的胸口，似哭诉又似在发泄。
方成不知道说着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原来她也没有所有人看到的那么坚强，所谓的霸道和无礼都只是为了在这畸变的世界里掩盖自己的脆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