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我眼前一红,冲着外边大喊。老板娘和赵天行二位师叔闻讯惊讶冲出门口。
然而外边什么都没有,好像我看到的只是幻觉而已。
但我深信,我之前看到的绝对不会是幻觉,二舅就那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老板娘问我刚刚确定是看到了二舅?我坚定的点点头,刚刚二舅,就在我不远处盯着我。
我们一时间沉默了,最后还是赵天行师叔打破沉默,他说,人死灯灭,绝对不会有可能起死回生,或许你二舅没有死,也或许,你看到的,不是人……
最后一个字,赵天行师叔压的很重,好像在刻意提醒我,但我此刻的心情只想回到县城,看看我二舅的骨灰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过有个巨大的困难摆在我面前,那就是我没有钱,就是走回去也得花上半天时间,更何况没有钱,我拿不回二舅的骨灰。
老板娘看我有难言之隐,于是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缘由告诉她。
老板娘沉默一会儿,然而说,我帮你!
老板娘给了我六百块钱,让我去赎回二舅的骨灰,我本想拒绝,老板娘安慰我说,你二舅的骨灰重要,至于这钱,就算是你借我的,刘老开那老混账可没少往我这里借钱。
赵天行师叔说,往这里去县城,最早也是明天上午的班车,明天二位师叔和你一起去,我答应了。
过了一夜,巧儿总算是能够下地走路,而我和二位师叔踏上了回县城的路。
在车站分别,赵天一师叔给了我一张小纸条,说如果有困难,就去联系这个电话的人。
我接过纸条,郑重对二位师叔行礼,这两天二位师叔实在是帮了我不少,甚至为了助我脱身深陷灰四仙的杀机之中。
事不宜迟,我立即回到二舅待的工地,我找到了老张,问他要二舅的骨灰。
老张见我着急的样子,问我这几天去哪里了,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拿出老板娘给我的钱,问六百块钱够不够。
老张说够,两百就行,不过现在有点事情,你还不能去拿骨灰。
我问他怎么回事,怎么不能去拿骨灰?钱都在这里了,二舅也早就火化了。
老张看样子有些难言之隐,他踌躇了下,说骨灰现在不在他手上,也不再火化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意识到出问题了,着急问他我二舅的骨灰到底在那里。
老张跟我卖关子说,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你过去也没有用。
我急了,告诉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把我二舅给找回来!
二舅与我有恩,把我带出了那个穷地方,还指明了我一条生路,如果我不能亲手把他带回去,那么我下半辈子都会过意不去。
见我怎么也不肯罢手,老张告诉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千万不能冲动啊!”
我点头,老张告诉我说,是老爬子拿走了我二舅的骨灰,他在县城了里非常有权势,平日里和我二舅不对付,至于为什么拿走骨灰就不知道了。
这些话让我顿时一股血火冲上脑子,可恶,一定是老爬子看我二舅抢他生意,所以心怀恨意,报复我二舅,这个小人!
老张把老爬子的地址告诉我,他就在城南的天鸿酒店做事,那里的老板是整个县城里都有权势的主,而老爬子就是他的座上宾。
知道了二舅的骨灰到底在哪,我一股脑把刚跟老张的保证给抛到九霄云外。
直接搭车前往天鸿大酒店。
到了天鸿大酒店,看到了这酒店的规模,好家伙,往上数四十层楼高,金碧辉煌,一看就是有钱人来的地方,没想到老爬子这么有权势,我心里顿时有点胆怯,但想到二舅还在他们手上,我鼓起勇气走进去。
可还刚刚走到门口,我就被保安拦下来,他们举着棍棒过来,问我来干什么的,这里不欢迎叫花子!
我说:“我是来找老爬子的!”
其中一个保安拿着棍棒在我面前晃悠,恶狠狠说:“大师岂是你这种叫花子能够见的?就是我们天鸿大酒店的老板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识相就赶快滚,不滚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扔出去!”
我脑子一热,大吼道:“老爬子拿走了我二舅的骨灰,要是不把我二舅的骨灰换回来,我就不走!”
我的大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发现我闹事了,在这么多顾客面前丢了酒店的面子,两个保安恼羞成怒,挥起来铁棍往我身上招呼过来。
可还没落下,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喊住了他们:“助手!谁准许你们这么干的?”
保安们的脸色大变,立即收手,退后弓腰,极为恭敬的喊了一声:“安姐!”
我抬头,见到一位女子朝着我走过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安姐,扎着盘鬓,瓜子脸,身着一件紧身束腰的灰色西装,鹅颈高昂,前凸后翘,颇为有一种性感美,而且第一眼看着就很干练。
安姐走过来,查看我身上有没有伤,但发现我身上乡巴佬的装束的时候,我发现她眉宇间飞过一缕嫌弃。
这里发生的事情,显然让周围的顾客也是震惊,安姐赶忙过去平事,给他们今天半价优惠,处理好这些之后,安姐过来当着我的面教训了两个保安一顿。
然后她对我露出个微笑,问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儿?
我说:“老爬子拿了我二舅的骨灰,我是来他拿回来的。”、
说到老爬子,安姐脸色僵住了一瞬,而后想了想,说:“大师现在不在,您可以在这里先等候一会儿,大师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说:“他在哪,我去找他。”
安姐脸色有些不爽,说:“大师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您可以在这稍后片刻,待大师回来就成。”
“那行,我在这等着。”我面无表情的说,找了根柱子坐下。
安姐嘴角抽了抽,朝我露出个鄙夷的眼神,而后不知道吩咐了那两个保安什么就走了,那两个保安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时时刻刻提防着我。
我叹出一口气,这城市里的人就是复杂,我真想早日拿回我二舅的骨灰,然后山高水阔,有我的天地可去。
说是片刻,我知道这是敷衍我的,等了三个多小时也不见老爬子来,反正我就蹲在门口,不信他老爬子不从这走!
一边等,我一边看五经茅山术中的仪篇。
果真,仪篇的难度真的是上了好几个档次,复杂程度超乎我想象,分为了六个篇章,每一章都是茅山一种独立的醮坛宗义。
六者却也不是毫无关系,想要学会醮坛法场,就必须学会六个篇章了,方为大成,虽然是晦涩难懂,但我就对这好像天生很感兴趣也很有天赋一般,愣是啃下来一个篇章,这时候已经天黑了,肚子发出违和的咕咕声才把我的思绪拉回来。
抬头呼出一口气,外边夜色已经漆黑如墨水了。
我起身,准备问服务员有没有什么吃的,但听到价格的时候,我嘴巴惊讶得张的足够塞下一个鸭蛋。
一盘菜,竟然要三十多块!要知道,我跟我爹娘在一起的时候,三十块钱,足够一家人吃上一个星期了!
真黑啊,果真是有钱人的地方,我摸着独自问能不能只吃米饭,服务员用蔑然的目光打量我,板着脸说:“也行,不过一碗米饭两块钱。”
我叼你妈的!一碗米饭两块钱!杀猪都没有这么狠!
可是饿着肚子实在是难受,心疼的如同割肉一般,付了两块钱,买了一碗米饭,可到我手上的时候看见那碗,白瓷的小碗,那量就是给我们村里头小女孩吃的!我巴拉两口就跟填了一碗空气似的。
但想到那黑心的价钱,我只是能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吃饱了。
会到门口继续蹲着,才发现酒店门口围了不少人,我也不去理会继续坐下来准备看我的五经茅山术。
刚坐下,一缕阴风从我手上划过,经历了这么多,我几乎是把阴风刻进了我的本能,瞬间我汗毛倒竖,抬起头来。
就在围着的一群人那里,有个脸色铁青的小孩子紧紧的盯着我,他浑身上下都是苍白。
我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是小鬼!
我差点没有把者两个字念出来。
这里怎么会有小鬼呢?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传来哭天喊地的嚎叫声音,我连忙赶过去。
走到人群边上,一圈寒气冷的我打了个寒颤,大夏天的这么冷,肯定有怪!
挤开人群,是对老夫妻,他们怀里躺着个漂亮的姑娘,但是这姑娘,脸色黑青,嘴唇浮肿,手上有黑印。
中邪了这是。
周围人唧唧咋咋,小声评头论足。
“哎哟这不是谭天成夫妇嘛?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他们家命不好,早年生了两个儿子,全都早夭了,死法跟这个一模一样,可怜谭雨晴这么个大美人儿了。”
“小声点,不怕惹事啊,谭家家大业大!小心搞死你!”
此时一阵幽怨的儿童笑声传来,我闻声望去,赫然看见谭雨晴的后边,站着那个鬼小孩。